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之外有一个例外。不论比试者实力相差多少,只要六峰掌座有一半以上同意,那比试依然是可行的。
而比试者必须遵守一个规则,那就是不得伤人。
这里的伤人是指‘恶意’,因为一般正常比试受点伤是正常的。由六峰掌座禅水峰的一封雪掌座来判定是否为恶意攻击。
一封雪可是出了名的严谨美人,一身纯正的水灵根,让她主修的治愈力与结界术更为强悍,号称史上最柔和的盾。
虽然年纪超过千岁,但在八荒十大美人中与那些新生代的美女们相比,倒是一点都不显落后。而她自从百年前的灵阙会现过身,至此又是百年未出过禅水峰,每每她的出场都要吸尽在场男弟子的目光。
有一封雪火眼金睛压阵,但凡参加比试者,唯有让别人受伤这一点是谁也绝对不敢打破。一来会在一封雪面前丢人不说,取得的成绩再好,一旦被她认定为恶意伤人,排行即刻取消,更关乎以后在惊阙山的发展。
因此,基本没人会为了一时的排名而毁了以后的前程,除非那人不在乎什么鬼排名,更对未来什么的弃之不屑。
灵阙会的大体规则就是这样,一天下来不限多少场比试,直到天黑为止。若是天黑之前不能结束全部比试,那就到第二日继续。但举行了这么多届的灵阙会,还未发生过一天下来不能结束比赛的情况。
比试的场所正在归辽殿附近的大片空地,长宽足有五百米正方形灰石地,平日这里是弟子们的修炼场所,如今为了灵阙会而布置了足有五十个大小差不多的平台,专门进行比试所用。
除去五十个平台,观众可以自由穿插在平台之间,即使被五十个平台占据,但剩下的空间依然很宽裕,而在入场处便设有六峰掌座所在的中央主席台。
上面用红布包裹成两层,第一层依次摆放六张蟠龙椅,是为六峰掌座所备,而最上面的一层则放了一张龙凤齐鸣的檀香木椅,一看就是百步琅的专座。
天刚蒙蒙亮,不管是要参加比试的还是准备比试的,在人满拥挤之前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入场,入场时直接抽签,一个峰上的比试者与看热闹者便被分为两个部分,得到抽签牌后,便在等候台等候对手,直到被大会负责人之一喊到抽签牌后上台比试。
六峰之间是混合比试,也就是说同阶修为的人不一定会遇到哪个峰的同道,也有可能会抽到比自己大一阶的可能,但凡看运气了。
关于为什么灵阙会会在新人训练营的归辽殿附近举行,其实是有说法的。
刚入山的门生因未不知道‘天外天,人外人’之言,因此修炼难免懈怠,若是借着灵阙会让其发现‘人上者不知数’,想必也会促进他们想要更为勤苦修炼的决心,这也是每次灵阙会结束后,为何有超过大半的弟子会在百十年内修为大增的原因。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决心也是为此而来。
这一期的新入门弟子,跟着百步琅走的鲤笙与洛爵除外,在归辽殿的犬火、浅玉儿、天羽月以及灸弛他们三人,也是极为受人瞩目的一队人马。
先不说犬火与灸弛等人有私人恩怨,仅凭他们几个是妖界大妖怪就足以让一众人闻风丧胆,哪怕是在惊阙山这种仙门贵府,也少不了仰仗力量的人存在。
固然知道灸弛他们三人前身是罗生门主的人,但既然来了惊阙山,无外乎身份,同为山门一天就没有那些世俗的见解与恩怨。
因此这一个月,他们几个凭借力量倒也得到了不少同门弟子的仰慕,可谓极尽的高调,与犬火他们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差别。
大清早跟着领队师兄穿过入门界,平日因为厢房不同而根本不怎么打罩面的犬火等人,倒是立马就跟灸弛撞了见。
该是身在灵地的缘故,灸弛三人这一个月的变化挺大,与刚来之时,身上掩盖不住的邪气减了不少,倒是越发的像那些个正派人士了。
灸弛一身火红长袍,在人群中极为扎眼,不想看到他都难。
乌沓与惊垫两人倒是身着惊阙山入门弟子一贯的灰色袍,跟在灸弛身后,明显一脸的不耐烦与迫不及待。
见到犬火,灸弛倒是先打招呼:“犬火,怎么一个月不见,你那张老脸更加的难看了?明明身在这种灵山之处,该是那灵润之气一点都没有作用到你身上啊?你脸皮得有多厚?”
