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12)

皇帝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但没生气,只笑着看她道:“爱妃改得不错。”

余妃有点脸红:“皇上莫取笑臣妾。”

很快就到了赫连,赫连觉得皇帝是在为难他,毕竟他完全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景象,也不可能像余妃那样调笑而过。

他想了一会,突然回忆起小时候作的一首诗来,中规中矩,不轻易会错。

他低声道:“徒步远山青,遥遥顺流行。

巨龙何必羞?皎月掘忠心。”

千门夏雨歇,高树夕阳生。

——寇准……最后一首夹带私货了,我自己编的烂诗……不要笑……

第19章

皇帝沉默半晌,道:“忠心。”

忠的是人还是这位置?太监看不出他喜怒,噤声。

直到皇帝说累了,他才赶紧去身边伺候着。

这里之所以称为月龙山,是因为一个传说。

有位仙子爱上了凡间的皇帝,奈何皇帝三心二意,不久便厌了,仙子无法忍受这个结果,于月圆之夜自毁仙根,从这一跃而下,白色残影化作璀璨星光,像一条威风凛凛的龙似的飞往黑暗深处,与此同时,皇宫中下了一场大雪。

自此,月龙山看起来一日比一日神秘,在浓雾间时隐时现,怎么也看不透。

山上的寺庙已经存在很久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道观的,但它并不叫月龙庙。

“皇上,无尔庙到了。”

主持已经在庙前候着,见他们来了,和几个小和尚上来迎接。

时辰不早,主持早已备好饭菜,一行人进了庙,落座。

主持对声旁和尚吩咐了几句,看向他们,道:“阿弥陀佛,皇上远道而来,老夫甚感荣幸,只是各位需等待片刻。”

此话一出,余妃倒生了气:“莫不是这寺庙还有规矩不成?”“阿弥陀佛。”

主持默认。

“你看清楚这是谁!皇上在此也得守这破规矩?”即使是不争不抢,甚至看不惯余妃平日做派的丽妃,也深为赞同她的话。

这个主持实在太不将皇帝看在眼里了。

主持看着皇帝,似是将他看透了,笑道:“正是因为皇上是九五至尊,才有了这规矩。”

这并不是什么好话,因果循环和轮回总没有个方向,这话中的因与果,如何理解,也全看各人。

说话间,那个小和尚回来了,手中捧着长到几乎拖地的串珠,血红色珠子一个个连接在一起,像有生命似的转动着,看得人都呆了。

但他们一想,或许只是错觉,再定神看去,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帝恍惚地看着那串血珠,小和尚路过他来到主持旁边,主持先说了句阿弥陀佛,之后闭上眼睛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众人只觉精神一震,而后思绪迟缓,眼前似是起了雾般看不清楚。

皇帝看到了一个人。

身着白衣的人,看不清容貌,好像笑了,清清淡淡的。

橙月当空,一双赤红的眼睛露出悲伤,漫天的红撒下,又变成白,最后消失不见,星光在湖面摇晃,谁醉了,什么碎了。

心口一痛,皇帝低下头,听见主持道:“仪式完成。”

众人从梦境中回过神。

赫连掐着衣袖,冷汗连连,唇色发白,顾不得周围什么环境,大口大口喘气。

春梅忙道:“明妃怎么了?”主持看过来,微皱下眉,思索了一会,淡淡道:“尔玉,扶客人去休息。”

“是,主持。”

赫连闭着眼,脑中不断闪现着一副可怕的场景——满地黑衣尸体,一个男人心口中箭,红色的血染湿了他月白色衣衫,黑发凌乱,却对他温和地笑着。

赫连无端觉得,那就是夏寒天。

现在就看我怎么圆回来了「▼△▼」,好想告诉你们微博,我好请假哈哈哈哈哈哈

第20章

天色已晚,暴晒的石块渐渐凉下来,是时候回去了。

余妃早烦得不得了,怎奈皇帝不知与主持商讨何事,迟迟未说要走。

过了许久,皇帝终于从房里出来,住持并未在他身后。

余妃笑了一下:“皇上……”“——朕今夜要宿于此,福公公。”

“老奴在。”

