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大脑也融了。”大概是被陆之穹气的,尹橙一个没掌握好力道,掐他脖子的手重了些。小孩惨叫一声,仿佛蹦跶的活虾掉进了烧开的锅,手脚立刻软软地垂下来,装死装得很彻底。
奈何尹橙根本不吃这套,调整了下角度,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抛了上去。殷千翎没办法,心里把那臭矮子诅咒了一万遍,一翻身就麻溜地爬上了高台。如此一来,第一次摇铃结束,红蓝双方好歹都爬了上去。
“很好,你们都遵守了诺言,”女巫桀桀笑道,“那么,有谁给我准备了礼物吗?”
“这是红队献给您的礼物,青春不老药,”按照之前纯钧教他的,白渐潇拿出装着变小药的瓶子,“喝了之后您就能回到花一样的少女时代,永葆青春。”
这么长的一段话他只听了一遍,却一点都没磕巴,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可见很有当演员的天赋。
“哦~谢谢。”女巫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嗯……味道很不错。”
她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作为回礼,我要嘉奖你。我身边有四种魔药,分别代表着美貌、金钱、智慧和爱情,但是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我要智慧。”白渐潇没有犹豫,立刻做出选择。他隐隐约约记得很多事,然而苦于年幼的大脑无法处理太多信息,要是能恢复智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确定吗?”女巫诱惑地问道,“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貌,得到全世界最好的爱人,你就一点都不心动?金钱虽然不多,但那是可以兑换成积分的哦?”
小孩子就是不会撒谎,白渐潇很实诚地说:“可是这些我都有了啊。”
女巫噎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狰狞:“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积分很富裕!”
“陆之穹很有钱,他的钱就是我的钱,”白渐潇理直气壮,“哦,你不认识陆之穹,他就是那个全世界最好的爱人。”
“……”女巫险些从台子上摔下去,“行!那我就赐你智慧,你可别后悔!”
白渐潇接过药,喝了下去,立刻感觉耳聪目明,全世界都清爽了,当年亚当夏娃咬了口禁果,估计也就这疗效。
女巫转向殷千翎,殷千翎立刻警觉:“看我干什么,我没有东西给你!”
“看你的裤兜!”陆之穹在下面吆喝。
殷千翎一摸兜,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瓶药,估计这就是陆之穹伸出的援手了。他把药丢给女巫,“拿去。”
女巫喝了药,露出了一个眼歪嘴斜的笑,“很不错,是开心泡泡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可笑之处。说吧,美貌、金钱、智慧和爱情,选哪一个?”
“听哥的,选智慧!”陆之穹立刻在下面叫道。
“谁要听你的!”殷千翎凶了他一句,又小声道,“我要爱情,就……嗯……让我喜欢的人对我稍微好一点就行……”
白渐潇竖起耳朵,心想真是听到了了不得的八卦,殷千翎居然有喜欢的人?他居然也会露出这种扭捏姿态?也不知道他那个对象是哪路神通……
“那是当然,喝吧喝吧。”女巫递给他药水,“我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就像童话里那样。”
高台上的二人回到地面,又一个二十分钟开始计时。
白渐潇上去的时候懵懵懂懂的,下来的时候神态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神秘一笑:“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众人好奇地问。
白渐潇抬头说话脖子酸,干脆坐在了桌上,把旁边的纯钧抓过来抱在怀里,宣布答案:“蓝队的配方!”
“靠,真有你的!变那么小还能记住配方!”队伍里的新人——叫姚岭的那个——马上叫道。
白渐潇刚才倒也没刻意去记,奈何他记性太好,想忘都难。
纯钧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会利用陆之穹做这样的事。”
白渐潇懒得解释,不过说到陆之穹,他不由暗自咬了咬牙。能力稍微恢复后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刚才也就是变小了没法思考,智商回来的一瞬间,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帮人陷入这种处境,绝对是陆之穹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我看到的配方不多,这也不是重点,”白渐潇隐藏好情绪,扬了扬下巴,“重点是,刚才我在高台上往下看的时候,发现两间房是互相对应的。”
“这个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纯钧说。
“不不,我关注的是药物的摆放。”白渐潇回身指了指架子上的“咯咯笑粉”,“在蓝队架子上完全对称的位置,放的是‘哇哇哭粉’,还有这瓶‘浓缩月光’的位置,在蓝队那里是‘精炼阳光’。你们意识到了吗?两间房所有药物的摆放都是相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记住蓝队的对应位置上摆着什么,我们就可以调制出效果完全相反的药!”
