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回答:“便是天帝的女儿。”
蒲黎手中的箸“啪啪”掉落。
霖风下意识的看向蒲黎,却又得了思问的催促,只好悠悠道:“天帝无女,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哦”,她了然,却仍旧不死心:“那天蓬元帅和牛郎织女的故事可是真的?”
霖风继续道:“你说的那天蓬元帅,我也不曾见过,至于牛……哦,牛郎和织女,更是一头雾水,如此,你明白了吧。”
她甚是不以为然:“许是你未曾遇到呢……。”
霖风扶额大恸:“凡界的话本,你究竟看了多少。”
她乖乖答:“堆起来,许是比魔音山还要高!”
诚然是夸张了些……
霖风继续摇头:“不过都是凡人的杜撰,做不得真。”
这样一说,思问顿感失落。
许是看她心情不佳,霖风忽而说道:“天界虽然没有,魔界倒是佳话甚多,尤其是魔界的上尊们,问儿可有兴趣?”
她沉浸在被话本“欺骗”的失落里,顺势摇摇头:“没有。”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魔界?上尊?
思问似是吃了一记炮竹,脑中瞬间被炸的噼里啪啦。
未等她缓过神来,霖风摇了摇喝的微微熏的头,伸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酒喝的多了,醉了。”
原来他并没有打算讲故事,不过是吊吊她的胃口罢了。
“可是……”
“小六,去把碗筷收了吧……”蒲黎阻止了她问下去的好奇心。
她自是异常好奇的,魔界论尊,除却魔宫便是她鬼谷了,霖风所说含糊不清,到叫她平添出几分兴致来。
她收了碗筷,急匆匆跑来寻那霖风,他却已经消失了踪影。
蒲黎说:“屋中只有两张床,容不下他。”
她撅了撅嘴:“你们可以睡一张床啊。”
蒲黎的脸已经铁黑。
果真还是那个脾气古怪的坏葡萄!
第11章 用米框捉鸟
“我的床侧,睡的只能是你,除了我心爱的人,别人皆不可靠近,”
蒲黎突然冲出来对着思问撅着小嘴的脸道:“你懂了吗?”
他看起来极其认真……
思问站在原地持续懵懂……
心爱的人?
说的是她吗?
这一刻,她的心突然狂跳不止,面色十足的红润,像极了刚升起来的红日。
夜寝,思问睡的并不好,蒲黎今日这番真诚的话,是表白于她吗……
她想,这便是爱情吗,原以为,恋爱只是男女寻常的在一处过日子,不曾想,有一种感觉却甜到了心里。
待她睡到自然醒,日头已升的正正中中了……
似乎有些头痛,咳,昨夜不该喝那许多酒的。
正欲寻些水来喝,恍惚便听到屋外似有交谈之声。
听不真切,但大概是蒲黎和霖风的声音。
这二人在聊什么悄悄话,思问附耳上前,打算靠着门缝听上一听。
“她毕竟是个凡人……”
“如今,我也只是个凡人。”
凡人?在说谁呢?
思问贴耳扶门,却一下子扑了空,顿时塞的满口尘灰。
勉强抬起头来,蒲黎和霖风已然立在门外定定的看着她。
“呵呵,嘻嘻,我没有偷听……嗯……到……”
她没有撒谎,确实什么也没听……到嘛……
她艰难的爬起来,却见霖风已然笑的前仰后合。
咳,思问收回之前夸他的话,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你醒了,”蒲黎向来把这话当作“早安”用。
思问点点头,抬眼对上蒲黎的眸子,突然内心狂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她十分乖巧的没有说话。
“我带了上好的酒肉来,都是在你们凡界顶级的酒楼里采买的,你去用了,然后我带你捕鸟玩。”
顺着霖风的手指,思问眼冒饿光的看到石桌上的美味佳肴,她突然什么也不想了,饿狼一般的扑上去,瞬间就吃个精光。
吃完,她突然有些后悔,咳,当着蒲黎的面,她应该优雅一点嘛……
蒲黎已然见怪不怪,霖风却将嘴张的厉害,思问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羡慕嫉妒恨,仿佛在说:你这么能吃,居然不胖!
