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毕竟既是亲戚又是同学,没事儿就在一起打个球喝个酒,下雪天还去果园采摘,回来洗个热水澡,再泡在书房看书,日子过得极为诗意。
我爸从来活得像个修道士,表叔居然也受他感染,对山庄里的小哥哥小姐姐没了兴趣。
我觉得很魔幻。
老狐狸的戏码我看不懂。不过山庄确实很美,飞雪漫天,湖光潋滟,恍然之间,觉得很像桃花源。
两只老狐狸装模作样,冯伯伯却很亲和,带我玩遍了好玩的。丛林里常有小动物出没,有时是松鼠,有时是野兔,小鹿只见过一次,它不受火腿诱惑,被我吓跑了。
对了,湖面上还有鹅,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一只比一只肥。它们比小鹿凶狠得多,摸一下就来啄我,冯伯伯便建议我跟松鼠玩,说不定能找到它们藏的坚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追了它们好几天,终于挖到一小袋栗子。
我爸自打在我面前哭过之后,自觉没了形象,又因矜持作祟,从不跟我一起。至多是我逗那群鹅的时候,他在一旁钓鱼,看我被鹅追着跑,抖着鱼竿忍笑。
我把栗子拿到他面前炫耀,他说他刚好钓了几条鱼,可以一块烤来吃。
真是别扭。别以为我没看见他早早支好了烤架。
我跟他说我有个老师也这么别扭,其实人特好,就是嘴|毒。
他“哦”了一声,说那他肯定喜欢你。
我说那倒没有,他说只是像在养猪。
老关说养猪很麻烦的。小时候怕她磕着碰着,长大了怕她所托非人,看紧了怕她拘束,看松了怕她放纵,替她安排好一切,怎知她并不喜欢。
我咬着栗子点头,“我爱你,只是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爱我的方式,永远披着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写意外,计划总不如变化快。顺顺利利有什么意思?
今日金曲《让她降落》。
豆瓣上看到的,分享一下:“世上最贵的东西,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婚姻,而是老娘愿意。 每个人都有能力和自由,单纯享受性的快乐,而不是强拗造型去爱对方。学会|性|爱|分离,就学会了接纳全部的自己。”
只要真心快乐,就不分优劣,也无谓肮脏。
PS:冯云中的故事其实很精彩,只是不是主线。
为什么姓冯呢,因为冯是丰的谐音。冯伯伯和他弟弟(冯云中名义上的父亲)都是丰氏家族的私生子,不能姓丰,就取谐音姓冯。冯伯伯和他弟弟是暧暧妈的哥哥,也是暧暧的舅舅。
老关原本想在牢里舒舒服服地待着,在转移黑帮视线的同时,把搞掉黑帮的任务交给老闻,觉得十年之内肯定可以搞完,再不济也能护好暧暧,谁知老闻先搞|了|暧暧=_=。
第18章 心可真大
爱和喜欢是两码事。
我爱我爸,也爱我舅。可他们要不是我爸和我舅,我对这一个真正经、一个假风流,也许连喜欢都没有。
我喜欢老闻,喜欢他温柔的对待,喜欢他的钱和身体,可他要没了这些东西,就对我没了吸引力,故而我对他只是喜欢,不是爱。
爱是哪怕你再厌恶这个人,也能坚持不放弃他的信念。
我和我爸虽有隔阂,到底慢慢亲近起来,表叔看在眼里,便不大高兴。我一直觉得奇怪,他|睡|了那么多女人,似乎并没有孩子。我爸说他好比诸葛亮篡了位,为了在前任|头|目面前显得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自然不敢有孩子了。
我就说美人计要不调整下,说不定他能把我当孩子呢。
关先生便悔不当初:“你爸当初要不是信了这个邪,能让闻江潭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得逞吗?”
“其实我也……”
他请我打住:“你是兽|面|兽|心。”
知女莫若父。
我知道我爸也没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希望我能多得敌人好感,也许能因此保命。
我原本是格格,自然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的;后来为了保命,不得已出卖了许多|节|操。到了今日,则更看开一些:不过游戏一场,何不用心去玩?
