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遇劫匪,我贴身丫鬟趁护卫抵抗间隙,和我换了衣物,谁想最后他们只抓了我,其余人都放了,本以为是认出了我,上山后,他们就把我扔到厨房,让我做饭,这些我哪里会做?然后……”林柔儿顿了顿,露出一丝难堪之色,“我不小心把厨房点着了,锅也炸了,于是福婶就把我关在这。”
说到这,林柔儿苦笑道:“后来得知,他们原是找个烧火丫头,凑巧碰上我们一行人,阴差阳错的就把我当丫头抓来了。”
唐夏听完嘴角抽了,合着自己是替补?再看看人家,早知道就说什么都不会,等着人送饭不好?唐夏痛心疾首的捶着腿。
“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唐夏咬牙回道。
“姑娘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吧?”
唐夏精神萎靡的点了点头。
“我比你早来几日,与福婶接触几次,发现他们并无恶意,想来不会伤害你,别害怕。”
“那你呢?我还能当个烧火丫头,他们就这样一直关着你?”
“不会,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
“嗯?”
林柔儿偏头望向屋外的院子,轻柔问道:“你知道二当家吧”
二当家?唐夏想起中午听那个土匪说过,便应了声“听过”
“他……他就是去我家中拿银子赎我,回来时,我便可回去。”
“这么好?”
唐夏羡慕人家还有人拿钱赎身,可自己?连是谁都不记得,谈何赎身,保不准家里还等着自己赚钱回去开锅。
“好吗?回去……哪能和原来一样。”林柔儿低低自语道。
“恩?你说什么?”唐夏没有听清林柔儿说什么,只是感觉她并没有回家的喜悦。
林柔儿轻轻晃了晃头,脸上带着点点忧伤,白皙纤细的手执起茶杯,粉唇微微抿了口,“如何称呼姑娘?”
唐夏也没在意林柔避而不回,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见林柔惊讶的眼神,害羞的挠了挠头回道:“我叫唐夏,你叫我夏夏就行!”
“夏夏……我叫林柔儿,你也可以叫我柔儿”
“柔儿”
“嗯”
林柔儿轻轻回应后,两人相视而笑,在土匪窝里还能找到同伴实属不易。
短暂的温馨被外面传来的粗吼声打断。
“夏丫头,还不过来帮忙浇水。”
唐夏和林柔儿均被吓了一跳,唐夏慌忙站起身,看着林柔儿指了指脚边的食盒道:“你快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凉了,我去帮福婶了”
“好,快去吧,晚了怕会被责怪”
唐夏认同的朝林柔儿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回了句‘来了’,推门而出。
福婶见唐夏过来,将手中的水瓢递给唐夏,“把这一片都浇上水,不然明天太阳出来都焉死了。”
唐夏呆呆的看着一片白菜地,刚刚冒苗,奄奄耷拉着叶子,估计得天黑了才能浇完,她扬起水瓢,满脸笑意看着福婶,商量道:“婶,刚吃饱就干活,待会儿又得饿了,不如明天再浇吧?”
“不行!”福婶走向杂物间,果断回道。
“为何呀?”
福婶从杂物间拿出另一个水瓢,舀了一瓢水泼出,才看向唐夏:“明天太阳出来再浇水,会烫死这些白菜苗,晚上浇水刚好。”
唐夏原想拖到明天再动工都不行,只得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强打精神坚持。
夜色渐渐袭来,月光洒满大地,夜风吹响树叶,偶尔传来几声鸣叫,深山里显得更加寂静。
唐夏泼完最后一瓢水,弓着背,捶了捶细腰,对着收拾水桶的福婶有气无力道:“婶,我先洗洗睡了”
福婶知道唐夏这一天也累了,细细叮嘱了几句就让她进了屋。
唐夏走了几步,才想起一直要问的话:“福婶,这山寨我能转转吗?”