犬火懒得搭理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灸弛却不吃冷,继续笑道:“一会儿若是遇上了,你可要小心着些。”
“该小心的是你。言章师兄在你身后……”浅玉儿倒是接过话茬,玉指一点灸弛身后,而后宛然一笑跟上了犬火。
一听言章的名字,灸弛的眉毛明显在跳,没等他回头,乌沓与惊垫倒是冲他低声道:“都让你不要穿这么大红大紫的衣服了,看吧,又把那爱找茬的言章给招过来了!”
言章乃是归辽殿掌管戒律的弟子,也是雷烈的徒弟之一,从来第都以雷厉风行而闻名惊阙山。
隔着老远就看到灸弛一身红装,当即拳头握的嘎嘎直响:“灸弛!谁让你穿那种衣服过来的?你的学袍呢!”
为了衣服的事,两人不知道拧过多少次。
灸弛一脸生无可恋,总感觉这言章就是刻意盯紧了他,早就想过若是有一天离开惊阙山,一定要取他性命来着。
在灸弛还未到达身前时,灸弛的红袍已经给乌沓扒了下来,只穿一件白色内衬,与脸上那道惊心的刀疤相衬,更显他此刻神情阴森。
“师兄别介意,这不是已经换好了嘛!没事,没事!别动怒啊!”乌沓赶紧拉着言章的胳膊,将他拽离灸弛。
边说边冲惊垫使眼神,让他赶紧把人带走,这才没引起骚乱。
言章不悦的道:“乌师弟,今日不同往日,你与惊垫师弟可要好生看管住灸弛师弟,幸好这掌门师尊和六峰掌座还没来,不然若是让掌门发现,我们整个归辽殿都要跟着遭殃。”
“是是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师兄放心!”
言章一脸这话早就听腻的表情,但终究顾及三人曾经的身份,加上也不想再这种日子过于计较,只能作罢离开。
天羽月恰好就在附近,看到乌沓如此低声下气,不免觉得好玩,“哇哦,这就是罗生门的人,好逊……”
乌沓瞪他一眼,伸手一指那些比试平台,再次瞪眼,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什么事台上见!
天羽月耸耸肩,才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做了个鬼脸就赶紧跟上犬火,也只有今天他们能够不分队伍的一起行动。
再往里走,可见五十个平台上战旗飘飘,白红色的流云纹压在其上,这云纹乃是惊阙山认定的标志。
刚走到第一个平台,恰好遇到鬼夜明,貌似这一个月他更加强壮了不少,本就强健的身体更加有力,而那张时刻刚毅的面庞也更加立体了些,越发与他年方十六七的年纪不相搭,过于成熟了。
鬼夜明正跟几个师兄在一起,看到犬火他们后,眼神明显落在他们身上片刻,对上天羽月的眼神后又赶紧转移了视线,继续与旁边人谈论着什么。
天羽月从犬火那里听说了鬼夜明的事后,其实已经消气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沟通一下,无奈鬼夜明自己放不下,于是这关系时间一长就变得更加难以化解。
看来只能等鲤笙出面了,谁都明白,人是鲤笙救的,也是她要带过来的,只有她能解开这筋疙瘩。
三人径自走过鬼夜明身边,也没有刻意观望的意思,便站到了第二个比试台前。
“犬火,你抽了几号签?不会刚好是丙三台吧?”天羽月将自己的抽签牌亮了出来,只见用咒术幻化成的黑木牌上清楚的写着‘丙三其上’。
关于五十个比试台的排序,借用了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以他们打头,各排出五个比试台,分别以数字的一二三四五定位。
举例子,天羽月的丙三台,意思就是丙字排第三个台子,他的对手的抽签牌就是‘丙三其下’。
两人一场,称其上下一组,由每个比试台的监管人员喊号,喊到者上台比试过后,胜利方再重新获得抽签牌,决定来次比试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