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醉仙居门口,赵瑾仍是心有余悸,磕磕绊绊地问:“真的一起吃饭吗?”
周文绪笑她:“怎么,不想一起吃?”
赵瑾摇摇头,说:“倒也不是,就是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陶然打完电话回来,说:“在二楼203包厢,师兄已经在上面等着,叫我们直接上去。”
周文绪和陶然走在前头,两人走了好一会,才发现身后的赵瑾没跟上。
陶然仍是不解,问:“你怎么了?”
赵瑾视死如归,笑得很勉强:“没,就是腿抽筋了。”
陶然盯着她腿看,问:“要不要我帮你抻抻?”
赵瑾:“……呵呵……”
一桌四人,倒也吃得其乐融融。周文绪听景鸣和陶然说起一个月后的实验,不着痕迹地问:“师兄还缺人手吗?”
景鸣瞧她一眼,擦擦嘴角说:“目前还缺两个人。我还在找。”
周文绪拉过一旁只顾埋头苦吃的赵瑾,说:“如果师兄不嫌弃的话,你看我们两人可以吗?”
赵瑾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了。景鸣思考片刻,说:“可以。”
陶然捡起地上的筷子,帮赵瑾换了一双新的。赵瑾却很不在状态,连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赵瑾走后,景鸣就今天的报告跟陶然说:“我记得上次你跟我筛选过参考文献,这次我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陶然擦擦嘴角,说:“是最近几天吗?”
景鸣应声,“嗯,大约清明节前后。”顺着嘴多问了一句:“还是你有其他安排?”
“那可能时间不行,”陶然解释道:“是有其他安排,清明节前后我可能要请几天假,家里有事。”
这是个特殊的节日,周文绪和景鸣大约一同想到什么事,也不好问,就说:“那我再找找别人。”
一旁的周文绪眼观心心观鼻,说:“师兄,筛选文献我可以帮忙。”
景鸣看向她,眼带笑意,示意她往下说。
周文绪朝陶然看了一眼,说:“李老师一向对参考文献要求严格,我们上学期跟着他学了一些,如果师兄急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
陶然也在旁边帮忙应声,说:“周文绪还比我厉害,她对软件比我熟悉,速度更快些,筛得也比较准确。”
景鸣点点头,对着周文绪说:“那就麻烦你了。”
赵瑾回来的时候,周文绪正和景鸣加上微信。她一脸兴奋地跑进来,说:“周文绪,我见到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帅哥了。”此时倒是忘了景鸣的存在。
“就是上回你说名草有主,大我们九岁的帅哥。”赵瑾抓着她的手,“就在隔壁包厢,靠,真的好帅。”
景鸣笑笑地朝他们这里看,周文绪点头表示不好意思,拉拉赵瑾的袖子,轻声道:“回去再说。”
赵瑾还在小声嘀咕:“照他那个年纪可以算是大叔了吧,跟那种人谈恋爱是种什么感觉呢?他旁边坐着的也是一个美女。”
周文绪针对其中一句,淡淡地回:“尸骨不存的感觉吧。”
喝着茶只笑着听她们讲话的陶然,听到这话,倒是多看了周文绪几眼。
后者敏感,快速抓到她的目光,回问:“陶然,你认为呢?”
