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边关搞建设(2)

陶倚君没有想那么多。之前看到尸体时的惊悚已经过去,剩下的是对亡者的悲悯和对暴徒的愤怒。

她跟在男人们后面,帮忙收敛尸体,还从水井里打来清水,尽量保证他们入土时能有几分干净整洁。

或许是陶倚君的态度影响了旁人,帮忙的人越来越多,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最后还有汉子砍来枯木做碑。

“这村子总有在外行走的人,回来之后也能多个念想。”

陶倚君识字,她随身还带了一把刻刀,在墓碑上刻下了时间地点和入殓的尸体总数。并在碑后将事情经过简略叙述了一遍。

她刻字的时候,竟无人敢上前催促她快些离开。

之前便觉得陶倚君气度跟寻常人不同,这会儿看她刻字的熟稔,管事的心里打鼓,觉得这位小郎君怕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离家游历的。但是别人家的公子哥儿游历也要带着小仆婢女,她却孤身一人,且穿着也不是太好。

“怕是家中落难的。管事,你好好待他便是,说不得以后还能有你一场造化。”老把式虽然不识字,可自认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说得也是,我待他好便成,就算不能有造化,也能结个善缘。”

刻完碑后,陶倚君寻来纸钱香烛,给念了一篇经文,之后就跟着车队继续上路了。

后面的行程多了几分紧迫,加之越往边关越容易遇见贼难,白日黑夜守护的人手也多了不少。

离得玉门关还有大半日行程之时,他们又见到了一地尸首,只是这次的尸首看装束便不是关内人。

“我看八成是那伙子蛮人,被我们的守军将士给砍了。”

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大家心里也安定了几分,只是也不敢肯定那些偷潜入关的蛮人就真的死完了,安全起见,还是得赶紧到达玉门关的好。

再走了约五十里,听到远远传来马蹄声,管事心里一紧,赶紧让人将商队围起来,又嘱咐老弱们呆车上切勿乱跑。

不多会儿,便看到一群汉子骑马而来,走得近了能发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玉门这边军士的常服。领头的是个络腮胡汉子,一头毛乱糟糟的,看上去好些日子没有梳洗了。

他侧后方一年轻的男子拿着一柄长刀,脸颊上还沾了些血迹。

其他的汉子们也都没一个干净的,一看就是刚跟人血战而归。

“尔等何人?从何处来,去往何处?”

管事的连滚带爬下了车,拱手:“军爷,小老儿是河西李家的管事,在玉门关有商铺。此次是运送货物过来的,还望行个方便。”

以往遇到兵老爷们,都得散财才能保平安,但这次他们车队在关口受了难,盈余已经不够,若是再多给些出去,这趟就得亏本。然而不给也不可能,只能期盼对方开口小一些。

“你这老东西说些什么呢,有好吃的好喝的给爷快些拿出来,我们兄弟追击那些蛮人十余日,可累坏了。”

年轻男人下马就想去揪管事的衣襟,手才伸出去,一只小箭从他手背上刷过,刮出一道血棱子。顿时,那伙兵士就冷了脸,齐刷刷的把武器拿了起来。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不肯留言吗?红包再小也是肉啊!求求你们,看看孩子渴求的眼睛!

“陶大郎,我以为你是来挣功名的,没想你是来当土匪的。”

陶倚君因为处理草药的缘故,坐在门边上,正好对着那年轻的汉子。

刚才那支小箭就是她手臂上的小机弩射出的。这会儿她俏脸含霜,一推门就下去了。路过护卫那里,还顺手拎起一只长棍,劈头盖脸就朝年轻汉子打去。

原本年轻汉子还一脸暴怒,结果在听到熟悉的,阴恻恻轻飘飘的声音后,脸都变形了,眼角瞅到一黑影袭来,条件反射转身就跑。

这场变故让原本双方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味儿,领头汉子身后另一个壮汉放下刀,还吆喝了起来。

“阿君,好好收拾一下你大兄,这小子最近狂大了啊。”

“你认识?”领头汉子斜眼看手下。

“嗯,百夫长,这是大郎的……呃,弟弟,二郎陶倚君。他的武艺比他大兄强,只是身体一向羸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不跟他大兄一起从军。”

