说起酒量。钟盈的酒量到底有多深?
陈青安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被他牵出来的时候,人都晃晃悠悠的,走不稳路。
可上车后,她闭目蜷起来睡着了。他没忍心喊,任她睡了一小时,再醒来时……
虽然人肯定还是不如往常娇俏灵动,依然有点晃晃悠悠,可冲进卫生间卸妆洗脸洗澡,一点不含糊。
顺带还给自己煮了壶花茶,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
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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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安说的四平八稳,钟轼却感觉他在炫耀,勒令他明天一睡醒,就把钟盈送回来。
他答应了。
光靠今晚,怎么可能完全哄好她。
不过没关系,她刚刚心软闭上眼的那一秒,态度分明,他就已经什么都没关系了。
他愿意等,他有的是耐心。
陈青安背靠着门,轻揉着眉心想。晚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钟盈裹着一身氤氲水汽,从浴室里迎面走出来。
四目相对。
他顿了顿,抬手按在眉心,更重的揉了揉。
她那件酒红丝绸睡袍,是真的太好看了。
恒温恒湿恒氧的家里,她睡前穿的一向少。睡袍里面不过就是件丝薄贴身的吊带睡裙,裙摆和领口处还铺满了繁复精致的蕾丝花纹。
咳,他脱过扯开过,当然知道。
柔白肤色和酒红对比强烈,活色生香。
灯底下,她周身仿佛有莹光在流转,晃得人不敢看,偏偏又挪不开眼睛。
方才那股邪火又升了上来。
她柔软的指腹,饱满妩媚的唇。
“快睡吧,盈盈。”
陈青安退了步,波澜不惊道:“对于醉酒我比你有经验,现在不睡,明天起来头——”
他想说头疼来着。
但钟盈没给他机会,她欺近,推的他背脊渐渐抵上墙。
打死陈青安也想不到,钟盈是在……诱.惑他。
在终于彻底明白,自己爱上另一个人的那一秒,谁都不愿意轻松就承认。
恨不得找出千百个借口反驳,钟盈也不例外。
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都说性.生活是婚姻生活的基础。她阖眼休息时,回忆起过往每次她和陈青安做的场景,从初次到最临近那次,他真的是位……完美情人和伴侣。
是人就有欲.望,食髓知味,无关性别。所以难道……她醉的稀里糊涂的想,自己也有些因为这个,离不开他?
总之,宁可诉诸于性,钟盈也不承认自己是动了心。
“我胖了吗?”她攀着他的肩,娇慵地微眯着眼,仰脸问道。
“呃。”
陈青安控制不住地手圈上去,搂住她玲珑的身体,低道:“没。”
“那我瘦了?”她又问。
“……也没有。”
陈青安已经濒临要炸的临界点,下颔线条紧绷,他闭了闭眼,无可奈何的平复:
“不闹了,盈盈。”
“我也觉得没有。”
钟盈嘟哝了声。
然后她更紧贴上了他,柔软蹭了蹭。
“……不软吗?”
她呓语似的问,声音缥缈。
“你什么时候这么坐怀不乱了,陈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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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那晚是真的情热如火。
陈青安先是不确定她的心意, 虽然想到爆.炸, 仍不愿意趁醉如何了她。
可一旦钟盈这样, 他哪还能把持得住。
“灯关掉。”
衣服落了一地, 灯光昏黄,钟盈仰着颈项红唇轻咬,脆弱又娇媚, 她都没发觉此时的自己有多美, 祈求似的:“……你别……别这么疯。”
她不知道陈青安有多少压抑在心中的嫉妒隐忍。
从前他不敢表现出来, 总感觉从暗恋到喜欢,他来路不正,他只敢偷偷蛰伏,而现在……她都知道了。
反正她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那样偏执热烈又无望地喜欢她。
他痴缠了好久, 终于有定力直起身, 去摸床边的开关,却不是摁灭, 而是拧的更亮。
璀璨的水晶灯, 一室辉煌。
碎钻的光影摇摇晃晃, 荡在她柔白雪肤横陈。
他凑在她耳边, 温润的嗓音彻底喑哑下去:“……我要看。”
“你是我的。”
他用吻和更温柔放纵的动作回答。直到一次次漂亮的粉色蔓延到她全身, 她失神地折在他怀中。
一夜荒唐。
第二天,钟盈醒来已过午后。
她洗漱完出来时,腿软的不像话,想起昨晚煽情暧昧的画面,她偏还不愿意露怯, 硬撑着神色如常。
阳光明媚落在餐桌上,精致丰盛的午餐不知是阿姨做的,还是陈青安动的手。
“还好吗?”