白渐潇激动地说完,发现队友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看,不由奇怪道:“怎么,是哪里有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纯钧叹了口气,“你刚才在上面呆了那么点时间,就发现了这些规律吗?”
“啊,对,”白渐潇愉快地说道,“而且我大概把蓝队那边药物的摆放位置记住了。要是能再上去一回的话,我可以把所有药记下来。”
唐渊不禁失笑,瞥了纯钧一眼:“我说得没错吧,只有怪物能吸引怪物。”
第77章 白渐潇有猫了
白渐潇根据变小药的配方,找到了相对应的药物, 配置了一瓶解药。他把宽大的斗篷盖在头顶, 服下了解药,身体慢悠悠地恢复正常, 正好斗篷完全罩住了他的身体, 白渐潇不紧不慢地把裤子套上——哪怕是像他这样舞台经验丰富的人,当众偷偷穿裤子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接着白渐潇配置出了昏睡药的解药, 给队友服下。他甚至找到了解除巧克力化的配方,却没急着给陆之穹送过去——小孩子才傻乎乎地投怀送抱, 作为成年人的自己,当然是千方百计地要赢!
“死于忧郁的心脏、春不再来草、撕碎的情书碎片,再加上吟游诗人的歌声,”白渐潇刷刷刷地记了好几页纸, 最终将这一味药剂划了出来, “混合起来就是遗忘药剂。”
“我们拿这个对付他们?”纯钧问。由于白渐潇没有记住所有对应的药物,他的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 仍是小小的一只。他不得不坐到三岔烛台高高的支架上, 才能勉强把莎草纸上的内容收入眼底。
“蓝队应该也研制出了一些解药, 别的毒药可能会被他们破解。这个遗忘药剂好就好在能使他们忘记一切,甚至连服用解药都想不起来。”白渐潇仍低头奋笔疾书, 一缕发丝垂落下来, 被他随手用笔上的羽毛挽到耳后。
他写完一张就烧一张, 对他来说书写的意义在于整理思路而非记忆, 那些配方早就印在了脑子里。这也是他不用羊皮纸的原因, 轻薄的莎草纸一沾染烛光,就被火舌舔舐殆尽,化作青烟散去。
“也就是说,我们要给他们配六瓶这样的药?”纯钧问。
“是这样。”白渐潇顿了顿笔,抬头询问道,“你们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我改了毒药配方,这次少说也会让人变成巧克力酱。”唐渊晃了晃手里咕嘟冒泡的黑色药水,“我想在他们身上试毒。”
“下一次再试吧,我们先试试萧见白的方法。”纯钧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唐渊问,坏心眼地用手指戳了下烛台上的纯钧,力道可一点不小。纯钧小人猝不及防人仰马翻,朝后跌去,正落在白渐潇伸出来救急的羽毛笔上。
显然,这么小的个子已经失去了议价资本,纯钧有些狼狈地借着羽毛的弹性落在桌面上,抬手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发丝,拍掉了身上的灰。唐渊的胳膊撑在桌边,一双兽瞳满是兴味地盯着他,纯钧感觉自己像是被大猫逮到的老鼠,那只猫并不饥饿,只是期待着从他的挣扎里获得乐趣。
“这不是要求……也不是建议,”纯钧平心静气地看着他,“这是我个人的请求。我们立场不同,性格更是千差万别,但我想我们对于胜利的目标是一致的。”
白渐潇在一旁默不作声,心想那些成名高手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一丝都折辱不得,纯钧却意外地能屈能伸,武能拔剑出鞘外拒强敌,文能安抚顺毛充当润滑剂,红队的和谐都牵系在他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