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番外(18)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走过最深的路就是你的套路,杜彧在心里默默想。这家伙真是好会拉关系,都不问问当事人的亲哥哥乐不乐意。

圆形小仓的铁门慢慢合拢,三人顺时针开始向着高空而去。距离烟花表演只剩下三分钟,兴许真有机会近距离观赏。

对于烟花,杜彧已经记不分明了,自从N市开始禁燃烟花爆竹,他就再也没在城市里看到过了。但他记忆深处那支烟花棒还在兀自发着光,那么小小的一团却四射着最眩目的光,与黑暗较劲似的怒放着。炸开的璀璨都化作少年眼里的星,灵动又温情。

“开始了开始了!”

杜悠突然的叫喊把杜彧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他扭头看向身侧的窗,巨大的烟火像只一飞冲天的龙,它拉着彗星一般梦幻的尾巴急速向上,最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在远处四散开来。颜色是普通却耀眼的澄黄,照得箱仓里一片明朗。

随着第一声响,更多的烟花在周围绽放开来,花团锦簇,流光溢彩。它们个个又大又圆,颜色也开始渐变,看起来就像是个里面正发生着化学反应的玻璃珠子,最中心的部分亮得刺眼。

杜彧就静静透过并不干净甚至能指印凌乱的窗户远望着一团团的烟火,不知为何眼睛却蓦地干涩起来。他使劲眨了眨却仍然无法抑制,那些冲动就像洪水一波接一波翻涌上来,他只好垂下眼睑。

在这万籁俱寂只剩下烟花轰响的时刻,陆寅柯也在静静地注视着。

烟花他看得太多了,不论是田野乡村还是瑰丽都市的,但眼前的氛围不知为何却格外肃穆。没有杜悠的大呼小叫,没有杜彧的冷嘲热讽,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他凝视着杜彧润玉般的侧脸,脸上细小的汗毛在光芒下清晰可辨;他还能看见杜彧缓慢扇动着的睫毛,如同一只栖息的蝶,慢慢上下翻飞着;他甚至注意到他的喉结,时不时便轻微滚动一下,似乎是情绪的另一种写照。

他还看到,杜彧一直同黑墨般深邃的眼里映着远处的光亮,像是沉入海底的星屑,窒息却又挣扎着,挣扎却又绝望着。

他还看到,杜彧的眼眶染出一片淡红。

他是要哭了吗?

为什么?

他要去安慰他吗?

那一刻,陆寅柯第一次想体验哭泣的滋味。

【剧场1】

杜悠:我认可你做我哥。

陆寅柯:好!我来了!(脱裤子

杜彧:???

【剧场2】

你坐在摩天轮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看你;烟花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陆寅柯:你就是最美的风景。

陆寅柯:但是我梦呢???

第16章 朋友

——我有很严重的拖延症,非常非常严重,体现在各个方面。因为拖延症,我好像什么事都干不好,家庭关系也越发不和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无论如何似乎都改不掉,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五个字,现在就去做。当你对一件事产生担忧的心理并因此变得万分焦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去做。即使很慢,你也会发现事情在一点一点被完成且远比你赶任务来得高效。

**

不知道为什么,从摩天轮下来直至上车一路上都很静默。杜彧自不必说,只要别人不去撩拨,即使身边站着杜悠他也不会主动去挑起话题;杜悠可能是累了,显出些许疲惫的姿态,随口嘟囔了几句“好困”就闷闷地抱着小恐龙失了魂一样跟在一行人身后;陆寅柯就比较奇特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条路都兀自低头走在前面,剑眉低低地压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有点凶。

杜彧间或瞄上一眼,打工的习惯让他不由自主去分析别人的情绪状况,但他看不出来,他不知道陆寅柯是在沉思还是在烦恼。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陆寅柯,仿佛他就该露出这样静默专注却又有点不耐烦的神情,就像唯一一次图书馆的相遇一样。

或许平日的嬉皮笑脸仅仅是他的一副面具,只是时间太长烙进了肉里。

至于为什么,如果硬要究明,一种盲目的直觉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毕竟陆寅柯并不是自己的客户,他不想在日常生活中还要思索这些无谓的猜测。况且,陆寅柯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从自己的角度看甚至算不上朋友。

但是话说回来,他有朋友吗?

