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君白日了好像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每天笑呵呵的,偶尔还抽空给弟弟妹妹们讲些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故事。但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能听到自家夫君的叹气声,还有那悉悉索索小心的翻身声。
刘兰花问了好几次,常有财也只推脱是天气热睡不着。没有办法,她也只能每天小心的观察着,唯恐夫君这样下去会有不妥。直到今儿个一早,细心的刘兰花发现常有财的嘴唇上,细细密密的起来一片水泡,致使那平常笑起来十分迷人的薄唇,肿起了老高,
轻轻的坐在床边,刘兰花探手摸了摸常有财的额头。见额头上并未出汗,温度也不高,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夫君可是哪里不舒服?不若我擀些面,煮好了之后用井水多透几遍,弄得凉凉得给夫君端来可好?”刘兰花将自家夫君额头上沾着发丝挑到一边,看着对方,关切的问道。
“快莫要忙活,我并未任何不妥。只是上午做多了活计,被太阳晒得有些久,想着躺着躲会儿懒。累得娘子为我忧心,倒是我的不是。”常有财小心的扯了扯嘴唇,生怕动作大了,牵动到嘴唇上的疱疹,再弄疼了自己。
腰腹微微发力,从床上坐起身来,握着自家媳妇的手,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娘子做了什么饭食,躺了这许久,竟是有些饿了。咱们快出去吧。”
常有财起身下床将鞋子穿好,再去拉自己媳妇,却见刘兰花在床边做得板正,没有动弹半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夫君,究竟是怎么了?你这几天总是盛满了心事,还不与我说。我很担心你。”
常有财顾不上嘴唇上的疱疹,咧着嘴笑了笑,伸手在刘兰花的脸颊上摸了摸,“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因为有些事儿办不好,想得多了些罢了。眼瞅着海上的风一阵儿接着一阵儿,咱家里还不曾有个柴火棚子,那打回来的柴火只能堆在山洞里,我怎么能不着急?”
在刘兰花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其实不仅仅是嘴唇上的疱疹水泡,常有财嘴里面也有几处溃疡,可除了每天吃两粒牛黄解毒片,常有财也只能任它自己慢慢愈合了。“再有咱们的孩子过几个月也快要出生了,我这做爹爹的竟没有给他准备好个小床和襁褓,又怎么能不忧心呢?”
刘兰花深知自家夫君没有说真话,心来却没有办法。怪也怪她不能为夫君分担,倒是让夫君事事都抗在自己身上。顺从的被自家夫君拉着出去吃了餐饭,刘兰花决定等午后弟妹们都出去了之后,再好好和自家夫君聊一聊。
几个孩子的功课最近都放在了早上和傍晚,一来是因为天气温度适宜,二来也是常有财提出来的,上午学习新知识,下午巩固老知识。预习和复习,在学习中的地位同样重要,要知道孔夫子还曾经说过:温故而知新。
但孩子终究是孩子,无论平时他们表现的多么懂事,多么乖巧,也总是会在任何可以玩乐的时间里,无视外面的太阳和风雨,想要出去浪一圈儿。
因着一顺(就那个虎子啊..)临行前告诉了有金他们不少关于赶海的小技巧,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肉的小家伙们,这几天跑海边跑的很勤。只是潮涨潮落的规矩,几人并没有掌握好,如今跑到海边去,不过也就是去碰碰运气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忏悔,白天竟然盯着天花板都能看上半天。
因为好久没出门,我们小区实行了单双号出门,本想着今天能去超市大采购外加浪荡一圈儿的我,被告知,我们家是单号。
于是乎,在小区里堆满雪的花坛里挖了个坑,自己一个人放了半天过年剩下的窜天猴。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里骂我,反正我还算是一半开心的。
第92章 日常想死第九十一章
有金几个快速的吃完自己碗里的东西,风风火火的拎着各自的小背篓和铲子、多齿耙,飞快的消失在山洞里。就连这几个小心翼翼的空青,也带着笑意领着小家宝跟了上去。
刘兰花在后头喊了几声注意安全,除了空青答了两声知道了,其他人好似都没听到一般,高谈阔论声被山洞放大放空,知道再也听不见。
刘兰花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子里,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
