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魔尊一力压下,再加上魅妖一族力保,蒲黎的少尊之位勉强算是立住了。
但也有人说,父王正蠢蠢欲动,便欲借精怪一族的支持给魔尊施压,赶蒲黎下台。
魔界两大部族势如水火,局势日渐紧张。
一边是他最爱的父王,一边是她最爱的男人,思问突然感觉似被生生撕成了两半,痛的她死去活来。
她茶不思饭不想,整个瘦了一圈。
然而真正可怕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是一个阴沉恐怖的夜,她如往常一样,草草喝了几口茶,便倒在了榻上小憩。
“公主,公主,”云慕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上犹挂着泪痕。
她慢慢坐起身来:“怎么了?”
“鬼王……鬼王下令,将……将公主许给了成家长子,”云慕哆哆嗦嗦的说完。
“你说什么?”她从榻上惊站起身,一时没有力气,差点倒在地上。
幸好,云慕接住了他。
“谁说的,谁说的,”她一把扯住云慕的袖子。
“婢子也是听鬼王殿中的女婢悄悄议论,听闻下个月,公主就要嫁过去了,”云慕哭出声来。
怪不得,怪不得最近谷中如此人声鼎沸,这两日却突然安静下来,分明是父王在谋划什么。
怪不得,几个哥哥嫂嫂原先总是陪她来解闷下棋,最近,却突然不再登上门来。
一定是父王嘱咐了,不许旁人再来探望她。
为什么?
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要拉拢成山将军,就要拿她婚事去换吗?
父王不是不知道,成山将军的女儿因鬼谷而死,成家心中岂能不恨。
成家娶了她,又怎么可能爱惜善待……
父王不是最疼爱自己的吗,为什么如今要她往火坑里跳?
第40章 立刻逃婚
“公主,公主,”云慕使劲将她抱紧:“婢子知道公主的心事,可……可事已至此,公主千万要想开一些啊。”
想开?
这世间最要不得的一句话,就是要别人想开一些!
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然,是装晕。
“问儿,”
是母上的声音,她果然来了。
母上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她突然坐起身来,吓了母上一跳。
但母上似乎知道了她的意图,随即遣散了殿内一众婢子。
“问儿,你怎么瘦了这样多,”母上心疼的对她说。
她尽量控制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喷流,倒在母上的怀里,浸湿她一片衣袍。
“母上,”她哆哆嗦嗦的哭着。
“是为了蒲黎殿下?”母上轻轻开口:“你果然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她悄悄拭去脸上的泪痕,听得母上又一声叹息:“你的心思,哪里瞒得了为娘,我不过,在等你亲口承认而已。”
她身子一抖。
“你爱上他了,对不对?母上扶起她的身子。
不知为何,她觉得母上是来解救她的。
于是,她重重的点了头。
母上嘴角溢出浅浅的笑:“你终于承认了。”
她不懂这话的意思。
母上轻轻抚了她的背,浅笑盈盈:“那日你父王取消你与蒲黎的婚事时,我为何没有插嘴,你可明白?”
她小心道:“母上不是跟父王意见相同吗?”
母上摇摇头:“我没有意见,我是在等你的态度,可是,那天你让我失望了。”
她猛地睁大眼睛。
母上继续道:“你对蒲黎的痴念,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否则你父王何至于将你囚在这结界之中,可你既然不愿与他断了关联,那日为何不与你父王据理力争,做什么小聪明,说自己要听他的安排?”
“我……我……”,她被问的哑口无言。
“若你那日大方承认,为娘也不会怨你不争气了,”母上又叹了一口气。
思问突然觉得无地自容。
“女儿……女儿错了……”
除了认错,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母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如今,你是要承认你自己的选择吗?”
她突然觉得全身有了足够的勇气,盯着母上的眸子,重重说道:“女儿……此生非蒲黎不嫁。”
母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神情,笑着对她道:“问儿,你记住,你既有如此决心,如此认可这个人,就必要与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是你的选择,你定要坚持到底。”
她坚定的点点头,欲言又止。
母上看了她一眼,和蔼的问道:“是不是问我,不怕蒲黎的身份连累你吗?”
思问乖乖点头。
母上莞尔一笑,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与你心爱之人在一起,哪怕只有片刻的美好,一时的愉悦,亦足矣。”
不知为何,她觉得母上有故事,于是也大胆的问道:“母上,你在父王身边,快乐吗?”
母上摇了摇头。
她惊的差点真晕过去。
“所以,我才不会让我的女儿步我的后尘,”母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
“问儿,以前的事,为娘不想提了,”母上颔首低眉。
她乖乖闭了嘴。
“为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母上开口说道。
然后,母上将手上的环倾镯褪下来,放到了她的手上:“等到夜深,你自行出谷吧。”
她突然鼻头一酸,紧紧抱住了母上。
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只想紧紧的抱着母上……
入夜之后,她成功出了谷。
以前只知母上手中红石白珠的环倾镯炫美夺目,没成想,竟是个如此厉害的法宝。
轻轻松松的就破了鬼谷的结界。
自然,也轻轻松松破了魔宫的结界。
她落在了南宫门外。
“谁?”门内传来一声惊呼。
她被一把擒住。
“是我是我,”她慌忙开口。
手一松,她“趴”的一声摔在地上。
然后又被扶起来。
“葡萄,你……,”她刚要开口,突然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哪里是蒲黎,竟是白仓。
“六公主?”白仓比她更惊讶。
“你怎么在葡……殿下的殿里?他人呢?”思问好奇的问。
白仓颔首而答:“殿下在后殿,公主是如何破了魔宫的结界?”
她支支吾吾没有答。
“问儿?”蒲黎已走了出来。
他面上的神情经历了一场翻山越岭,由最初的惊讶到初喜又随即变为冷淡。
“你私闯魔宫,可知自己有罪?”蒲黎瞪着她。
思问心想,大概是看白仓在此,所以他不得不表现的大公无私,立住他少尊的威严。
于是她跪了下去:“思问有罪,但凭少尊殿下责罚。”
边说边瞄了一眼蒲黎的神色。
依旧冷若冰霜。
“念你是初犯,这次不予计较,下次再犯,定不轻饶,”蒲黎的语气僵硬。
她只以为还是在做戏,忙表示下不为例。
“送公主回鬼谷,”蒲黎突然说道。
等等,不是应该让白仓先回去,把她留下来的吗?
不是她听错了吧。
“殿下……要我回去?”她一字一字的问。
“夜半三更,公主出现在我寝殿,于理不合,”蒲黎淡漠如斯。
“白仓护送公主回谷,”
她再次望向蒲黎,直到看到他眸中的冰冷,才知一切并非故意。
他是真的要赶她走。
“公主,白仓送您回鬼谷,”
又一遍催促。
此刻,她多想扑上去狠狠咬蒲黎一口,让他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些,她究竟为什么会来找他。
他知道她有多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吗?
他知道这几个月她过的有多煎熬吗?
他又知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自作聪明,自以为划清界限是为自己好。
但白仓在这,她又不能问出口。
她不得不再做打算……
“劳烦白仓将军,”她爽快的答应。
然后,蒲黎的双手明显一颤。
白仓带她走出南宫。
“末将……”
“我饿了,”思问急忙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什么送她回去的话。
“公主又想如何?”白仓显然有些不耐烦。
想来看穿了她拖延时间的战术。
对付这种聪明人,自然不能拼智商,拼真诚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