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番外(48)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演得还挺像,不去当演员真是演艺界的损失。

真他妈操蛋。

他想干嘛?

确认杜彧是真睡着了,陆寅柯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束手束脚。枕头终于沦陷,炙热的呼吸敲击在了双方的面颊上。

虚盖在腰间的绵软触感被紧实强健的臂膀取而代之,或许是怕惊醒了熟睡的人,还特意放轻了力道,带上一二分难以分辨的温柔。

“你竟然还敢到我家来,”似是认准了杜彧绝不会醒,他开始小声嘀咕,“明明都知道我对你心怀不轨。”

对不起,绝没有下次了。

“讨厌啊,我讨厌死你了,”他怪罪起来,“一个月都不联系我。”

你也没联系我。

“我因为你在澡堂里对我说的那几话可整整消沉了一个月,茶饭不思,连比赛都超常发挥,可惜是负的。”

自己水平差不要推到别人头上。

“啊,我真的是讨厌死你了!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那你就别把我设成快速拨号啊。

“你说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还补偿你,就你今晚的表现,不把你脑袋敲开花就不错了。

他说一句,杜彧就腹诽一句。

杜彧觉得他可能还是醉了,只是不太严重,是正好达到了兴奋点的程度。

除了最初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外,他竟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在一旁婆婆妈妈地唠叨着。

唠叨的都是一些稀疏琐碎的小事,抱怨居多,埋怨其次,偶尔也会说起比赛路上的所见所闻,当个趣事一样呈现出来。极细碎的,捧在手里像沙一样,随着气息变换不停抖落下来,散在地上也轻轻的。

肌肤的温度似乎能透过布料传递进身体。没有预料中的厌恶,杜彧反而发现自己竟然在隐约的压力下感到一种旷日的心安。

上一次被人这样轻柔地搂在怀里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年吗?或许都不止。

他早就忘记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温暖,一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企及的温暖。

心跳舒缓了,一颗心脏平稳而炽热地在胸腔中跳动起来。

困意伴着黏稠夜色笼罩住了他,有人在密不透风的围网外悄声说话。

就这样睡了吧,睡了也挺好。

陆寅柯的账明天再找他算。

他实在太累了。

太累了。

“其实我今天没跟朋友聚餐,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我在路上随便捉的。”沉寂了许久的声音终于继续响起,但它太过渺远,已经传不进杜彧耳里,“我去了酒吧。”

“是个gay吧。”

“但我果然不是gay,因为在那个场景里我除了恶心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当我看向他们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却都是你。”

“我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就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每天都魂不守舍。”

“其实我一点儿都没觉得我在想你,也觉得我不可能想你,但就是经常莫名其妙发起了呆。”

“休息的时候。”

“忙碌的时候。”

“甚至是比赛的时候。”

“发呆的时候本该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是精神的自我逃逸。但当它们周游一圈回来后,满载的却无一不是想你。”

“我从此不敢再发呆,硬是逼着自己忙一点,忙一点,再忙一点。”

“但它们就像咳嗽,不论我多么小心谨慎地把控着,却终究只是徒劳而已,直至成疾。”

或许是缺乏实感,他手上终于加重了力道,圈起实物的感觉很好。

“大概想你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我都察觉不到了,只剩下更空落的沮丧。”

“其实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我什么都抓不住。似乎除了想你,我没有任何其他能见你的方式。”他的话音逐渐低沉,“你不管在哪里都是个狠心的人,你甚至连我的梦都不肯进。”

“……但究竟是你不让我梦见,还是我无法梦见你呢?”

“喂,杜彧。这种感觉是叫做喜欢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但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它来得太无凭无据又不经揣摩。”

“我甚至不敢奢望它的存在。”

“只是如果哪天,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我是绝对无法装模作样保持住微笑的。”

“……可你似乎很重视朋友这层关系,我不能明白。”

“朋友说到底不就是开心了就聚,聚了就吵闹,吵闹了再散场,一旦发生利益冲突还是只为自己着想。”

“我不想对他们好,我的付出没有价值,很少得到回报。”

“可我想对你好。”

“只想对你好。”

“但我或许是太贪心了,也只想让你对我好。”

“这算是种喜欢吗?”

“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

“哈,不过我就算说了,你也一定是会拒绝的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彧,你别睡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你能别拒绝我吗?”

“啊,好烦。”

“我好焦躁。”

“即使是那个女人住院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焦躁过。”

“这么看来情感缺失也挺好。”

“该死的,那就给我一直缺失下去啊,为什么要动心?”

“是我哪点做得不够好,无法让你认可?”

“还是我就是个失败品,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杜彧绵长的呼吸打在陆寅柯的唇角,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喂,你怎么能睡得这么无忧无虑?你就一点都不会想想我的事情吗?”

“真是自私啊,杜彧。”

腰间的重量突然消失,他的手抚上了杜彧面颊。拇指轻轻刮过却不敢用力,只像是在拂去名贵白瓷上的灰尘。

“但我已经决定好不再迷茫了,我将向你宣战。”

“提前通知一声,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无论是对这狗屁不通的生活,令人作呕的家庭,还是对你。”

“打倒我。”

“然后救救我。”

有人的舌尖湿润地舔过了月光下那片微亮的唇瓣,下嘴唇被轻盈地咬啮,留下眷恋的痕迹。

“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我会等你。”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从唇间传来,然后是鼻尖和额头。

蜻蜓点水的几吻,却带着朝圣般的小心翼翼。

“晚安宝贝。”

“我……喜欢你。”

“也许。”

窗外是如此寂静,今夜没有蝉鸣。

第42章 明亮

杜彧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像走在一条暗无天日也不见尽头的隧道里。

那时他的手还没长开,又短又小,摸上去胖得稚嫩。腿也是短的,奋力迈开的每一步都踩起黑湿的污水,溅上只穿着拖鞋的双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前方分明什么也看不见,或许也什么都没有,但他仍然在拼命地跑着。

他已经很疲倦了,又累又饿。但一种名为愧疚的种子却占据了头脑,从中生长出的树根七拐八绕地束缚住了心脏。

于是他只能继续向前奔跑。

跑啊。

跑啊。

究竟跑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空间开始逼仄,恍然抬手间竟已然能触碰到顶部的石砖了。

他用力向上推去,暗沉的天空倏地顶开了一条豁口。再一用力,天空便被撕裂了,金色的光芒雨滴一样漏进来,掉在了地上。

他想这一定是通往天堂的路,只要到达便能够获得救赎。

他于是拼尽全力将自己撑了上去,可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嗓音。

“哥,你怎么才跑完啊?体力也太差了吧,跑个马拉松跟跑了半辈子似的。”

他闻言低头望向自己。

白色的汗衫,黑色的短裤,一张红色的号码条用别针卡在胸前。下方的针头或许是松了,随风一阵飘荡。

他用手把它重新别好,五指也是细长的了。手背上的碎汗在阳光下泛着光,皮肤下的青筋交错可辨。

哦,这下他知道了。

他是一路跑到了长大。

“哥?你发什么呆呢?”女孩拉起他的手,神情是疑惑和狡黠,“作为你跑完了马拉松的奖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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