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娶(90)

正因着如此,平素里除了他们两夫妻和冯妈妈,听说鲜少有人出入,便是秦太夫人,好似也只去过一两回。

而此时都夜深了,秦夫人却突然要自己去花房寻她,她怎么想都觉得有大事发生。

虽隐隐有忧虑,却也不敢耽搁,只同冯妈妈说一声回去带个斗篷,便返身回了内室,此时秦子钰已替她拿好了斗篷,为她披上。

“我去去便回,你也莫留在这里了,替我留些名声吧,快回去,有事我们明日再说。”

秦子钰点点头,替她系好带子,目送着她出了门。

随着冯妈妈一路到了暄竹院附近,拐了个弯便到了花房,于花房门口,冯妈妈便停了步,她一人慢步走了进去。

秦夫人便隐于花丛间,拿着花剪挑着花枝剪着,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实侧,秦夫人抬头看来时,赵清允心头着实忐忑不安的紧,也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她。

反倒是秦夫人,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她走到近前,秦夫人的剪子卡嚓一声,一朵小花落入了她的掌中。那一刻,赵清允莫名咽了咽口水。

秦夫人收起了剪子,走了出来,微仰起头在她发间搜寻着什么,而后抬手将花插了进去。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最喜欢拿鲜花当绢花用了,哪里像如今的姑娘,都是一整套的头面往头上戴。倒是你,我瞧着有时候发间素得很,可是也不喜欢那些?”

听着她柔声说出这番话来,赵清允有片刻的愣神,而后莫名又觉得眼眶热热地。

这种感觉,又似回到了以前。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清允啊,你当真是像我呢,便是经历都这般的相似,也不知子钰那孩子有没有同你说过我的那些往事?”秦夫人边说着,边拉着她,缓步走到一旁的杌凳上坐了。

“他……同我说了。”虽想着她会不会因着自己的过往被自己晓得而生气,可她更觉着这事儿她既然已经晓得了,骗她更不好,便如实的说了。

“我想了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其实我不是怪你,只是事出突然,那时我有些被惊到了,再有,我也是恼子钰那孩子,他若将这事儿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这般生气了。”

第63章 情归

秦夫人说着说着, 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扫了她一眼。

“不为别的,只为了你, 我也不会为难了你们。”秦夫人说着, 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侧,“那时候我糊涂不晓得子让的事儿, 稀里糊涂的办错了这桩事,还好你们父亲不糊涂。”

秦夫人的手紧握着她的, 一五一十的将秦怀安的那种安排细细说了出来。

直到了此时, 赵清允才明白过来,为何孟氏会错了意, 以为自己嫁得是秦子钰, 也明白了为何今日大殿上会有这一番场面, 原来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

无非是为了给她一个名份, 一个不让旁人指着她的脊梁骨说三道四的名份。

“如今你们互有情意,也是好事一桩,我寻思着何时再挑个好日子会, 咱们自家人总需再走个过场,左右不能委屈了你。”

秦夫人说到末尾,又似觉得不妥当,摇头道:“不成, 上一回瑞阳老家的人也未通知, 这杯喜酒可不能缺了他们,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办吧,你啊, 就同子钰好好过日子便好。”

赵清允泪汪汪的望着她,晓得自己能得到今日这样的结局,都是亏了他们夫妻的用心,若是换着旁的人家,哪里会为了一个孤身来投靠的陌路之人这般费尽心计。

遇上秦家,那是她毕生的福份。

“不过啊,有桩事儿,我需提醒你一句。”秦夫人忽又想起一桩事来,拉着她的手凑近了几分,“子钰素来任□□胡闹,你也别事事都由着他,切记,莫让他占了便宜去。”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赵清允一眼,她顿时便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脸当即泛起了红晕,看得秦夫人笑意更浓了:“莫忘了,你我还有一年之约哦。”

赵清允闻言,羞涩地点头轻应了一声。

彼时,秦夫人拉着她起身,一路走向花房门口:“好了,如今这样你总也能安心了,夜里也可睡个好觉了吧,瞧你这几日的脸色都差了许多,说来也是怪我不好。”

