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提起这事,乔眠顿时不太敢看他。
何长洲抬起她的下巴,笑着:“说啊?”
这几天工作忙,回家收拾一番倒头就睡,他都没时间好好与乔眠说些事。正巧这会酒足饭饱,适合谈事。
乔眠看他,反问:“那你有没有事要跟我说?”
“我什么事?”何长洲不以为意地笑笑。
不过看乔眠神情有些不对,他还认真地想了想,说:“是有件事。”
这些天实在忙得晕头转向,齐玥那边的事还没处理,也不知道齐玥私底下有没有找过乔眠。
眼下,他也不问,反而很自然地说:“你先说,说完换我。”
乔眠拉他到客厅沙发做好。她深呼吸口气,说:“你做好心理准备,不准生气。”
“好,”何长洲想也不想就应下,又问:“那么怕我生气?”
多少是怕的,乔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
瞒?这个字有些出乎何长洲的预期,他作势就要起身,乔眠按下:“你先听我说。”
何长洲不听,只知道问:“你有事瞒我?”
乔眠口不择言:“你不是也有事瞒我。”
还能不能好好讲话了,何长洲往沙发后背一靠:“乔眠,事先说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乔眠说,“所以我现在提前跟你打预防针。”
何长洲看她一眼:“之前先不说,现在你说,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乔眠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何长洲气急,说:“我不生气,你说吧。”
“真不生气?”乔眠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何长洲保证:“真不生气,生气罚我跪键盘。”
这句话不得使乔眠笑出声:“说什么胡话。”
总算笑了。
何长洲拉过她的手,说:“说吧。”
离婚这么大的事他都坦然接受了,还能有比这糟糕的事吗?他暂时没想到。
乔眠斟酌了一番,最后在何长洲的目光下,才慢慢说道:“我妈知道我们离婚的事。”
还真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何长洲忍着声,他告诉自己别急,“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乔眠回答得困难,她顾左而言他:“何长洲,你听我说,这事它一开始……”
何长洲不想听她说这些,沉声问:“我问你时间。”
乔眠继续越线:“时间不是重点。”
何长洲这下真憋不住气了:“那什么才是重点?”
他抓抓头发,“我就说,妈怎么可能这回出去旅游,一去就是几个月。”他说:“我早该觉得哪里不对。”
见乔眠不吭声,他问:“妈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在意时间?”
何长洲一气之下,心直口快:“我怎么知道你回头找我是不是在妈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说到刺激二字,他猛然想起之前海边那次发生的事,他皱眉,胸腔止不住地跳。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他就被自己吓到了。
他略带犹豫地问:“是不是上次海边那次?”
乔眠不作声,这更加坐实了何长洲的猜测:“难怪,我说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乔眠忍受不住他这种种猜测:“何长洲,你不用这么想我。”
何长洲也来气了:“不然呢?你回头不是要给妈一个交代?”
乔眠也急了:“我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交代,为什么不是我自己主动意识到自己错了,回来找你。何长洲,你用得着这么想我吗?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做什么不能出自自己的意愿。”
“为什么?”何长洲好笑,“那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告诉我?”
乔眠觉得这话进行得如她所料,就是要吵:“我怎么跟你说,那种时候我怎么跟你说?你那个时候那种状态,我跟你说,你抗拒性比现在强。”
“这不是理由。”
又是这句话,“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要考虑你的想法。他们看得到你对我的好。我也承认。但是何长洲,你有时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那个时候,你那么生气,我和妈妈的关系也紧张,我跟你说什么?”
何长洲气得抓头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妈那边,你怎么说,你们不吵翻天?”
乔眠一阵见血:“我跟你说,也是要吵翻天。”
何长洲诧异看向她。
“你看,看看我们现在,不正是在吵架?”乔眠坐在沙发一旁,她按按眉角。
半晌,心平气和地道:“我和妈,我就没想那么多,这么多年不也是这么这么过过来的,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在一步步远离她的掌控,这已经算是很好了。何长洲,我妈那边,实在不是我们吵架的原因。”
何长洲不理解她的脑回路:“所以你就是这样,父母那边你应付不了的你都来找我,比如之前的孩子问题。现在你倒好了,干脆什么都不管不顾,随它去。乔眠,你真的是!”无可理喻。这四个字他及时收住,没说出口。
他气得走到阳台吹风。
过了会,乔眠走到阳台:“我不想跟你吵架。”
何长洲觉得可笑,他叹口气:“你以为我想?”
“那我们就不吵。”乔眠后退一步。
何长洲将她拉回来:“乔眠,我请你明白,现在不是吵架的问题。”
乔眠看他。
四目相对,何长洲说:“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有你和妈的问题,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它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又搅得我们不安生。”
“你说我没站在你的角度,没为你着想我对你所作的,你是不是能接受。”何长洲说:“那我们今晚就好好说明白了。”
上一次的好好说明白,最后的结果就是不欢而散,紧接着就是离婚。乔眠迟疑:“说什么?”
“说你我的事,还有妈那边的事。”
“首先,何长洲我是认真地想和你重新生活,我也在努力。”
何长洲点头:“然后呢?”
说到母亲的问题,乔眠想:“至于妈那边的事,我们慢慢来。”
“你想怎么来?”
乔眠咬牙:“你不要逼我。”
何长洲发狂:“我没在逼你,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吧?”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分歧总是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乔眠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努力思考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意思如实相告:“我和妈没那么容易说明白。她要我做的,我现今做不到。以后,我只能尽到一个子女该尽的责任。她要我跟她道歉认错,我没问题。但是更多的,不行。”
何长洲成长的环境使得他不明白乔眠如今的这番话。
“那你考虑下我。”何长洲揉揉眉间,“作为你以后要共同生活的伴侣,你要把我考虑在内。”
乔眠在心里暗暗顺了很多遍他的这番话,然后她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你答应和我复婚了?”
何长洲觉得心脏疼得他快要晕过去了,合着说了这么多,重点不该是怎么解决两人和赵荔之间的关系?
他咬牙切齿:“乔眠,这是重点吗?!”
对乔眠来说,还真的是重中之重。她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句话。
“对我来说是重点。”
她如此冥顽不灵,这可使得何长洲实在头疼。
“乔眠,我想我们有必要冷静两天再说这事。”他怕自己再和乔眠说下去,非得英年早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目前的想法是,乔眠和赵荔的问题无解。所以后期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能寻求一个平衡点。合家欢乐,不太可能。
另外,何长洲该跪键盘了。
第49章
冷静的这两天, 何长洲抽空回了趟老宅,他不知道齐玥到底跟乔眠说了什么,不过按照乔眠那天的反应来说, 应该没有在齐玥这边受到责怪。
何长洲事先没有打电话, 齐玥这边也不知道他今天要回来。
所以何长洲进门的时候, 厨房传来齐玥的笑声, 还有另外一道语音偏淡偏年轻的的女声。
他皱眉,心想这趟回来得可真不凑巧。
齐玥听到开门声, 走出来一看,是儿子。她回头看了眼厨房,转头同儿子打招呼:“怎么没跟阿眠一起回来?”
您不是知道详情?何长洲换下鞋,对这个问题,决定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