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番谷冬狮郎沉默不语,一额的冷汗,稍稍躲过甚太的手指,抿着唇,开口:“我……”
“很痛——!”甚太忽然抱头高呼一声,打断了队长想说的话,日番谷冬狮郎在旁边看着他,冷汗因为紧张而从额头流到颈畔。想再次开口,又被甚太打断:“铁斋为什么又打我!”
而不知何时出现在甚太背后的铁斋阴沉地开口:“甚太大人,不准没礼貌,对方是队长,怎么会偷吃。”
甚太张大嘴巴:“但是我…”
小雨幽幽地说:“甚太真过分……”
浦原在旁边叹息,火上烧油落井下石地说:“甚太你想吃可以找我要钱啊,把别人喜欢的东西吃掉可是罪大恶极呢。”
甚太: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
……
旁边的日番谷冬狮郎僵在原地,完全插不上嘴,嘴上的笑容也早就挂不住了。
‘对方是队长,怎么会偷吃’,‘真过分’,‘把别人喜欢的东西吃掉可是罪大恶极呢’……等等的句子一刀刀地插进心内。
…假如是松本的东西,他也好认了。
……但是当他看到浅井有弥眼中对于失去红豆包那浓厚的困扰,失望,可惜,委屈…等等的表情,他、他的负罪感就顿时重比泰山,张口都张不了。
他微微低头,任由额前的碎发遮住自己的双眼,令他的脸被阴霾覆盖,看起来内心是风中凌乱中。像浅井有弥那种三无…把三无喜欢的东西夺去什么的…
——对着这样的浅井有弥承认‘红豆包是我吃的’什么的…
——完、完全说不出口啊。
日番谷冬狮郎,护庭十三队第十番队队长,尸魂界最出名的天才青年,一百三十岁就年轻当上队长,习得卍解…
现、现在……
——正在内心失意体前屈。
。。。。。。
日番谷冬狮郎和有弥并肩走在路上。他时而看向浅井有弥那恢复平静的样子,在内心捏了一把汗再捏了一把泪。
——浅、浅井,队长我绝逼是错了。
有弥扭头看着队长今天看似特别不稳定的样子,有些奇怪。歪歪头,又呆呆地看着前路……
她不是很爱吃红豆包,只是…很爱吃红豆,草饼,糖果,甜汤…她都比较爱吃红豆,所以听到‘红豆包子’,她其实还是很期待可以吃的。
日番谷冬狮郎咽了口唾沫。然后偏头看了看有弥呆滞的样子。然后下定决心,然后扫视四周的店铺。
……终于找到了一家面包店。他停住脚步,然后跟她说:“浅井,你在这里等一下。”
有弥呆萌呆萌地抬头看着队长,然后乖巧地点头。
。。。
有弥站在原地,把手别在背后,精神漂浮海外之际,就听到队长小跑过来的脚步声。她偏头看了眼队长,就见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冒烟的纸袋。
歪歪头。
日番谷冬狮郎伸手把纸袋递给她。
有弥小心翼翼地接过,仰头不解地看着日番谷冬狮郎。
队长眨了眨眼,忽而偏头,有些窘逼的耳根变红:“这是红豆包子。你不是没有吃过早饭吗?快些吃吧。”
有弥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然后看了看纸袋,里面有两只热腾腾的红豆包。看到后,脸上马上挂起了一个弧度不高的笑容,十分开心。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她的反应,再次吞了口唾沫,带笑说:“听、听说…你被甚太吃了红豆包,别…别伤心。”
——说完这一句,日番谷冬狮郎顿时觉得自己挺贱的。
有弥拿着纸袋,忽然挂上一个满足的笑容,脸带着热气熏出来的红晕,笑着说:“谢谢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顿了顿,觉得她这个笑容莫名其妙的挺可爱的,呆滞了一秒,然后忽然见到有弥伸手把一个红豆包子递给他,他下意识接过,有些不解。
“……给队长吃。”有弥说完这句,就垂头咬了一口红豆包,又因为很热,马上闭起眼呼了口气。日番谷冬狮郎看着感觉挺好笑,便不说话。
有弥仰头看着旁边的队长,脸颊微微鼓起,很像一直可爱的松鼠:“队长…吃了午餐吗?”
