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娶(139)

沈风眠坐了下来,命清风取了纸笔过来,嘴里问道:“这孩子,怕不是正路得来的吧?”

赵清允一听,便明白了沈风眠的意思,只李氏因不知其中详情,一时间听不明白,皱起了眉头。

“沈大夫这是何意?什么叫不是正路得来的?这孩子实实在在是在她的肚子里头,又不是从旁人肚里偷来塞进去的,怎叫不是正路来的?”

沈风眠不语,只接了纸笔,写下了药方,待搁笔之时,才看向李姝樱。

“我此话何意,她这个当娘的不晓得,你定然清楚,这孩子,留不得,你还是早些去了,免得最后累及自己的性命。”

李姝樱闻言看向沈风眠,眸色之中闪过一抹惊慌无措,而一旁的李氏已忍不住骂了起来。

“哼,我家姑爷还说你是什么江南圣人,我看十足十是个庸医,不必你看病了,我们走。”

李氏说着,便叫骂着让丫头抬起了李姝樱,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了。

赵清允从洞开的房门看去,见着一行人离开了院子,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沈风眠,问道:

“你为何要让李姝樱拿掉孩子,我说过你不必为了我做此等缺德之事,你便是不想治,也不该如此戏耍她们,反连累了你的名声。”

沈风眠只是让开身,让清风取走了纸笔,说道:“我可是实话实说,她那个孩子,怀上的不寻常,想来你知道些大概吧?”

他说着,一面拎壶替她斟茶,大有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她点点头:“我若未算错日子的话,她这孩子确实来得不寻常,想是那一次她食了烈性的动情之药,与如今的相公有了肌肤之亲,如此才怀上的。”

他点点头,目光淡然,像是早已晓得一般。

“此等有迷情之效的药物,又是烈性,定是劣质/春/药,那便十分伤身,母体有损之下怀上的孩子,又如何能好,即便用药物勉强保下,只怕生下来后也有不足之症。”

“更何况我适才诊其脉相,这孩子是万万保不住的,还不知趁早将其打了,不然待日子再如此拖下去,怕是连大人亦有性命之忧。”

“如此严重?”她大惊。

本以为大不了这孩子保不住也就罢了,若因着一个孩子,李姝樱最终丢了性命,好似有些惨忍。

只可惜,李氏她们不肯听沈风眠的话,他既然这么说了,事情定然错不了。

沈风眠点点头,正要说话,忽见着夏蝉在门口探头探脑。

赵清允看见了她,忽想起时辰已不早了,这时候,怕是秦子钰该快回来,便同沈风眠告了辞。

将将走到酌古院门口,便见着从内出来的秦子钰,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想是进屋发现自己不在,正打算出门来寻她吧。

“大清早你去何处了?”

方才回屋未见着她的身影,他便急着出门寻人,寻思着她这时候会在谁那里。

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祖母那儿,于是打算去齐语轩寻寻,没成想在院门口就遇上了。

“我去了大婶母那里,李氏今日可是厉害了,将李姝樱也一同带了来,没法子,我只好领着去了沈风眠那里一趟。”

她说着,一手拉住了他,慢慢往屋内走,夏蝉早已离开,去小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这李氏的脸皮倒是厚,下回可以让顾辞镜拿去做城墙。”他说笑着,逗得她咯咯笑了起来。

笑罢,二人进了门,她一边帮着他换下朝服,一边将适才在沈风眠处的事儿与他正正经经地说了一回。

他听闻,只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这也算是对她当初心怀阴损之计的报应吧。”

被他这么一说,她竟觉得有些道理,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兴许是李姝樱这个报应来得特别快吧。

“对了,陛下派了桩差事给我,我要出门几日,你可要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抓住她正替自己扣盘扣的玉手,他笑在她的脸颊处窃得一个香吻。

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手轻打了他的手一记,继续替他扣着扣子,一面问道:“你要去哪里?可远?要去几日,何时出发啊?”