嗯嗯……这一点她颇为自豪……
霖风所谓的捕鸟,便是取一个竹筐,拿木棍支撑着,筐下放一捧粟米,便是诱饵了。
竹筐一边系上绳子,绳端放在捕鸟人的手中,只待鸟儿来食,便猛地拉动绳子,将猎物扣在框内……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思问试了不下数百次,不是扣不住鸟儿,便是绳子扯断了,一个下午过去,分毫未入,她已然提不起任何兴趣。
实践证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嗯,这个东西一定不管用。
“有这么难?”蒲黎正执了黑棋要下,听闻她一阵抱怨后,终究是将棋子落错了位置。
“蒲黎啊蒲黎,你也有今天,”霖风的白棋已占了半壁江山。
“输了”,蒲黎淡然一笑:“今日到此为止。”
霖风似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便意兴阑珊,将他的白子一个一个捡入棋盒,颇为哀怨的斜了她一眼,一点也看不出胜利者的姿态:“敷衍搪塞”。
蒲黎没有接话。
思问到是耐不住这份好奇:“赢棋也不开心吗?”
霖风将白棋收妥,忽然停住手:“我们的规矩,不是败者收棋吗?”
蒲黎眉眼含笑,眸子里说不出的得意和自豪:“许是你先前从未赢过。”
思问更为不解,必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今日怎么赢了?”
霖风将棋盒一把推至蒲黎面前,冷眼对她:“今日,可不是托了你的福!”
既是托了她的福,他又赢了棋,便是应该谢她,这般瞪她做甚!
“葡萄的朋友,果然是脾气一样古怪。”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嗯……甚是有理……
蒲黎半笑不笑的将棋盒原封不动的推回去,顺带把面前的黑子也全数推了过去,然后扯着思问的袖子,离开了屋内……
“见色忘友!”
霖风这厮着了疯魔一般吐了这么四个字。
“他怎么了?”她问蒲黎。
“许是来的路上被恶狗咬了,现下正是恐水病发作了……”,她不懂为何蒲黎说这话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片刻后蒲黎才告诉她,霖风气的是她在一旁聒噪半天,他为了帮她捕鸟便草草结束那场对弈。
所以,他是故意输给霖风的。
而霖风,觉得失了面子。
想起霖风那句“见色忘友,”思问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开心。
蒲黎走至竹筐旁,蹲下身去看了两眼,然后便从思问手中拿过绳子,直直的挺立在那里。
树上的积雪纷纷簌簌的落下,一个一个嬉闹着玩耍,如活泼生动的精灵,转眼便消失无影。
雪光无限明亮,将蒲黎的脸映衬的更为俊朗,皑皑天地间,他犹如一颗挺拔的松树,傲然独立,神采飞扬。
思问觉得自己仿佛在品析一副绝世美图……
少顷,便三三两两的飞来几只小雀,停在粟米旁边不停的点动着脑袋。
思问连呼吸都弱了下来,生怕惊跑了它们。
蒲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绳子猛的收回。
哈哈,果然扣住了那几只鸟。
思问瞬间觉得心朗气清,一下午未捕得半只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葡萄,”她蹦着跳着跑过去,一下挂在他的身上。
本来她想将他抱起来的,因为但凡兄长们打了胜仗回来,魔族的将士们都要举起他们来。
可是蒲黎身材魁梧,她定是举不动的,所以,便是由他举她也是一样的。
正在她挂在他身上开心的手舞足蹈时,一只大手却硬生生将他俩分开来。
霖风吐了口长长的气,冷言道:“对于我这样万年孤独的人来说,你们此举简直是虐……虐神……”
蒲黎自动忽略霖风的存在,自携了思问的手前去竹筐前查看,身后是霖风一声声哀鸣的叹息。
也不知他究竟在叹些什么……
“喜欢吗,与你养□□宠如何?”
蒲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丝丝麻麻的凉意自她肩上滑落。
思问摇了摇头:“还是煮了吃吧。”
蒲黎和霖风双双雷倒!
“你这小丫头看着纯善,怎么竟是个口欲之辈,”霖风冲她皱眉,一身的哀怨之气愈加浓厚,真真是看着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