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瓦红墙,被银装素裹着,在夜色中也难掩其庄严肃穆。
一道道宫门红底金环,象征着滔滔权势,将天子与百姓层层隔开。
没有表情的侍卫、宫女和太监,行礼的动作标准且死板。
唉,如果没必要,她是真的不想踏进这里一步。
待舒乾见到大殿前的两只石狮子,天色已经大暗了。
零星的星光挂在无尽的黑色苍穹之上,没有月色那么皎洁明亮,却为冬日凭添了几分浪漫的情怀。
“小钱~钱,你终于来了哇!”
未进殿先闻声,舒乾听到这大嗓门就头疼。
她挑眉看向身后依旧面无表情的高联。
真是佩服他的波澜不惊。
她皇帝伯伯这洪亮的大嗓门,无论听多少次也习惯不了。
一袭明黄色的影子从龙椅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舒乾。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舒政平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能让舒乾乖乖守礼的人。
皇帝一把托起即将跪下的舒乾,“小钱钱干嘛呢,你我伯侄之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高联在一旁出言劝道:“陛下,礼不可废。”
\“知道了知道了,高联你们下去吧。\”皇帝对高联的叨叨叨已经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挥手屏退左右。
高联一走,皇帝就献宝儿似的变出一盘琥珀核桃酥。
“小钱钱快尝一尝,这是我特地命御膳房制作的核桃酥,酥香味美,入口即化,入股不亏哦。”
舒乾已经习惯她皇帝伯伯口中时不时地蹦出一些奇怪的描述。她捻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核桃酥,没有入口。
“皇帝伯伯有什么事找我吗,这大晚上的。”
“实不相瞒,朕找小钱钱只是为了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哦,今晚没月亮,那我告辞了。”舒乾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顺走那盘核桃酥。
皇帝连人带核桃酥一起拦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小钱钱且坐,朕有要事相商。”
舒乾这才坐下品尝起核桃酥。
她依稀记得上次皇上跟她说有要事相商,是商量怎么搭个梯子去金銮殿房顶上看月亮。哦,上上次是怎么做个超长的竹竿去掏鸟窝。
她可是上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找她商量,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要事。
这次莫不是要商量怎么挖个地洞吧。舒乾诽腹。
皇帝也捻起一块核桃酥,一边品酥一边闲适地道:“朕三天前就想叫小钱钱过来的,不过恰逢大雪,出行不便,就等到雪停才让高联接你进宫。”
“谢皇上体恤。”舒乾心想,能拖三天才叫高联去宣旨,一是说明这件事情确实不那么重要,二是说明她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伯伯对这件事情莫名执着。
她心里有底了。
“朕主要是体恤高联,才不是体恤你呢!”皇帝咕哝。
舒乾没听清皇帝的咕哝,咬了一口核桃酥。
“陛下直说吧,我尽力而为。”说完又咬了一口核桃酥,别说这核桃酥还真的挺好吃的。
“好的,那朕就直说了。”
“朕的传国玉玺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本人已死,有事烧纸》,谢谢支持鸭~
-文案-
居家三姑娘被冤枉磨搓至死。
奈何生前做的善事太多,地府那般阴暗之地容不下她满身的佛光。
她过不了奈何桥,喝不到孟婆汤,入不了轮回道。
于是就被任命为纸奉官,掌管凡间烧纸祈愿一事。
我死了之后,那些害我的、冤我的、恨我的、怨我的全部都向我烧纸求庇佑。
呸,我保佑你们个鬼!
看着仇人一个个下跪、虔诚地烧纸祈愿,居三姑娘散发着金灿灿的佛光,黑心地想。
————
某一天,一尊大佛从天而降。
“知道这满身的佛光从何而来吗?”