只扣了两个盘扣的光景,她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听得他哭笑不得。

“我去的不远,只临近的几个城镇罢了,你也晓得,年前的那场大雪,让京中不少人家遭了灾,京城附近的几处小镇亦是如此,陛下不放心底下人报上来的数儿,让我去暗查一番。”

她一听,正替他整衣襟的手一滞:“暗查?那可有危险?”

实则,陛下派了他差事,他不得不离家,她本不该有怨言的,正所谓食君之禄,替君分忧,这是常理,然若是要为君卖命,那便另当别论了。

她还想与他长长久久的过下去,而后生一两个孩子,如此日子才算完美。

“你放心,定然没有危险,要不然陛下怎么会派我去,我母亲还不寻他拼命?”他说着,伸了双手捧着她的脸,“我说过的,只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她点点头,主动投入了他怀中,暗暗道若是陛下当真派他去做危险的差事,莫说是秦夫人了,便是她,也要寻陛下拼命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静静地抱着他许久,也未听他回自己这个问题,她于是又问了一回。

“明日一早便走。”他说着,微仰了下巴,而后轻轻架在她的发顶处,“待会儿啊,你帮我收拾几身换洗衣裳,不必多,两三套便好,至多半个月,我便回来了。”

“嗯。”她轻应了一声,却不曾动弹,只转着脸埋入了他的胸口。

一想到他明日便要离家,她就心生不舍,若是她问他能不能带自己一道儿走,不晓得他会不会答应。

兴许会吧,毕竟顾辞镜去前线打仗,莫柳儿还随着一道儿呢,更何况如他们这样的。

不过,她觉着自己还是安心在府里等他回来的好,如此他也不必挂心自己,早些将差事办妥,他也好早些回来。

夜里,将将替秦子钰收拾完衣裳,他便拖着她上了床榻,压着她便是好一番的疼爱,只是他毕竟疼惜她,行事很是温柔,难得事毕后,她还清醒着。

二人相拥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思及明日他要早起出发,这才歇下不语。

翌日大清早,赵清允一个激灵醒来,扭头看向床榻的一侧,已不见了秦子钰的身影。

她一急,猛地拥被起身,转头正想叫夏蝉,然也是这一转头的光景,便看到他坐到外间的罗汉榻上,此时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急什么,你不醒,我定然不走。”

闻言,她笑了,赶紧起身梳洗,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他却还是陪着她用了早饭,这才带着行囊出了院门。

此回,吴来随其一道儿出门,除此之外,同行的还有两个护院,这是赵清允再三提了之后,他才答应带上的。

夫妻二人到了前院,秦怀安夫妻亦在花厅坐着,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子钰,你这是要走了?可曾同祖母说过了?”秦夫人见状问道。

秦子钰点点头:“昨儿同娘子一道儿向祖母请安时提了,我瞧着时间尚早,恐她老人家还睡着,今儿便未曾向祖母辞行,还请母亲代为向祖母告个罪。”

秦夫人听了,却是笑了笑:“得了,这事儿如今哪还用得上我,待会儿清允自会替你去的。”

说着,看向赵清允笑了。

赵清允被自己这个越发不正经的婆婆闹得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去。

“好了,快出发吧,路上小心些,快去快回。”秦怀安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催促着。

赵清允想,这女子与男人大抵便是这般的不同,她与秦夫人对秦子钰恋恋不舍,只秦怀安这个父亲,却一副巴不得他赶紧出门的样子。

秦子钰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拉着赵清允的手继续往大门口走去。

一行人将之送到大门外,外头已备下了马匹,两个护院亦在旁侧,双双看着秦子钰。

“我不在的日子,莫一个人往外走。别出门,乖乖呆在府里头,缺什么让吴钟他们买去。”临上马前,他握着她的手叮咛嘱咐着,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又难以说尽。

虽说她也舍不得他走,但大约也只需分别十来日的光景,他这模样,倒像要一去不回似的,不由叫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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