老天爷很容易变脸。昨儿个风雨大作,一早上推开房门庭院里就是一片狼藉,树枝和残叶蹲在一起,湿淋淋的好像经历了一番惨无人道的摧残;到了中午却放晴了,天上的乌云被播散开来,露出底下湛蓝湛蓝的底色,金灿灿的阳光垂直照射下来,庭院里没一会儿边晒干了。
刘兰花就这样坐到阴凉处的躺椅上,靠在那里,盯着自家沐浴在金色日光下的夫君,看他动作利索地蹲在水池子边,认认真真地刷着中午用过的盘子和碗。
常有财一起身,看见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幅画卷。
一袭白底儿水蓝色碎花衣裙的年轻女子,斜坐在藤编的躺椅上,身后是大面的红砖墙,微微隆起的腹部,给女子的温婉气质再添了三分韵味。那探首靠近的嫩绿树枝,调皮的为这画面增添几分光彩。
常有财抿着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情谊。
快步走到刘兰花身边,恬不知耻的占去躺椅的大部分空间,顾不上夏日的炎热,硬将妻子背对着自己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妻子的头顶上,满足的喟叹一声。
自打进了了这山洞以来,自家媳妇儿就没用过香氛头油这些东西了。但常有财总觉得自家媳妇儿最近越**亮起来,头发上似乎还染着皂荚的香气。老话儿都说,怀小子丑妈妈,怀姑娘的妈妈却总是很漂亮。常有财觉得,他媳妇这胎,准是个小棉袄无疑了。
“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你?”将手轻轻放到刘兰花的隆起的小腹上面,摩挲了两下。常有财轻轻在媳妇儿的发顶上偷了个吻,柔声问道。
“我的宝宝乖得很,十分体谅我这个娘亲,倒是..”刘兰花将手覆在夫君的手上,轻声答对道,后半段话更是几不可闻。
“刚刚说什么?”常有财略微抬了抬头,看着刘兰花光洁的侧脸。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莹白一片,但这样微微泛着些蜜色的肌肤却让常有财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刘兰花扶着躺椅那圆滑的包边,动作小心的转过身来。美目直视着刘兰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孩子没有惹到我,是孩子的爹爹惹我了。”
常有财被刘兰花的动作弄得手忙脚乱,双手张开护住自家媳妇,以防止她一个不慎从躺椅上跌落下去;又往后挪了挪身体,一条腿撑在地上,半边身子悬在椅子外面,空出大半的地方,为了让自家媳妇儿躺得舒服。
已经全心全意为自家媳妇付出的常有财乍一听见刘兰花这般控诉,瞪圆了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这可从何说起,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我这般听媳妇儿话的夫君了吧?”
刘兰花伸手抓住常有财衣襟往里拽了拽,想让自己夫君也能躺的舒服些。可嘴上却不饶人:“快过来我瞧瞧,这莫不是又贴了一张脸吧?怎地脸皮这般厚?还说没惹我,我且问你,这几日你就竟是怎么了?心里头总揣着事儿,夜间睡觉都睡不好?”
常有财抚着刘兰花背部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顺,反应过来后又做贼心虚的重新动作起来。只是眼神飘忽闪躲,不敢直视媳妇那探究且关切的眼神。
他们夫妻俩原先也猜想讨论过,说不得范老将军神威不减当年,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兴周也就归于平静了。那时候带着家当出去,他们一家子不管是买些良田做个富庶的田舍翁,还是重操旧业继续把百巛商号的名头做起来,都是一条出路。
可如今历史的车轮并不是像他们夫妻二人当初设想的那般走下去的。
他爹曾说青州宋家军几代驻守,多年经营下更是固若陈汤,百姓生活在这里最是放心不过。可近两年不说昌平等地的突起的山匪,便说是青州混进来的蛮子流寇,便也伤了不少人了,这都是为什么呢?
那天回来之后常有财仔细回想过,那些守城的,捉人的,收粮的,即使口吐芬芳动作粗鲁,一行一止间的动作还是带着几分肃杀的。这说明,那些人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真正的军人。说不得,便是这名头响亮的宋家军!那杂货铺的老板不是曾经说过:多亏了驻扎在附近的宋小将军及时赶到,将那攻城的匪徒斩杀于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