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放(86)

“不学了。”陶然不再上他的当了,这哪是学画,说白了就是她的想当然。

“不学?”沈临放下毛笔,看向她,末了笑笑,“过来。”

“不过去。”

“你脸上有溅到墨水了。”他提醒她。

陶然闻言就要手去摸,沈临趁她不注意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越摸越不干净。拿毛巾擦一下。”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到盥洗室,用热水润洗一遍毛巾,转而替她擦拭。

他动作很轻,温热的雾气冲在脸上,如同羽毛一样,舒舒服服的,但又有些痒。

“我自己来。”陶然就要抬手却被挡下。

“别动。”沈临低笑着安抚她,“快好了。”

“哦,”陶然安分地让他擦拭,心里却是止住那些旖旎想法,她抬眼对上沈临认真含笑的眼睛,她想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待会不学了。”

“好。”这次沈临回答得干脆。

他笃定的回应使得陶然一愣,再仔细一看,他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有些不安,再次问,“真的?”

“嗯,”沈临擦拭完毕,转身洗毛巾,洗的过程中,他透过镜子看她,“不画画也可以,不过要找点其他事来做。”

陶然想起他先前的提议,毫不犹豫,“去海边吧。”

沈临手里的动作一顿,水滴滴进洗脸池里,清澈又悦耳,像极了陶然此时的回答。

他叹口气,慢悠悠道,“孺子可教。”

“什么?”陶然表示听不懂。

沈临揽过她,“你总算答应我的约会请求了。”

陶然坐在沙发放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临话里的意思,她摇摇头笑道,朝正在泡茶的沈临说,“所以你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约会?”

沈临斟了杯茶递给她,不疾不徐道,“你这才看出来?还有的学。”

陶然抿了两口茶,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润了润嗓子,皱眉道,“是你别扭才对,要约会可以直接说。”

闻言,静默须臾,沈临清清嗓子,问:“说就可以?”

“嗯……”

陶然还没想出下句,一只手将她拉过去。沈临的脸颊触手可及,她心一慌,紧着声,“做什么?”

“吻你。”

说完也不等陶然应声,他以别样的方式使她保持缄默。

过了好一会儿,陶然坐在沙发左端,看向右端的沈临,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沈临要过来,她眼尾瞟到,立马喝止他,“别动。”

“我拿茶杯。”沈临笑道,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慢悠悠喝着,那副模样要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陶然剜他一眼。

沈临收到,表示自己很无辜,他镇定自若,“不是我说了,我怎样都行?”

“你不要混淆概念。”

话刚说完,沈临已坐在她身旁,轻轻笑着,“准备下,我们出去。”

“出去做什么?”

“约会。”

陶然听到约会二字,脸红了些许。

沈临揽着她起身,“今天出去一整天,将临城市内逛一遍。”

“这么奢侈?”陶然站在卧室门口,转身问他。

“偶尔一次,”沈临笑,“换衣服去,我给你找双舒适的鞋子。”

换好衣服,陶然才发现两人都一身简单舒适的休闲风,甚至连颜色都是同色系。

她穿着沈临给他找的鞋子,瞄了眼沈临的服饰,问,“我们这是情侣装?”

沈临牵她起身,“嗯。”

出门前陶然笑他,“想不到你小心思挺多的,像个年轻人。”

沈临按电梯案件的动作一顿,他笑了笑,按下向下键,转而危险地朝陶然走去,“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陶然被他逼到走廊的墙壁,旁侧有一个大花瓶,里面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唔,我说你小心思挺多的。”陶然笑,为自己辩解,“心思细腻。”

沈临也跟她笑,“不是这句。还有一句。”

陶然支支吾吾老半天,试图逃避这个话题,“电梯开了,我们下楼吧。”

“不急,你先说。”

陶然一边制止他前进,一边张望四周,“别闹了,待会有人过来,让别人看到不好。”