两人说着,出了花房,抬头看到外头站的二人时,都愣住了。

秦怀安看着秦夫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颇为无奈道:“子钰非要我过来瞧瞧,兴许是怕你欺负了清允。”

秦夫人闻言,不悦地瞪了秦子钰一眼,看着他憨憨一笑,惹得一旁的赵清允也不好意思地浅笑起来。

“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秦夫人没好气睨了他一眼,末了,又叹息了一声。

儿子毕竟是长大了,有了心仪的女子,眼里也没了她这个母亲。

只是这个念头才将将冒出来,她自个儿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平日里这个儿子她也不甚关心,彼时又来怨他不依赖自己,确实说不过去,也是赖她自己。

秦子钰见着母亲似乎有些落寞的神情,不由上前了几步,讨好地握着她的手。

适才看着母亲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手牵着手从花房出来,他便晓得是自己多虑了,甚至还因为怕母亲为难清允而特意叫上了父亲,想着紧要关头也好要让父亲出言劝上一二。

此时看来,他是对自家母亲所知甚少,不了解习性。这些年她虽一直用心于秦子让身上,然何尝又不是自己未曾给她机会关心自己的缘故。

真真算起来,他也是个不孝之子。

“母亲,父亲,子钰在此多谢你们二位,你们生我养我,末了我却让你们这般为难,是我的错。”说着,一撩袍摆便跪了下来,然才跪了一条腿,就被秦夫人拉住了。

“好了,我都晓得的,欢喜上一个人的事儿,哪有对错之言,往后,只要你们好,那便好了。”秦夫人看着他,终于说出了秦子钰梦寐以求之言。

他的笑意顷刻挂满了脸庞,像个又傻又憨的呆子般笑看着自家母亲,而后又转头看了眼赵清允,见她浅浅婉笑,心头不禁觉得暖意融融。

这一刻,他等得明明不是很久,却又像是晃如隔世,只因着这几日他着实提心吊胆的不安了太久,怕母亲当真生了自己的气,又怕赵清允迫于眼前的情形离自己而去。

而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也终于能安心了。

一颗心被喜悦填得满满地,他看着秦夫人,忽然觉着憋在自己心中的那些话,不吐不快,也顾不得此时合不合适,只余一个念头,便是他定要让他们都晓得自己的心思。

“母亲可还记得,清允刚来咱们家时,您问过我与秦子让一个问题。”

秦夫人愣了愣,猛然间听得他的话,她一时半刻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然在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时,忽地想起来了,徐徐点了点头。

“母亲那时同我们说您着实欢喜清允,想她往后都能一直留在咱们家,问我们以后是否愿意娶她为妻,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将清允一直留于秦家。”

赵清允听得他缓缓道出这句话时,不由愣住了。

自己初到秦家时,她才三岁,而秦子钰兄弟二人也不过七岁的年纪,秦夫人当真在那时便已然动了这份心思?

“彼时,我抢着回说愿意,并非是同秦子让有什么兄弟相争的意思,只因着我当时确实喜欢她软软糯糯的模样。”

他说着,转而看向赵清允,眼前佳人的脸已没有半分昔日圆满白胖的感觉,幼时的她可爱的紧,而今的她,又美艳的勾人心魂。

“母亲说要我们待她好,谁待她好,长大了她定然愿意嫁给谁,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想讨好她,却没想到讨好不成,反成了欺负他的那个人,倒是叫秦子让讨了便宜去。”

说到此处,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幼时的自己,果然没有秦子让来得心思深沉,听了母亲的话便傻傻地照做了,却又不晓得自己做得事儿是否合她的心思,甚至到最后连自己错在了何处都不晓得。

也是他笨,明晓得她是女娃儿,定是与自己所思所想定然不同,却还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去讨好,也怨不得被人误会。

“后来我想,她既然觉得是我欺负了他,就当是我欺负了她,想来这般她也定会一直记着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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