陈青安在钟盈喝橙汁时问她,说的她一呛,直了直背脊,淡道:“……我有什么不好的?”
陈青安弯唇:“可我早上起来都觉得腿软……”
“陈青安!!”
钟盈瞬间红透了脸:“你闭嘴!那是你老了,你不行了!”
“好好好,我不行了。”
陈青安给她添了点果汁,笑的风轻云淡:“……反正也是你用,够用就成。”
我……我我用什么了。
钟盈脸色快炸了,一句话不想和他多说。
午餐后,钟盈还是准备回爸妈家,陈青安也不拦,只是从身后圈住她,轻叹了声,语气和动作一并软下去,问:“盈盈,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钟盈攀上他横在腰间的手,心思也软的不像话,一时居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片刻温.存。
“好啦,不逼你。”
陈青安摸了摸她的长发,还是笑:“我在家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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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连钟盈都没想到,下一次回去,真是她主动的。
陈青安大约走了背运,整件事种种要素碰在一块,仿佛就和他对着干,存心要他跌落谷底。
钟盈不忍坐视不理。
这事儿发生在寻常的周三中午。
明大附属口腔医院。
正值寒假,又临近年关,口腔医院格外红火。每间诊室外都人满为患,站满了等候治疗的患者。
进到口腔医院,器械运转,切割打磨的恐怖音效不断传来,总有种到了建筑工地的错觉。再加上各种捂着脸眼泪汪汪出来的人群,就更令人背后发凉,坐立难安了。
盼着早点到自己,又害怕轮到自己。
三甲口腔,牙体牙髓科更容易碰上疏通根管之类的疑难操作,医生看一个号的时间自然也就时长时短,难定,上午的门诊拖到中午过后也是家常便饭。
所以,陈青安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习惯了都。
只是谁没想到,今天会碰到这种患者。
人家都说最有热情、心地最好的是年轻医生。
原因无他,医生做到中年做到主任,形形色色的患者见了一箩筐,暗亏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早就掌握了一套明哲保身、聪慧圆滑的处世原则。
治,我当然给你好好治。但想从我这里套到什么话,得到什么保证,没门儿。
一直敏感的医患关系,这道理陈青安当然懂。
他也从来都小心翼翼,拿捏着温和细心与谨言慎行之间的分寸。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他不愿意太冷漠。当然了,也不能被人坑。
将近十一点,电子叫号台喊到20号。
接连反复的播报,没人来。
陈青安仰头望天,和周知行说,等一分钟吧。
牙医成天低着头精细操作,很少有颈椎没问题的,陈青安也不例外。
当初就是为这个,为了晚年能过的好看点,别过度用颈椎落下残疾,他从大学起就保持每周至少运动两次的好习惯,但也还是多少有些劳损,酸痛发沉。
“怎么样,”陈青安活动着肩颈,淡倦的笑:“……是不是有点兔死狐悲的意味?”
周知行猛点头。
陈青安觑着他,训道:“以后你再继续不看口镜,再继续非把颈椎扭成九十度去看,那你周医生也不用愁,等着不到三十五用上颈椎牵引,连筷子都拿不稳吧。”
瞧这话说的,在旁协助陈青安的护士沈乐怡听了直笑,周知行苦着脸:“别别,师兄我知道了,我不敢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