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某个问题上,固执得令人无奈,偏偏你说她,她还能扯个一二三,说得可谓是头头是道。有时也直白得令人无语。可在某些时候,她的直白也真是太过热烈,根本没得招架。
何长洲低着她的额头,额头相贴,这是属于恋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他笑笑的,之前所有的烦恼都被他抛到脑后。
“乔眠,你啊。”言语间似无奈,又更像是一种认命。
就这样了。
其实这样也不是太糟,生活太过于圆满,无形之中总会给人莫大的压力。现在这样刚刚好,偶尔小吵,皆有退让。
不像从前,吵完之后,只有何长洲一个人在郁闷,或者吵到没有回旋之地,只能走向最差的地步。
何长洲想,他就认定这个人了,从没有过一丝的犹疑。
他真真切切地只想要这个人。
像乔眠之前说的一样:“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这就够了。
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薰衣草的味道。
他笑:“你还真是非这个味道不可。”
“什么味道?”
“没有。”何长洲笑。
乔眠掐他腰:“你总是喜欢话说一半。”
何长洲一边躲着,一边回答:“我指沐浴露的香味。”
“哦,”原来指的是这个,乔眠放开他,说:“谁叫我念旧。”
这倒是实话,乔眠不喜欢做选择,挑到合适的东西,她可以一直买同款,跟批发似的。有年冬天两人逛商场,她看上一件内衬的长袖。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款式,她硬是一次性买了五件。整个冬天都是这几件衣服换着穿。
不过追溯根源,还是她有选择困难症。
何长洲便问:“那我呢?”
一句无心之言,却把乔眠难倒了,她想了想,这才莫名其妙地道:“你是东西?”
得了,前一秒的那么点温情此刻散尽全无,何长洲心塞。
乔眠见他表情跟变脸似的,转换得精彩。她压下打趣的态度,正经地说:“你不一样。”
何长洲明显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怕待会心肌梗塞。
“不是要学做饭吗?”何长洲将喝完的碗和锅收到一起,说:“我教你。”
不会追人,我教你;不会做饭,我教你;你不会的,我都教你。
“不想知道哪里不一样?”乔眠还停在前一个话题。
何长洲面无表情地瞧她一眼,给出两个字:“不想。”
半晌转到冰箱,打算就着冰箱里的食物着手准备晚餐。
这个天气,叫个外卖也不容易。
何长洲打开冰箱,很好,除了一把青菜几个鸡蛋,空空如也。
乔眠走到他身旁,对此倒是气定神闲:“本来塞得满满的,昨晚都糟蹋了。”
怕他不信,又说:“真的,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堆黑暗料理。”
何长洲将青菜取出来,又拿了两个鸡蛋,此时犯了难。
屋外大雨不歇,晚餐吃什么有得愁了。
“也不是没吃的,”乔眠说。
何长洲朝她看来:“吃什么?”
乔眠走到厨房,打开壁橱,取出一袋方便面:“吃这个可以吗?”
何长洲一字一句:“乔眠,你干脆气死我得了。”
当然何长洲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会两人一人拿着不粘锅煎荷包蛋,一人候在电磁炉前,等着水开了放鱼丸。
乔眠心存小确幸:“ 刚好家里还有一个电磁炉。”
何长洲看着她拿着汤匙时不时探探荷包蛋的情况,不禁失笑:“你小心些,别被油溅到了。”
“不会,”乔眠提醒他:“水快开了。”
可以下料了。
何长洲不慌不忙地将西红柿和鱼丸放进去,说:“乔眠,我有必要好好跟你谈谈。”
对于这句话乔眠现在已经好不敏感,她将荷包蛋翻个身,说:“谈什么?”
何长洲盖上盖子,走到她身旁,接过她手里的汤匙:“说你什么好,有铲子不用,偏用汤匙。”
乔眠闲闲地回:“汤匙比较顺手。”
“好,这个话题跳过,”何长洲将荷包蛋呈到盘子,又打了一个鸡蛋进去。
“你最近是不是没少吃泡面?”看她拿着泡面双眼冒光的期待,大约真没少吃过。
“也不是经常吃,”乔眠说:“偶尔吃一次。”
何长洲似笑非笑:“那我能问一下偶尔是个什么频率?”