“这层楼住的都是学校的老师,周末通常不出门。”沈临笑着说。

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没了,陶然试图为自己预留最后一点余地,“我刚才的意思是你很年轻。”

“是吗?”沈临面上是笑着,话语却是冷冷的。

“当然,”陶然心一横眼一闭,拉过他,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处碰触几下,而后立马退后,贴着墙角。

“真的,我说你还年轻。”陶然声音还有些不平,脸也红。

“还?”沈临声音危险。

陶然两眼一黑,急急道,“不是,你年轻,年轻得很。”

沈临看她四下慌乱,手贴着墙壁,惊慌失措的模样。

“走吧。”他伸手。

玩笑该是点到即止,过了就不叫玩笑了。

陶然试探,“真的走了?”

“想不想去约定?”沈临问得漫不经心,脸上却带着笑。

陶然全身松懈下来,笑着点头,伸出手同他握住。

——

标题和内容提要参考歌曲:《葡萄成熟时》。

第54章 And The Winner Is:静谧的夜晚的诗

九月份陶然开学,第一周他们即刻进入实验室,导师要求高,实验过程不容他们懈怠,处处都要小心翼翼。

陶然忙,他们搬至新华路的安排也往后挪了一周。

中午在家吃饭,陶然一边舀汤一边说,“你把书籍都搬过去了?”

她回来放电脑时,发现书房先前打包好的箱子少了好几箱,这会难免询问。

“早上没事,搬了一些过去,你看看里面几箱这几天用不用得到,用不到的话,我明天一起搬过去。”

沈临边说着边替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发现她碗里没几块白萝卜,都是汤。便拿过碗,往里添了几块白萝卜和排骨。

“我要用的书放在房间了,书房里的都是本科留下来的一些书,目前暂时用不到。”陶然解释完,又问他,“你这礼拜不用上班吗?”

这礼拜中午吃饭都比以前早,她回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像是算准了时间专门等她一般。

“之前跟你提过,我接下来工作会清闲许多。”

是有提过,陶然当时以为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她吃了一块白萝卜,笑:“我发现你好像开玩笑都很正经。”

“怎么说?”

“就是正经得让我以为是在说笑话。”

“这两句话前后逻辑是这样的吗?”沈临笑她,顺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汤渍,说,“待会不用来厨房帮忙,你去睡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一日三餐都是他准备,陶然除了忙于实验,其他什么都没做。心底到底过意不去,面上不好显露,她便在细节处表达她的歉意。

比如吃完饭,收拾碗筷,跟沈临一起在水池前洗碗。他们也享受这一过程,家里的洗碗机倒被他们彻彻底底忽略。

她正要说什么,沈临拿纸巾擦了擦手,倾过身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左瞧右看,“最近休息不好,还是学校压力大?”

他笑笑的,一语定论:“好像瘦了不少。”

陶然被他突然捏着下巴仔细瞧着,脸色瞬间通红,听到他的话,又是一脸不相信,慢吞吞地道,“是吗?”

她明显不相信他的话,皱眉,“最近周文绪还说我红润不少,你别乱忽悠我。”

沈临笑意深了许多,手从脸上移开,“是吗?”

陶然夹菜的动作一顿,眉眼皱得更紧了,“你是不是把我当小白兔养,养得越肥越好?”

沈临听完一晒,摇摇头很是无奈,“你非要这么形容自己?那我也没办法。”

他耸耸肩,眉目清朗,还是无辜的样子。

陶然看在眼里心情忽上忽下,以此导致的后果就是中午家务由沈临一个人完成。她吃完饭洗完脸,收拾一番,将自己关进书房。

沈临收拾完家务后,书房的门还是紧闭,而陶然卧室里空无一人。他走到书房门前,手正要握上门柄,似乎觉得哪里不妥当,他换成叩门。

敲了几声,门内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他靠在墙壁,一副闲适慵懒的模样。

“不出声?不开门?需要我拿钥匙过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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