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透不过气。
他的眼睛太亮,且清澈。
温楚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重度抑郁过的人竟然可以有这样的眼睛,深邃漂亮,现在甚至盛满了安静又柔软的神采。
草、他、妈。
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险些要出口的那句“你跟你的破烂严家”在心下绕了几转还是咽下去了。扔回到她早早挖好的坑里,填上土。然后期待它们最好永远烂在里面,不要发芽。
不要让她再知道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温楚的胸口堵得太难受,也不想再在这种气急败坏的状态下跟他说话,不但狗屁不通什么也说不清楚,而且既伤人又伤己。
于是她一声不吭地转身就往主卧走,连衣服也不记得拿,推开浴室的门后,抬脚甩上。
但那扇该死的深色开关门不知道是什么狗屁合金材质,又重又死,关上之后一点动静没有不说,还震得她的脚底心微微发麻。
温楚骂了这晚上的不知道第几句“f**k”。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罢了呜呜呜呜,下一章就不吵了,谁家小情侣还不吵架啊QAQ
[之后会是剧情转折点,请宝贝们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拿严狗的狗命保证之后不虐!严狗楚妹都会好好努力搞事业的!(他们俩之前都没啥奋斗欲,现在相互为了对方会好好努力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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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谢:我以为你们关上门是要那什么的……谁知道竟然是吵架啊[懵]
隔壁璇崽:别围观了……[一把拽走]
第53章 真情实感的第五十三天
因为怕淋浴的时间不够她冷静,温楚在浴室里泡了个澡。
但傻逼铂悦的放水系统慢的令人发指,她耐着性子撑在化妆台前面卸完了妆敷上面膜,还他妈等了五分钟才一脚跨进浴缸。
手机在外面,所以前半小时里温楚除了闭目养神就是在心里消化她刚才跟严珮的那一番对话,最后的总结是——
这老女人太他妈贱了。
摆明了仗着铂悦资本深厚来抢人,星影那五千万违约金在她看来就跟个屁一样。
严峋在她看来也他妈毫无反抗之力,就是个赚钱的工具。
狗屁的认祖归宗。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温楚不知不觉就把狗男人的错全归咎到那老女人身上去了。好比严峋跟她一样都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一只羊没敢告诉另一只养他俩要被宰了,然后跟屠夫打了个照面后,一无所知的那只羊发了疯,另一只现在在外面可怜巴巴地等她。
总而言之就是——
严珮这老女人太他妈贱了。
她又实在也不中用,要是她也能在资本圈里混的风生水起,还怕严珮个屁。
可惜她除了会花钱就只会写两本抠抠搜搜的小说,还不够她严珮出动一次湾流飞日本的油钱。
菜是他妈原罪,连她温楚自己都靠她爸养着,又怎么可能护得住自己的男朋友。
温楚一路想到这儿,原本的一肚子火最后转向了自己,甚至发现她刚才气得跳脚,其实也就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她妈菜,所以才恼羞成怒。
于是遭殃的就成了严峋,还有那句有些过分伤人的“就没办法把你扔掉了是吗”。
温楚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低叹了声。
……
十分钟后
因为知道再泡下去自己估计会因为缺氧淹死在浴缸里,温楚撑着一旁的扶手站起来,在浴室里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睡衣和毛巾。
她是不可能用酒店里的,太脏,用了会死。
于是思来想去,她最后只能坐回到浴缸里,清了清嗓子,提起声音喊外面的人:“严峋?”
但是太久没开口说话了,加上浴室里太空,她把握不好音量,那两个字听起来简直像在自言自语。
再考虑到刚才厚得跟银行保险柜大门似的浴室门,温楚猜他应该屁也听不到,谁知道正准备再叫一遍的时候,门开了。
严峋拿着她的睡衣内裤和浴巾放进来,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她,问:“还要什么吗?”
温楚被他熟练的动作呛得轻咳了声,又因为没穿衣服,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到头来只能眨眨眼睛,干巴巴地回复:“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好。”严峋这张脸上向来很少让人看出情绪,这会儿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应了声便转身出去。
“等一下。”温楚下意识开口叫住他。
严峋放在门上的手停住,回过头来。
“我……”温楚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那一架她自己觉得吵得很厉害,现在有点拉不下脸跟他好好讲话。
但迎着这狗男人的目光,又总不能屁话没有再把他赶走,只好硬着头皮挤出来一句,“我还想要冲淋浴……”
“嗯。”他应,很平静。
于是温楚的底气不得已被他这副模样逼出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要你帮我洗。”
严峋的脸色有些怔,片刻后很慢地歪了一下头,似乎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但温楚就是蛮不讲理,扬起嗓音催他:“快、点。”
“你不生气了?”严峋走近,低声开口问。
“那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温楚的脑袋跟着他一点点仰起,反问。
“知道了,不该把事情瞒着你的。”严峋说着,俯身让她伸手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往淋浴间走。
她身上挂着很多细小的白色泡沫,随着温热的水流淌下来,在青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滴滴答答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迹。
严峋还穿着晚宴时的衣服,只是西装外套脱了,领带有些散。那件白色衬衫很快被她浸出一大块痕迹,单薄地贴在身上。
扶着她在淋浴间里站好后,严峋帮她调好水温,打开侧面的淋浴系统,然后才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领带,一边轻声开口:“除了严珮……还有两件事,我之前怕你生气,一直不敢告诉你,今天刚好都讲清楚吧。”
温楚听到这句,嗓子跟着紧了紧,发现自己竟然比他还要紧张。
“严妤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严珮从血缘上讲,是我父亲的姐姐,我的姑姑。”他说这几句话的嗓音很淡,配上他那双正在解扣子的手,指骨修长,骨节清晰,很有种苍白脆弱的美感。
然后是皮带的金属扣解开的声响,和着他不徐不疾的话音:“我想你应该这样有过这样的猜测,严妤她和你很像,脸上藏不住情绪,也不会撒谎,很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很抱歉,这件事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
温楚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声音里觉得有片刻恍惚,甚至是走神。
等再反应过来时,是湿透的衬衫落地的声音。她抿了抿唇,妥协道:“可以了,这件事我问过严妤,你不用再说了。”
话音落下,又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两件事”,抬眼看他:“还有第二件事?”
“嗯,”严峋轻应了声,很快道,“你爸爸在一开始、在你用星影的股份帮我成立工作室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后来严珮找过他,我们谈过。”
温楚的长睫被淋浴间里弥漫着的水汽雾湿,眨动的频率有些快,良久后才又开口:“你们谈过?”
“嗯,在电话上。”严峋道。
温楚觉得有点闷,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里待太久了:“谈什么?”
严峋伸手帮她把脸上的湿发拨到耳后,一边回答:“我和严家的事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有我在星影和铂悦之间的选择。”
“所以他的意思是……反对我跟你交往吗?”温楚看他有些过分异样的平静,心头蓦地攥上来不知名的下坠感,伸手抓住他的小臂。
“没有,如果他反对的话,不会不告诉你的,”严峋微微弯起唇角,安慰她,“你爸爸的意思大概是……不反对也不支持。他以为我们在一开始就是正常交往,加上现在正着手影视产业,没办法把娱乐圈全盘否定。”
温楚听到这句,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铂悦的事情呢,他是怎么说的?”
严峋往手心里挤了一些沐浴露,把水调小了一些,帮她涂在身上。一边从头开始解释:“严珮想签我,是因为铂悦影视旗下有个出道两年的演员,跟我的戏路很像,叫张元思。当初《无刃之刀》选角的时候,他跟我一起进了最后一轮,但是落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