“送爱妃们回去。”

余妃十分不解,山庄固然比不上皇宫,但绝对比这破庙好,她脸上勉强挂着笑:“皇上这是为何?哪有留皇上在这,臣妾回去的道理。”

丽妃也称是。

但皇帝就是不想留她们在这,他让福公公准备回去事宜,转身又进了屋,门开合间,余妃看见一道幽幽的红光,没等她细想,门关上了。

丽妃看了那扇门许久,耳边余妃带着犹疑道:“皇上是怎么了?”她也想问,但她知道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而她也不该有这个问题,她们应该像福公公一样。

——赫连回到山庄情绪已趋于正常,在山上时他总感觉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像藤蔓似的缠在身上。

春梅去准备热水,现下已经很晚,其他人还要伺候余妃她们,她只能自己烧水。

赫连入了屋,褪去外袍便在乌木椅子上坐下,他拿起一个茶杯想倒些水喝,却突然顿住。

沉默了片刻,他道:“我知道你来了。”

夏寒天挑起帘帐,一步跨到他身旁,笑道:“皇嫂怎么发现的?”“椅面有余温。”

赫连倒满了水,推到旁边,“赶了多久路?”“不过半日,”夏寒天看着赫连,“只是一直没看见皇嫂,长照只好从窗外翻进来了。”

想象一下堂堂王爷从窗边翻进来的样子,赫连一下没忍住笑出来:“然后就一直在这等我?”“不然还能去哪?”理直气壮的语气令赫连有些心跳加速,他欲盖弥彰似的低头喝水,双耳却发烫。

“皇嫂——长照看见了。”

夏寒天看着那片红,低声道,“皇嫂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他将皇嫂揽在怀中,问:“之前皇嫂进来脸色那么不好,出了何事?”夏寒天看着赫连,想起宋云凡的话,不由得将他抱得更紧。

宋云凡走后,他费了些时间交待管家一些事情,之后备马备粮,片刻不留地来到西醉,却发现皇帝带他们上山去了,他只能在这等。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他便一直坐在赫连现在坐的位置,一遍遍思考推测皇兄接下来会做什么、宋云凡究竟想干什么。

直到赫连回来,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坐了几个时辰。

赫连不舒服地挣了挣,道:“你松开些。”

夏寒天埋在他后颈,闷闷道:“皇嫂,好想你。”

赫连笑了,他推推夏寒天,道:“这才多久?”“长照觉得很久很久了。”

夏寒天道,“皇嫂不想吗?长照想知道皇嫂都做了什么。”

他说得很小声,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像雨滴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惹得赫连动了动身子,企图脱离夏寒天带来的影响。

赫连本不想告诉夏寒天,转念一想,左右不过一个真实无比的梦,说说也无妨。

更何况——他还是怕的。

夏寒天蹭着他,听到吟诗时,收紧了手臂:“皇嫂从未念过给长照听。”

赫连有些无奈:“都是幼时所作,算不上好,念了反倒羞愧。”

“那也想听。”

赫连没应,继续说下去,说到那个“梦”时,他仍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太真实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不信。

夏寒天抬起头,看着赫连因为惧怕而红了的眼,道:“为皇嫂死,长照是心甘情愿的。

但长照答应皇嫂,不会轻易丢开皇嫂。”

说完他便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下,好像这样就可以提前吃掉赫连快要掉下的眼泪。

? ? ? ??

嘿嘿(o﹃o?)

第21章 花蜜

紫帐流动,雾气缭绕。

水流翻动间,赫连的小指在水下被夏寒天勾住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微微摇晃,赫连对着他的方向道:“你好幼稚。”

说完抽回手,翻了身,双手搭在木桶边沿,夏寒天压上去,胸膛紧贴他赤裸的背,在水下环住他的腰,不以为意:“皇嫂不喜欢吗?”赫连抿了抿唇,原是不想说话的,但夏寒天的手一直不停地在他腹上打转,还玩上瘾了似的。

他微低下头,露出细白的后颈来,有些恼,“快洗,等会水冷了,春梅可不会再烧一桶。”

若不是夏寒天是偷偷来的,也不会两人共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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