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怎么死的(28)

作者:清歌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对。”简槐继续按了两下,给胡洛白盖上被子就站了起来,“苏泰鸿在闽北种植了大量的罂粟,他表面上做着丝绸,实则背地里是在打算产销一批害人的东西,当初,钟雲应该就是发现了他这么秘密,才惨遭小人的黑手。”

“这东西,你哪弄到的?”胡洛白又拿了几张看,“我可不信是你自己一一调查的。”

“我需要调查吗?”简槐转过头,唇角轻扯,“谷莲交给我的。”

胡洛白想起来什么似的,顿时恍然大悟,“所以你那天去找谷莲,就是因为这个?”

“不找个充分的理由,他怎么会相信我们,”简槐说,“反正最后,我们的目标都是苏家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洛白上下打量,“变得这么腹黑。”

“任务而已,”简槐冷哼一声,“难不成你想待在这里一辈子吗?”

“不好吗?”胡洛白说出这番话之后就后悔了,因为这幅身体有着身残剧烈的腰间盘突出,“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受腰间盘的困扰。”

简槐背着胡洛白卿之一笑,在转过来时,又是面无表情。

胡洛白扶了扶腰,感觉好多了,然后爬坐起来,又拿着苏星睿的资料看了看,“这说的都还没他爹的多,英雄事迹倒是不少,南阳...司令。”

南阳司令!谷莲知道苏星睿是南阳司令。

胡洛白不知道谷莲的这些都是从哪弄来的,又是花了多长时间积攒的,但谷莲既然是知道苏星睿就是南阳司令,那他当初答应颜丹来南阳,就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简槐从他手中抽走资料的一部分,扫了一眼,“这次回去,想方设法把苏泰鸿的那批私货搅和没了。”

胡洛白怔然道:“那批私货里有什么?”

“不敢确定,”简槐压低了声音,“可能会有走私弹|药。”

“走...”胡洛白惊呼的把声音压得极低,“万一要是被查出来,苏家全部完蛋。”

“既然他敢这么玩,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简槐把文件一丢,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往胡洛白脸上砸去,“穿上,去找谷莲。”

“谷莲不是和颜丹在一块儿吗?”胡洛白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随即而来的寒气让他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不在一起,那你说他会去哪?”

胡洛白的手指停顿在扣纽扣的动作上,他与简槐相对而视,默契的说出了两个字。

戏园。

谷莲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们家以前是开戏班子,自己又是唱的一手好戏,此次难的不用偷摸回南阳,想必一定会去家父生前的戏园瞧瞧。

谷莲身着一身素白色厚实长衫,在踏进那扇破旧的园子时,像是抚摸着一件件稀贵珍宝一般触碰着园子里的建筑,陈年老旧的东西放久了,上面便会推积一层厚实的灰尘,但谷莲却在摆设整齐的桌椅上未触碰到半点。

身后的脚步一路跟了许久,谷莲也并未在意,他迈步在每一件熟悉的东西前,然后伸手抚摸,嘴角就会跟着上扬一点,他很久没有过来了,只是偶尔清明会过来给他爹扫墓,而后又会匆匆忙忙往回赶。

“我这里可没有茶水供应,”谷莲低着头,凉薄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苏司令若是还想跟,那边跟着好了,不想跟了,恕不远送。”

“濯清。”苏星睿指尖发颤,喉咙发紧,甚至跟随的脚步全都乱了套,但他又不敢确定了,“我就知道,真的是你,对吗?”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谷莲侧过身的那一刹那,锐光森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从答应颜丹回到这个地方开始,他就没打算在那个人面前继续躲躲藏藏,那种畏畏缩缩永无安宁之日,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结束了。

苏星睿觉得自己上战杀敌都没现在这么胆怯过,甚至现在一步都不敢在往前走了,生怕惊了站在枯树下的少年,只能耐着性子,轻轻道:“那颗树,我回来时,它快死了,我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活下来,现在,开不了丁香了。”

“哦...对,还有碗莲,它还活着,还是小小的一只,我每天都有小心的照顾,而且我每天都有让人过来打扫,东西摆设都没移动过,园子里的门锁上半年被一个醉鬼弄坏了,我就自作主张换了一把,一模一样,柜子里的戏服每隔三差五我都会让人小心的清洗叠放,还有你房里的东西,我也...”