居三姑娘摇摇头。
“因为你,渡了佛。”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卧槽,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不能入轮回的罪魁祸首!居三姑娘掀桌。
————
食用指南:双C
女主甜而不白,男主人设略苏作者逻辑死,考究慎入
第2章 我很柔弱
舒乾被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几块核桃酥差点成为她最后的晚餐。
“什……什么!”她捂着胸口,一副被噎到喘不上气儿来的样子。
始作俑者的皇帝,还贴心地递给她一杯茶水。
灌完水,舒乾才觉得她的心回到了胸腔里。
皇帝不紧不慢道:“小钱钱慢点吃。”
舒乾掀桌:“这是慢点吃的问题吗!丢的可是传国玉玺啊!”
玉玺乃天子所配玉印,以和氏之璧为之,剔透玲珑;雕以盘龙螭虎,栩栩若生;无玺书则王言无以达四海,乃国之重器也。
传国玉玺较普通玉玺而言更为珍重,乃先祖父辈代代相传,被赋予“君权神授”的传奇色彩。
传闻得此玺者受之于天命;失此玺者气数已断尽。
可想而知,如果一位帝王弄丢了传国玉玺,会引起多大的政权动荡!
————
不过这是发生在以前。
本朝高祖皇帝觉得保管玉玺很麻烦,就废除了玉玺所代表的皇权,改为签名和手印。
而前朝留下的玉玺,则被奉为“传国玉玺”,摆放在金銮殿上,权当一装饰物。
舒乾也反映过来,方才觉得皇帝的淡定是正常的,她才是大惊小怪反应过度的那一个。
“皇帝伯伯,你说的传国玉玺,可是放在金銮殿横梁上积灰,我小时候还差点失手打碎的那个?”
皇帝老神在在地点点头。
舒乾长舒一口气,嘀咕道:“哦,果然找我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如果真的是重要的事,您应该找我爹才对。”
皇帝凑到舒乾的面前,一脸不赞同:“小钱钱怎么能妄自菲薄呢?朕找你来当然是为了重要的事情。”
“虽说传国玉玺不如以往重要,但在民间仍具有八分威信。若它落入歹人之手,也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无妄争端。”
“所以朕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拜托不敢当,您吩咐就是。”
传国玉玺平时就放在金銮殿的横梁上,也没派专人看管;结合皇帝说的三天前就想召她入宫,可推测传国玉玺已经丢了有几天了。金銮殿每天宫女太监来来往往,都没发现传国玉玺丢了;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可想而之,这个玉玺,它是真的不受重视。
所以舒乾合理地推测,皇帝吩咐她办的正事儿,大概就是找个玉雕师复刻个玉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原处罢了。
唉,还真别说,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她还真是一把好手呢!
也无外乎皇帝找到她,这种事情,也不好吩咐其他人去办了。
想到这里,舒乾仰起她自信的头颅,应承地十分干脆。
“甚好甚好,朕的小钱钱自信得令人欣慰,要的就是这种自信。”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道,而后一改刚刚的和善,政令严肃道:“朕命令你全权负责玉玺被盗一案,务必将此案查地水落石出。”
又缓和语气道:“期限嘛……就暂定为三个月。”
???
这剧情发展跟我的人设不符!
查明案有大理寺,探暗案有御林军,再不济还有督察院那一帮有为青年,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这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啊!
见舒乾一脸震惊加不情愿的表情,皇帝凑到她的面前,“小钱钱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啊?在你正式领命之前都可以问哦。”
舒乾拍了拍粘在手上的核桃酥碎屑,飞速整理思路,问道:“其一,为何派我去查?”
“因为这件案子派重臣暗卫去查,太大动干戈了;派其他人去查,又显得朕不够重视。你,作为朕之侄,南阳王之子,去查此案,再合适不过了。”
舒乾闻言一愣,并不想接这个案子。
于是她假装柔弱地轻捂嘴唇,细着声音道:“人家只是个刚生下来十几年的柔弱女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你赛马斗鸡、出入酒肆赌场之时,怎么没想过你是个刚生下来十几年的柔弱女孩子呢!”皇帝加重了在说“柔弱女孩子”五个字时的语气。
舒乾女扮男装的事情,皇帝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