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坐下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明明是你招蜂引蝶,搞得这个女人来勾引你的。”
南敏切了一声,继续看他的书,金木好脾气的笑着,又把他的头发扒拉整齐,起身去他的书友那边聊天了。活动结束后已经天黑了,金木怎么想都不对,路上又开始因为白天的事情生闷气:“敏太引人注目了,你要是长的丑一点就好了。”
南敏无言以对,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向他。金木别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南敏伸手把他拉近一点,压低声音哄他:“没什么区别,反正我只会看着你而已。”
行吧,金木被哄好了,拉着南敏的手往家走了。他们这次没有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和视线,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金木握紧了自己的手,他昂着头,拉着南敏从人群中穿过,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很可爱。
南敏想到这里,噗的笑了出来,在金木疑惑的目光中,对他说:“真希望你一直都这样…”
无所畏惧的,开心的向前走,我很开心能够陪伴你的是我,这是令我十分骄傲的事情。
隔天,还在上课的南敏收到了金木的短信,他下午会迟一点回去,有点事要做。南敏叹了口气,每次都是今天,无一例外。他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证件和现金,发着呆熬到放学,然后在安定区不远处的街边坐着。
五点多的时候,金木进了店里,不到二十分钟他和神代利世一起出来了。神代利世脸上还挂着笑,但是金木看起来就不怎么开心了,皱着眉跟在神代利世的侧后方。
南敏眨了眨眼,去了事发的小巷外面的大街上,他走得快一点,也没绕路,不多时小巷里传来巨响,人群慌乱了一下,随后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6点半左右,金木和神代利世被救护车带走,7点左右进入手术室,南敏溜达着去了医院,这场手术要持续到凌晨四点左右,他绕过护士台,坐到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室门口。
期间有护士和医生出来拿东西,他们冷漠的看了南敏一眼,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金木凌晨从手术室出来,在ICU里躺了两天,他很快就醒了,南敏趴在玻璃上对他笑了一下。他大概也是想笑的,但是被氧气面罩挡着,南敏实在没看出来他到底能不能动动他的面部肌肉。
从ICU出来之前,南敏去申请了一个单间的病房,然后人就直接送到这个病房了。这里舒服一些,也不会有其他人,喰种的特点已经逐渐显现,南敏看向正在给几乎已经愈合的刀口换药的护士,侧过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嘉纳医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的继续做装饰品。
他也有考虑要不要告诉金木他的味道已经和别的喰种区别不大这件事,但是一想告诉了他他就会去找嘉纳医生,或许就会翻车,又忍住了。
在医院住了一周,金木一直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永近,只让南敏来照顾他,每天一闭眼就是被袭击的画面,明明是要那个女人离南敏远一点,喜欢南敏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多数都被他的冷脸劝退了,少数一些人也不太敢随意接近他。只有神代利世,她居然厚着脸皮蹭了过去。
他从来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他恨不得南敏一辈子都窝在家里,不要见其他人。如当初永近所说:“抛开性别来讲,研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他多幸运才遇得到南敏这个人,任何威胁他都要提前处理掉,他愿意为南敏而改变。被袭击的事情仿佛成了一个梦,纠缠着他过不去的噩梦,一边因为那些画面而恐惧着,一边庆幸是自己而不是南敏。如果那个女人约走的是南敏呢?
他从睡梦中睁开眼,头上满是冷汗,南敏动了一下,说:“又做噩梦了吗?”
虽然不太好,但是这几天他们晚上确实是缩在一张病床上睡觉的,南敏总能察觉他的任何动作,每次半夜惊醒他都会察觉。
“嗯…”
南敏爬起来,月光照在他雪白的脸上,冷冰冰的像一尊雕像。
“明天就出院吧?”南敏这样说着,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金木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的伤口没什么问题了。他揪着南敏的手臂坐了起来,把头靠在了他的颈窝里,一种很难形容的香气弥漫开来,温暖而甜美,仿佛是刚出炉的青梅派,又像是还在锅里滋滋作响的汉堡肉。
满脑子想着好吃的,但是这几天金木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只想吐掉,只能靠着吊营养针保持体力。或许是医院的味道让他不舒服,回家就会好起来的。
隔天南敏找了嘉纳医生,对他说:“研一直吃不下饭,或许是医院的环境问题。您看,如果伤口问题不大了,他能出院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需要复诊和换药我们再过来。”
老头子笑眯眯的同意了,于是当天他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里之后,金木被安排着坐在榻榻米上,南敏烧了一壶水,坐到了他身边,对他说:“那个神代利世,是个喰种吧?”
金木楞了一下,看向南敏,脑子里一团乱麻。南敏拿出事故发生隔天的报纸,上面有两个学生因为工程事故入院的报道,并且提到了医生未经同意擅自将已经去世的学生的器官换给了另外一个重伤的学生这件事。
但是因为确实救活了一个人,舆论整体还是正面的。
“那天,你在手术室,我就一直闻到血腥气和焦糊的味道,你的病床从手术室出来之后那个味道更重了。”
金木动了一下下唇,握紧了拳头。
“这两天研什么也吃不下去,身上的,那种味道越来越重,伤口也好的特别快,给普通人,这个时候别说愈合了,刀口周围的肿都还没消才对。”
金木呼吸变得急促,南敏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个事情,这两天也想了以后该怎么办。我想,考个医科大学会比较好,我会像之前一样,努力喂饱你的。”
金木刷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敏:“不要胡说。”
南敏也站起来,把雪白的脖子毫无防备的凑到了金木的嘴边:“很多次了,你都对着它流口水了,对吧?”
金木吓得后退了一步,南敏叹了口气,走近一步:“没关系的,这两天我研究了一下,维持生活所需的东西不要很多,学医的话,随便做点什么都能给你弄点血肉,我会努力的。以后,我们还是这样,平静的过日子不就好了吗?什么都没变。”
南敏身上好闻的味道又窜入他的鼻腔,金木吞了口口水,明明之前还忍得住的,他以为——只是太想敏了,想要和敏亲近而已。
金木被南敏抱在了怀里,芬芳的味道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肚子疯狂的翻滚,饥饿的信号从每个细胞深处跑了出来,金木又吞了口口水,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南敏的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推开他跑出了房间。
南敏摸着脖子上被吻过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开始滴落。他追出去也无济于事,金木要按照他的命运去接触他的喰种伙伴们,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干预的事情,他已经努力过了,但是结果早就注定了,若是轻易去改动,那他就算轮回一百次也不过是眼看着金木走向另一条绝路而已。
南敏深吸了一口气,跪坐在了阳台,面对着窗外已经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双手合十开始背诵地藏经。他也成为了拖累着地藏菩萨无法成佛的累赘之一,过强的执念让他和部分恶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南敏跪坐着念了一夜的经,隔天一早金木回来后,往里走了两步,才看到跪在阳台的南敏,眼圈黑漆漆的,显然一夜没睡。
金木当然是愧疚的,他向前走了一步,但是嘴里仿佛还残留着人肉的味道,于是又站住了。
南敏扶着阳台门站了起来,跪了一夜的腿已经不是他的了,毫无知觉的像是两根义肢一样撑着他的上半身。他松开手往前走了一步,第二步就跌倒了,摔在了金木的脚边。
“愣着干嘛啊,我腿麻了。”南敏抱怨了一句,金木被他逗笑了,噗的笑了出来,眼眶也开始泛红。
南敏低声嘀咕了一句:“爱哭鬼。”金木这次居然没生气,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开始慢慢按摩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