“够了。”谷莲紧握双拳打断了滔滔不绝扰心的话,猛的转过头时,苏星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轻轻折断一直枯枝,狠狠的扔在了苏星睿的面前,“死了就是死了,在怎么想办法,也只是欲盖弥彰,他已经死了。”

苏星睿身子一震。

“他已经死了,顾濯清已经死了。”谷莲嘶哑的咆哮伴随着他突如其来奔溃的情绪,“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他叫谷莲,不是什么顾濯清,顾濯清已经死了,死在了被当做俘虏上交的那天晚上。”

“俘虏?”苏星睿像是得知了什么惊骇人心的秘密,他上前一把抓住谷莲,说话的唇瓣不停发颤,双手发抖,“什么俘虏,当年不是让张副官护送你们离开了吗?”

谷莲听到这里,抬起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垂眼冷笑一声,“护送?苏星睿,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说把我们交给侵略者那些人的话,那么我告诉你,苏星睿,你赢了。”

苏星睿低着头,双目通红,红的快要滴出血,他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像个蝼蚁一般在谷莲的脚边,沉默片刻之后,发出了阵阵诡异的笑,那笑声里透着无可奈何,透着麻木的疼痛。

“张副官是带着一身血回来的,他的大腿,手臂,以及肩膀都中了一弹,回来时就昏迷,躺了一个多星期,”苏星睿说到这里,忽然哽咽住了,他使劲吸了下鼻子,始终低着头,“他说你死了,他说...顾濯清死了,我不信,我就带着所有人去找,可是怎么也没找着,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着,我还是不信你死了,直到...我在河边找到了我送你的坠子。”

“后来,我病了,病了一个月,病好了后,我就天天守着这打下来的南阳,想着,肯定会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还跟张副官说,你看,濯清根本就没死,他会回来的,”苏星睿低声抽泣哭了起来,他把头埋得更低,“一开始我还能梦见你,可是时间久了,我连在梦里都瞧不见你的身影了,我很害怕,害怕你真的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濯清,这南阳我不要了,司令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跟我走好不好。”苏星睿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他顶着一张满是泪花的大花脸抬头望着谷莲,哽咽沙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恳求着,“好不好。”

谷莲微微颤抖的双手刚伸出去一点,脑海里占据多的伤疤被撕开了一道口,仿佛一个邪恶的势力不停对着他说,不要忘记自己现在这般,都是拜面前的人所赐。

他立马缩回了手,脑袋往后仰了一下,控制住了心软的情绪,轻嘲道:“呵,差点又被你给骗了。”

第22章 民国篇【十四】

五年前的南阳是个民不聊生的地方,南阳的那时的司令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就连位置都是靠着关系户的手段坐上来的,窝囊的护不住南阳百姓,但也幸运的是,战火消迹了两年,不幸的是爆发在安逸的第三年。

苏星睿当时还只是个小小的旅长,而这旅长的位置,也是从占满鲜血的战场上爬上来的,安逸的那年,他喜好上听戏,倒不如说是看人。

他喜欢仰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望着台上温温如玉的戏子,只是这安逸的日子,总不会一直都在,在这个硝烟战火的年代,爱情对他们这种拔刀弄枪的人来说,太异想天开了。

战争爆发之际是在漆黑的夜晚,不过一两个时辰,那昼夜黎明,转瞬即逝,化为光火漫天。

南阳战乱,炮火纷飞,家破人亡,生离死别,苦不堪言。

谷莲一脚踩在苏星睿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垂头沉默的苏星睿,“你知道闽北是什么的地方吧,你手上就占满了那里人的鲜血,那无比肮脏令人恶心的鲜血,你知道其实那里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苏星睿微微抬起头,看向谷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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