表叔如此枭雄,若能得他称臣,该当何等快意。
山庄毕竟是我爸的地盘,谁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秘密。表叔的属下来来往往,从来都对我爸恭恭敬敬。我和我爸交流再也不用搞得像谍|战|片,他终于把冯云中的来历给我讲了一遍。
这个漂亮男人长得很像表叔念念不忘的初恋,我爸觉得他有价值,很早就将他打入|黑|帮。等他在黑|帮|混出了名堂,又装作与他互不相识。前任|头|目发现冯云中像表叔的初恋,顺理成章派他做了表叔的|情|人,同时也知道表叔与我爸是旧相识,让冯云中做信使是为了在我爸面前多挑拨他跟表叔。
这一切,都在我爸意料之中。
冯云中做信使,必须得有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我爸暗中找了老闻帮忙,对黑|帮|那边的说辞则是唯他一人促成。
冯云中做了信使之后,我爸有意无意地让他跟老闻多接触。其中关窍他都没瞒老闻。他知道老闻背靠|政|界,如果能借冯云中扫|清|黑|帮,对他的生意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这件大礼他也不白送。他要求无论发生任何事,老闻必得护我一世周全。
我爸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觉得自己未必会被初恋清算。那样的话他就继续进行“假|钞|任务”,亲自与他们周旋,直至击毁|黑|帮。
而这万分之一的侥幸,被老闻对我的心思击毁。
老闻为了得到我,授意冯云中跟初恋合作,非但清算了关氏家族,连丰氏家族都没放过,力求使我孤立无援,必得向他投怀送抱。
但这时我爸还没怀疑他,还以为是初恋成长迅速。
我爸认为十年牢狱也不错,至少他能转移黑|帮|的注意力,为老闻击溃黑|帮|争取时间。过程越缓慢对我可能造成的伤害越小,所以他暗示我求助老闻。
却没想到是送羊入虎口。
如今他被劫走,这过程必得加速,便变得极危险。
我问我爸,老闻不过是报警抓了初恋一次,怎么就惹得表叔去绑架闻自谙呢?
他闪烁其词,说可能是表叔想拉拢他吧。
不对。闻自谙一死,表叔就跟老闻成了死敌,第一反应应该是做|掉老闻,而不是费力去劫我爸。
如果表叔选择先杀老闻,就不会陷入如今这样被动的局面。一定有什么因由,是比杀老闻更重要的。
这个因由老闻清楚,我爸清楚,用它来护了我很多次,偏偏我不清楚。
单看如今表叔对我爸的态度,便知这个把柄仍在我爸手里。
据我爸所说,他简直比信亲爹还信老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跟老闻分享了表叔的把柄后,又将此事透露给了表叔,表叔才会对老闻诸多|骚|扰。这样即便老闻不想干掉|黑|帮,也得干掉|黑|帮。
黑|帮是对我生命安全的最大威胁。一旦与我同仇敌忾,老闻护也得护,不护也得护。
只可惜关先生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老闻“人|面|兽|心”。
他也没算到初恋这么快就打算代替表叔,迅速将我卷入其中,连老闻也猝不及防。初恋暗中筹谋上位,为了转移视线,那些蠢事都是故意为之。
这些不用我爸说我也明白。我觉得没什么,男人有野心很正常,利用女人也正常——表叔原本不还想教我利用他吗?
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听我爸说当初表叔被初恋整得也挺狠,具体多狠他没说。我怀着攻略表叔的目的,背着我爸问他。天气转暖,表叔刚健完身,打着赤膊在玩|枪。桌上摆满各种型号,他不停拆卸再重组,我端着一盆草莓往他对面一坐,说我来向他取取经。
本格格虽然不爱听人说教,却也有主动学习的时候。且对八卦的学习尤为热衷。
表叔瞟一眼那满满一大盆草莓,没理我。
宅了快有一个月,网都不能上,我头上快要长草,实在过不来他们这种隐士生活,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
“想旧情人了?”
“一点点。”
我爸一共印了两种假|钞,一种仿真度高,一种仿真度低。仿真度高的被运到表叔的地盘,他派人假装向初恋投诚,将仿真度低的运到伦敦。
仿真度低的假|钞很快露馅,初恋成为伦敦警方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