陆寅柯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当,看上去有种漫不经心的悠闲,他食指轻敲着皮套的边缘,指甲修剪得意外圆润。

杜悠在旁边搂着小恐龙侧身睡着了,呼吸轻轻盈盈的,肩头的散发随之摇动着。

杜彧撑着头望向窗外,一切景物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拼命往后扯,间隔的路灯晃成一条虚妄的线。

街上是叫骂的妇女,拉二胡的卖艺人,挥动酒瓶肆意高歌的小年轻,警车红蓝两色的灯光闪烁不定。而他像一个过客,默不作声地经过了许多人的酸甜苦辣。

车终于慢慢停靠在了路边,陆寅柯回头撑着靠背看向杜彧。

“到了,真不请我进去坐坐?”

“下次吧,”杜彧说出这个词后自己也不由愣怔一下,“杜悠睡着了,今天就算了。”

“好吧。”

他不强求,也不帮忙,就看着杜彧从一侧下来再绕过去推醒杜悠。

“嗯?到了?”杜悠揉揉朦胧的睡眼,推开杜彧伸来的手,迷迷糊糊下车径直走进小区。

“今天麻烦你了,回去把价格告诉我,我给你转账。”杜彧关上车门对着放下车窗的陆寅柯说。

“不急,”陆寅柯回头从副驾的座位上拿出今天在礼品店买的鼓囊囊一袋子,“告诉你个事儿,别生气。其实我没有表弟,这是给你买的,希望你能喜欢。”

杜彧站在晚风中,夏风把他清爽的刘海往一边撩动,发丝拂过额头,痒痒的。

他盯着陆寅柯看了一会儿,静静开口:“为什么?”

那人露出了烟花表演后第一抹坏意的笑,看上去像是整蛊成功后的孩童。

“买礼物需要为什么吗?因为想,所以就买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借口送你表弟。”

“这还用问?我说送你的话,你肯定当时就拦住我了。”他催促起来,“快拿着啊,我举累了,手要断了。你不拿我就只能扔了,毕竟在我看来,除了你没人能穿出这件衣服的气质了。”

杜彧犹豫地皱眉,空闲的左手几不可见地晃动了两下。他又看到陆寅柯确实已经爆出青筋的手腕,终于还是接了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不是吗?”杜彧轻声询问道,话语里带着一丝他不敢承认与探究的期冀。

“是啊,我们不是朋友。”陆寅柯回得毫不留情,湮灭了那一簇小小的火苗。

“但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没把我当朋友,这傻子都能看出来吧?”他正了神色,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郑重,“杜彧,你回答我,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吗?”

杜彧面色如常,但修长的手指却用力握紧了纸袋的提绳。

“和我做朋友你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陆寅柯一听,表情先是僵了一下,随即就不屑地嗤笑起来:“好处?你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一样只用利益去衡量别人吗?和你做朋友只是因为我想,我觉得你值得,仅此而已。”

杜彧闻言,沉默了半晌:“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这些东西谢谢了,但我会把钱打给你的。”

他仍然固执地重复着,好像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似乎只要斩断这条锁链,他就能再过上精确已知却又无趣的生活。

陆寅柯把手肘撑在窗框上看着杜彧逐渐远去的身形,冷光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分外悠长,自己的纸袋竟如同是被他依靠着一般。

这个人看起来是如此孤独,他想,和自己一样。

回到家,杜彧打开半掩的门叫醒了床上睡熟的杜悠:“去洗澡。”

杜悠哼哼唧唧:“不想去,我怕一推开门就看到崔南哲,他好烦。”

“不行,你今天身上全是汗。南哲也算你半个哥了,你都能认陆寅柯做哥怎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

“那不一样!陆哥带我玩,他就只知道吐槽我!”她气得睁开眼,“明明是他一回家就天天躺在床上跟个祖宗一样!被叔叔阿姨骂了还好意思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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