日番谷冬狮郎一窒,带着勉强的笑容:
“……没,还未吃,谢谢你的红豆包。”
第22章 生活(二)
有弥和队长在一座商场的天台坐下,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便能把商店街和附近的地方一览无遗,有弥促膝坐在顶楼,缩成一团,在日番谷冬狮郎那边看过去,几乎就是一个球形。
他坐在天台的边缘,倚着栏杆发着报告用的短信。偶尔会偏过头看有弥,见到她还是一语不发地坐在原地,静悄悄的。相较于和松本一起在天台值班,他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宁静’。
有弥用双臂环抱着自己,仰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后来,因为许久许久的安谧气氛,她很快就睡着了。进入安稳的梦乡。
。。。
润林安边境,林间木屋。
有弥生病了。
她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棉被,床边就是一扇窗,她只要稍微侧头,就能看到外面叠翠成林的景致。她因为发热而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偏过头,凝视着玻璃外的绿,好十分钟之后,因为手脚冰冷,而不自禁地往被铺里缩,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有着绿色的藤叶攀在墙上,夏天过去正值入秋,花朵都有些微干枯的迹象,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丢下来了。看着残破的外墙,有弥半闭眼,感觉很困,却又睡不着。
“阿白…你在哪里…?”有弥带着些微不安的声音说,声音有些沙哑,有气无力又病怏怏的。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病,她有些不安,双眼水汪汪的,感觉随时能够掉下泪来。
“就在旁边的房间哦。”虽然相隔一段距离,有弥说话又非常小声,他还是听到了,很快就回答了有弥的问题,和有弥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充满精力,又带着安慰的口吻。
“阿白……在做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有弥仿佛松了口气,微微侧身,把手伸出被铺,捏着被子,动作软绵绵的。
“…什么都没在做哦。”阿白看了看手中的报告书,听到有弥的声音,便选择把笔放下来。……迟些再写也没关系的,他带笑扭头看着外面的房间。
“阿白…可以来我…身旁…吗…?”有弥的声音带着些微不稳定的颤抖,她闭了闭眼,勉强着说话令她嗓子有些不舒服,头脑昏沉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半睁开眼,看着阿白的房间。
“现在就来,等一下哦。”他的声音比她的大声多了,却又带着明显的温柔和安慰,令她听着感到非常安心,唇边挂上了一抹软绵绵的笑容,看起来很满足。
他把笔好好放在笔筒里面,再拿起什么压住报告免得被风吹走。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就从椅子上起来,打开房门,就去了有弥的床边。
有弥看到他,似乎非常开心,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还是带着孩子般满足的笑容对他说:“阿白…来说话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自顾自地把毛巾取下来,再换了冷水,把毛巾拧干了,又轻轻地撩起她的刘海把毛巾放好:“好哦,想从你开始吧。”阿白眯了眯眼睛,几乎要笑得眼睛弯起来,这孩子病了的时候真可爱。
“……阿白…你要去那里?”有弥眯了眯眼,弱弱地问他,貌似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转身。
……
他转身在饭桌旁边搬来一张椅子,然后放在她床边坐下,带着温柔宠溺的笑容说:“……就在你身旁哦。”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
“阿白…在看什么?”有弥的眼神有些涣散,想睡又不想睡着,带着瘫软的笑容和弧度,似乎很喜欢阿白就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说话。
“就在看你哦。”他知道有弥因为生病而有些不安,他安慰着她。有弥虽然没力气看清楚他的表情,却知道阿白的脸上一定充满温柔和包容。
阿白微笑着,真是很可爱很可爱的有弥。
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
……
气氛是一片静谧,然后便是有弥再次开口问。
“阿白…会去那里?”她问。阿白总是需要出门工作的,会不会忽然就留下她了?
听罢,他忽然嗤笑一声,然后伸手包裹着有弥小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