说到陶然的名字,赵瑾这才想起来,上次的那场学术交流报告,她们宿舍只有陶然一人去了。
她转向陶然,“对啊,陶然上次那场不久只有你一人去了,说说。”
陶然放下茶杯,对此没有什么参与感,只是说:“上回我去得迟,没见到人。”
“唉,”赵瑾叹气,“多可惜啊,本来还可以八卦一通的。”
周文绪给她倒了杯叶椰子汁,说:“放心,我们离这种人很远,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说上话。看看就行。”
此话一出,一旁的景鸣倒是笑了笑,赵瑾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想起入学前的噩梦,不由得埋头喝椰子汁。
几人吃好饭下楼的时候,陶然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回宿舍洗个舒服的澡再睡个好觉,养好精神应对导师下午的英文课题报告。
可惜天意不作美,没想到楼梯下到一半,正好碰到沈临上楼。
两拨人,一上一下,正好堵在半道,狭路相逢,陶然只看了一眼,随即别开目光,心脏位置却是砰砰跳得快。
不同于她的反应,沈临倒是笑笑地捕捉她的身影,声线平平然:“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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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和内容提要参考歌曲《吴哥窟》。
第9章 像你像你:在你在你
直到四月初,陶然整天早出晚归,奔波于实验和兼职之间。晚上回了宿舍,周文绪照常在床上读文献,倒是赵瑾时不时朝她看来,几次欲言又止。
陶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前脚说报告会上去得迟没见到的人,转眼跟自己认识,不止认识,这关系还不一般。
也难怪赵瑾多番好奇。
外人秉着好奇的态度看待内里的事情,想窥探一二,聊以慰藉心里的好奇心。作为当事人陶然却没有心思同她们解释,她避开她们的目光,将自己置身于忙碌之中。
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室友感情,又因为这件事回到最初的原点。
陶然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对此倒没什么多大的感觉。
临近清明节,她跟兼职那边的经理说明原因请了几天假,又将导师要求二次修改的英文报告以文档的形式发过去,这才有时间停下来收拾行李。
她确实很久没回过江城,大三上学期因为要迁户籍的事回过一次,沈之仁大怒,两人算是大吵一架。某种情况上来说,陶然达到她的目的;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等同于让自己成为一个孤儿。
决定户籍迁出的那一瞬间,陶然是这么定义自己未来人生的身份。
孤儿,无依无靠,只有自己。
她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收拾行李。其实只回去几天,天气越来越暖和,只带上两套换洗的衣物也差不多够了,她前前后后却是收拾近一个小时。
中间周文绪和赵瑾要去食堂吃饭,趁着赵瑾去上洗手间,周文绪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去吃?
陶然摇摇头,说:“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回家,怕来不及。”
周文绪也理解,只说:“行李重不重,要不要我们帮忙?”
赵瑾恰巧从洗手间出来,闻言也搭了句:“是啊,我们可以帮你搬行李。”
陶然拉上书包的拉连,提起行李箱的杆子,说:“不用,行李不重,再说,”她笑笑的:“楼层不高,谢谢你们。”
来到楼下,沈临看到她,提步上前,自然地拎过她的行李箱,瞧她一眼,说:“吃过饭了?”
陶然早上跑了好几趟新二教和一教,又是递交请假条,又是修改课题报告,中间还帮导师送过几趟资料。
压根没喘气的时间。
回到宿舍又赶紧收拾行李,到现在水都没喝过一口。
她破天荒地朝沈临提出:“北门有一家鱼粉馆,味道还不错,你请我吃鱼粉吧。”
沈临自然要请她吃饭,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听到她要吃鱼粉,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陶然坐进车里时,捕捉到他诧异的目光,待沈临坐进驾驶座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没来由得多问了一句:“不可以吃鱼粉吗?”
高中有回用餐,陶然见隔壁桌上了一份榴莲披萨,她很是心动,留恋地朝人家的位置看了好几眼。
她那时也是问沈临:“就不可以吃榴莲披萨吗?”话里都是委屈。
不巧那段时间她正感冒,又因为熬夜学习,人也有些上火。胃口不是很好,脸上毫无血色,看着很是苍白。
沈临替她舀了碗状元及第粥,说:“先把身体养好再带你来吃。”
陶敏对她进食把控严格,绝对不允许她吃外面的食品,也就是沈临回来之后,有他帮忙打掩护,她倒多了许多外出觅食的机会。
往事悠悠而过,沈临听完摇摇头,替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又取出一个保温杯递过去,说:“是温茶,先润润嗓子。”
陶然一边诧异自己的嗓子有这么哑吗?虽然半天没喝过水了。
沈临等她喝了几口水,脸色好看许多后,才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鱼。”
她确实不喜欢,因为鱼刺太多。而她也着实与鱼无缘,一吃,鱼刺就卡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