“不过他怎的突然来边关了?也没使人送个信过来。”汉子摸着下颌的胡茬子,皱眉,“行了大郎,让你弟打几下得了,兄弟们还要赶着回营。”

陶倚君好歹给哥哥留了些脸面,没有把他打得太狠,当然,陶翕君不敢还手只能拼命躲闪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既是熟人,双方也去了对峙,坐下来好好吃了一通,顺带说了之前那被灭口的村子的事。

“管事,既然已经遇到我大兄,接下来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陶倚君找到管事的,把自己身上准备好的药粉留了一半给他,顺便又记下了李家在玉门关内的商铺位置,约好以后再见。

那受伤的两个小伙子找到陶倚君,吞吞吐吐的说想要跟着她大兄去军营谋个出身。

“这点我不能做主,而且你兄长还伤着,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上阵杀敌。倒不如你们先去关城住下,等伤好了再说。”

两少年脸色颓败的点头。

陶倚君隔了一小会儿,又出声道:“我去阿兄那里也不能上阵杀敌,日后可能是要在关城内住的,不若你们兄弟趁这几日养伤的时间帮我瞧瞧哪里能赁得一间房子。喏,这些钱拿去先用着,若是不够,便来城外军营找我。”

兄弟二人身上本就没有分文,去军营求个差事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之前少年受伤就欠了管事不少人情药物,再不可能去求助于管事,陶倚君的这个安排也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吃完饭,管事还是给了个荷包,装了些许铜钱,另外送了些药材食物。这比起之前给的要少很多,但是看在陶倚君的面子上,百夫长二话不说拿着东西就带人走了。

“前方的贼人都清剿干净了,你等顺着大路走,赶紧一些,还能在日落之前入城。”

陶倚君背着自己的包袱套,坐在大兄身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军营。

“阿君,你怎么突然不声不响就来了?”到了军营,连梳洗都顾不得,陶翕君拉着妹子躲进了小帐篷里。

“阿爷去世了,阿娘带着小妹改嫁,我放心不下你,就干脆收拾了东西来这边寻你。”

“阿爷去世?”陶翕君手一抖,杯子滚落在地,“怎么回事?”

“入夏关中发大水,阿爷跟族老一起去看河堤,结果溃堤了,为了救人,阿爷被水冲走,寻到时人已经没了。”陶倚君低垂着头,语气干涩的将家里的变故讲了出来,“当时给你送信的,结果送信之人到关口也遇到水灾,等我们知道时都过去好久了。阿娘身体一病不起,亏得她那个表兄照拂才将将好转。之后阿娘决定改嫁,我不肯跟着她过去,便托了家产田地给族老,然后过来寻你了。”

陶翕君静静的听着妹子说起家里的变故,俊脸上看不出有没有怒火,但是之后他一把抱住陶倚君,笨拙的安慰她不要伤心,以后他会好好照顾她的。

陶倚君没痛哭出声,但也倚着大兄流了好一会儿眼泪。之前在家里,她没了父亲,大兄又在边关不知生死,她是长女,便是支撑一切的人,有泪也不能在人前落。这会儿回到大兄身边,有人做了她的倚靠,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自己了。

“大郎,大郎。”外面传来小声的叫唤。

“是甘叔。”陶翕君安抚了下妹妹,起身迎向来人,“甘叔,你怎过来了?百夫长怎么说?”

“你个憨憨。”甘叔敲了陶翕君一记,“大娘子寻来军营可是家中出了事?”

“正是。我正说要去寻甘叔给拿个主意。”陶翕君把妹子跟他说的事情又简述了一遍,“总不能让阿君跟着我住在军营,我寻思着送她去关城,寻个宅子让她住下,又担心她一个人受了那些泼皮的欺负。”

陶倚君比寻常女子多几分武艺不假,可边关一带民风彪悍,流民泼皮也多,双拳难敌四掌,他妹子要是伤一根毫毛他都心疼。

“前些日子关内来了不少流民,在关城以南开荒垦地,听百夫长说应是失地的难民,不如让阿君跟他们那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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