依稀记得当初乔眠打电话冲他吼:“何长洲你给我滚回来”那次,她就是打算吃泡面。
现在见乔眠不回答,何长洲老生常谈:“不是不让你吃,你胃不好,不要经常吃这个东西。”
乔眠盯着荷包蛋看了好一会,侧头看向何长洲:“那你搬回来监督我吧。”
她轻声说着,何长洲听得心惊。他稳下慌乱,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乔眠捏着手,撕下面子,干脆道:“我们什么去办手续?”
早已预料到的答案从她口里讲出来,何长洲关掉电磁炉,说:“还早。”
乔眠忍着声:,出奇的平静,她问:“那什么时候合适?”
何长洲掀开盖子,雾气层层,鱼丸飘在沸水面上晃来荡去。
这情形真像自己此时的心境,两个字:舒坦。
何长洲将泡面放下去,幽幽地回:“还没追成功,怎么办手续。”
乔眠:“何长洲。”
何长洲不急不慢:“别急,我们当初说好的……”
这话还没说完,水不沸腾了。何长洲懒懒地看向乔眠,“不想吃泡面了?”
“不吃了。”
何长洲靠着桌沿,悠哉悠哉地问:“真不吃了?”
乔眠气馁,好脾气地问:“说吧,你还想我做什么?”
何长洲转转眼珠子,思来想去,说:“那么急?”
“不急,”乔眠咬牙,“今年不办手续,就别办了。”
何长洲倒也不恼,依旧波澜不惊:“乔眠,你别威胁我。”
“我没威胁你。”
“那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乔眠觉得太难了:“那你要我怎么做?”
何长洲谆谆善诱:“你总得摆出个态度。”
“哪种态度?”她自觉做得很多了。而他满意的界限又是在哪呢?
何长洲靠近她,俯下身体与她平视,半晌,凑上前。
他在亲她的眼角,慢慢地,触碰如蜻蜓点水般,转而一一拂掠脸颊。
乔眠屏住呼吸。
何长洲轻声笑笑,他双手维持原来背后的姿势,他在她耳旁轻声道:“想知道吗?”
乔眠轻轻点头。
很好,何长洲寻着她的唇瓣,在接触上的前一刻,他说:“抱我。”
良久,碰触分离,乔眠呼吸了好一会的新鲜空气,这才稳住心神。
何长洲把电磁炉打开,面还没泡烂,他瞧着还能吃,便说:“等下就可以吃了。”
乔眠气着白他一眼。
她满脸红润,虽是生气,看着却是喜人。
何长洲凑到她脸庞磨蹭。
乔眠推开他,“不吃了。”
何长洲忍着笑:“不是你最喜欢的泡面,你舍得?”
乔眠想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吃泡面了:“谁爱吃谁吃。”
说着就要走出厨房。
何长洲拉住她的手:“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
“被你气的态度。”
“你不是挺配合的?”何长洲无辜。
乔眠甩开他的手,“晚上你睡书房。”
何长洲难得收起玩笑脸,正色道:“你再看看你现在这态度。”
“什么时候办手续,什么时候你就不用睡书房。”乔眠看他一脸吃瘪样,难得将了他一回。顿时神清气爽,脸颊也没刚才那么红。
何长洲气得:“你看看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
乔眠四两拨千斤:“你看看你像是教人的样子吗?”
何长洲气得嘴歪,跟她拽文说词:“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乔眠:“……”
第52章
当然晚饭还是要吃的。吃完面, 乔眠洗碗,何长洲要过来帮忙,被她推出门外:“行了, 就几个碗, 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她看见了客厅里的笔记本。
何长洲靠着门框看她, 笑笑的:“真不用帮忙?”
明明上一秒还在争执, 下一刻就要讨论洗碗的问题。
乔眠笑:“几个碗而已,你还不相信我能解决它们?”
何长洲低头沉思, 旧事重提:“昨晚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