福婶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儿,手上动作没变,眉梢带笑,随意答道:“为啥不能,多转转,熟悉环境,改天还有得活让你干。”
唐夏听到福婶的回答,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她是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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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明,初阳从山头跃出,柔和的光线落在山寨里,晨风拂过,远处的林子里树叶簌簌作响。
唐夏半梦半醒就被福婶喊起来送饭,手里提着食盒,这次不是到竹林处,而是到训练场,通过这几天观察,她已经大概掌握黑虎山的地形,总的一句话概括,易守难攻。
北面和西面是断崖,下不去,上不来,除非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东面是一条百米宽的河流,水流湍急深不可测,南面便是正门,修筑了高墙,也不容易攻上来。
正门前先是一片密林,也就是当日醒来的树林,中间有什么,不得而知。
唐夏认真分析了下,要想逃出去,只能走正门,一是她没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二是没有造船渡江的本事,怕还没看到岸就被淹死了。
一句话……难逃!
不过此时唐夏并没有伤心欲绝之态,反而满脸笑容。
她有一个重大发现,整个黑虎山就只有当日那两个土匪,土匪头,福婶,柔儿和自己六人。
想到这,唐夏活动活动脖子,没想到这么大个山寨竟然才这点人?
土匪组织起来要求不高嘛,自己好歹也练了几年散打,那寨主看起来就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不是对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寨主的?
纠结半天,唐夏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是……美貌!不过这也不难,自己同样可以用美貌和武力征服山寨。
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把寨主打趴下求饶,还怕其他人不服?
话说这寨主,除了第一次在竹林处见过之后,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福婶也没叫自己送过饭,突然今早福婶又叫送早膳到训练场了。
她够了勾嘴角,机会来了。
唐夏扬了扬手中的棍子,悄悄地藏在身后,小心行事为好。
来到训练场,唐夏将棍子放在门口处,用杂草掩盖住,这才提着食盒进去。
训练场中央一男子光着上身,正在打木桩,整个人侧对唐夏,胸前的汗水顺着健硕地肌肉滴下,腰部随着拳头摆动而扭动,毫无一丝赘肉,细而有力。
唐夏红着脸往下,臀部丰满紧实,性感至极,修长的大腿,这身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突然男子用力一掌,‘嘭’的一声,木桩上的木条被打飞,唐夏看得目瞪口呆。
男子收掌后,转身一眼就看到唐夏,眸色清冷无波动。
唐夏看清人后,脑袋嗡嗡嗡响,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揉了揉眼睛,向自己走来的人是土匪头子无疑。
这……是那个弱鸡寨主?说好的弱不禁风,说好的干瘪身材呢?一切都是假象。
“放那吧”
凌绝拿过手帕擦着身子,指着石桌对唐夏道。
“还站着干什么?”凌绝见唐夏还木木地站着,语气多了丝不耐与凌厉。
唐夏感到突来的寒意,清醒过来,连忙把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拿出摆好后,提着食盒站在一旁等待。
凌绝不在意的瞥了眼早膳,瘦肉粥,看着碗里的颗粒可见的瘦肉,心里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很好!看来今天这丫头没偷吃,嘴角微微扬起道:“行了,回去吧。”
唐夏偷偷望了眼凌绝,有些激动又有些失落,在心中叹了口气,回了声‘是’退出来。
走出训练场后,唐夏捡起木棍,盯了会儿,瘪着嘴猛的将棍子扔出几丈远,麻溜地离开,做寨主的梦醒了,现在她可不敢说打得过寨主,看那样子,跪地求饶的定是自己。
清爽的山风拂过,唐夏心情平静了些,步伐越来越缓,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哭丧着脸回去找木棍,烧火丫头伤不起啊,一棵木棍也是柴火,不能浪费,论捡柴的痛苦。
唐夏此刻心中想着,做山大王是不行了,那只有找机会逃跑。
第三章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斑斑点点落在树下乘凉的人身上,凉风拂过,带走了闷热的空气,却带不走唐夏烦躁的心情。
看着绣绷上的图案,再看正在专心缝衣服的福婶,唐夏长长舒了口气。
福婶听到唐夏发出声音,回头看了眼,发现她绣好了,放下手中的衣服道:“夏丫头拿过来我看看,”说着伸出手。
唐夏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将绣绷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