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走自己独特的怼人路线吧,温柔的夸奖路线并不适合他。
“行吧,那我说了啊。传国玉玺被偷了。”
危平静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舒乾以为危平静被这重磅消息吓到了,颇有些得意——看吧,不仅是我一人对这件事情大惊小怪。
他贴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传国玉玺被偷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国家大事了?”危平静确实惊讶。
“兄弟,你的关注点很与众不同啊!”
“所以呢,传国玉玺丢了不应该是皇帝要烦恼的事情吗,你在这儿瞎操心什么?”
舒乾无奈地叹息,“本来是与我无关的,但是皇帝啊,可能看不惯我游手好闲的样子,命令我负责侦破此案。”
危平静默然,他已经猜到舒乾来找他的目的了。
他在想怎么拒绝舒乾。
舒乾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平静啊,我只有你了,帮帮兄弟吧。”
危平静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委婉拒绝方式,索性就直接拒绝道:“不帮。你不是自诩武功盖世吗?追个扒手罢了,你搞得定。”
“我一个人当然搞得定,打不过一定能跑得过。”舒乾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
危平静表示赞同,“所以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不需要,但顾雪吟需要啊。”\“舒乾伸了个懒腰,在危平静有些迫切但依旧平淡目光中,缓缓地说:“皇帝不仅指定我一人去查案,还指定了顾雪吟。”
“顾雪吟,那可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身子还弱。我怕我护不住她。”
“你说这查案,有很大概率是要离开上京城这个安乐窝的。”
“顾小姐那身子骨,旅途奔波,万一再遇上什么歹人,可怎生是好。”
“绝世佳人,就因为郎心似铁的拒绝而香消玉殒,该令多少人扼腕叹息啊!”
一字字一句句,如针般准确地扎在危平静的穴位上。
危平静最终还是点头了。
想想舒乾说的那些画面,他实在是难以袖手旁观。
舒乾搞定了危平静。
他可不是帮顾雪吟搞定的。
主要是不想给危平静和顾雪吟创造独处的机会。
笑话,危平静可是他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才挖过来的。
万一转头就被顾雪吟挖走了怎么办!
舒乾也打定主意,即便要带危平静去查案,也坚决不让他与顾雪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见面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这要是有了独处的机会,那还得了?
第16章 再次进宫
搞定危平静,舒乾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儿离开了万两赌坊。
第二日,日上三竿,雪继续融化,温度缓缓回升。
鸟雀从巢里飞出来觅食,站在光秃秃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南阳王府,今日也热闹。
\“我儿!快些起床。\”
声音如平地惊雷,炸响了整个南阳王府。
枝头的鸟雀被吓得四处飞散。
被窝里的舒乾,欲在睡梦中舒服地翻个身,就被吓得直接翻下了床。
\“爹,干啥呢!\”他挠了挠睡成鸡窝的头发,对着屋外拍门的他爹喊道。
舒乾没继承他爹和他大伯的大嗓门。即便是喊,音量也不及南阳王和皇帝的十分之一。
屋外,南阳王听到屋内的动静,双手环抱在肚腩前,凶巴巴道:\“你爹我都下朝回来了,你还没下床!\”
屋内,舒乾又爬回床上,用温暖的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显得闷闷的,\“爹,今天又没有什么急事,好不容易不用上学堂了,您就让我多睡会儿吧。\”
\“我是那种严厉到不让孩子睡懒觉的爹吗?\”
南阳王用反问的语气来捍卫自己良好的慈父形象。
舒乾才没有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睡懒觉,\“您不是,所以让我继续睡吧。\”
\“我不是,但我皇兄是。\”南阳王在舒乾面前黑起皇帝来,毫不手软。
\“皇帝召你入宫侍奉太后午食,再去养心殿陪他喝个下午茶。\”
舒乾一听到\“太后\”两个字,瞬间就清醒了。
他裹上袍子,顶着一头鸡窝,登登登跑下床去,刷的一下打开房门。
\“什么?皇帝让我去陪太后吃午饭?\”他这不是存心让我吃不好饭嘛!
南阳王被这起床开门的速度惊到,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事实证明,他后退的动作是有意义的。如果不后退,他现在就会被冲出来的舒乾撞倒。
南阳王虽然脚下没站稳,却还是摆出一脸沉着的表情,\“我儿何须如此慌张,太后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太后自然不是老虎。她比老虎更可怕。\”舒乾眉头皱得像座座小山包。
\“老虎吃人,尚且要自己捕食;太后吃人,只需下道懿旨,便有一大批依附者将人宰杀,烹制成美味佳肴,喂到她口中。\”
南阳王与太后不亲,但表面上也维持着母慈子孝,他一直不懂为何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母亲有这么大的反感之意。
\“总觉得我儿与太后之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过什么。\”
\“天生气场不合,见面就是煎熬。\”舒乾烦躁地挠头,他又不能抗旨不尊,只能应承道:\“行了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
宫门外。
舒乾再一次站在这巍峨的宫门处。
同样的红门铜环,同样的红衣狐裘。
也是同样苦涩的心情。
舒乾的叹息声被吱哑的开门声淹没。
高联那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一日未见,世子别来无恙。\”
宫门缓缓打开,高联带着四五个太监,恭敬地站在宫门内迎接。
\“本世子无恙,就是近几日来皇宫来得频繁,略感不适。\”舒乾径直越过高联和那一排太监,招摇放肆。
说来奇怪,他天生反骨,别人肆意放荡,他便克己守礼;别人翩翩有礼,他就肆意妄为。
见皇帝时跟礼仪教科书一般,见高联时就是反面礼仪案例。
而见太后时,舒乾的反骨表现得尤为明显。
\“坐罢。\”
舒乾双手背背后,松松懒懒地站着,不为所动。
\“谢太后赐座,我反正待不了多久,就站着吧。\”
太后保养得当,花甲之年未见一根银丝白发,面上虽有皱纹,但左右看上去只有四十岁。
还有那不苟言笑的神态、威严的表情,完全看不出花甲之年应有的慈爱与淡然。
她拥有一种上位者的不威自怒。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天我我我的,谦称呢?而且,站就好好站,一点站相都没有。\”
舒乾一直觉得神奇。
他爹就算了,不是太后亲生的;可皇帝确实是太后的亲儿子,这母子二人的性格简直有天壤之别。
能在太后的教养下成为乐观正直之人,真是令人佩服。
他漫不经心地笑道:\“我若是成为像太后一样的人——知礼懂进退,思虑能周旋,您才更要头疼。\”
太后脸色一黑,\“你非得同哀家较劲?\”
\“太后若是不为难我,我自然不会同您较劲。\”
舒乾总结出套路了,每次太后借皇帝的名义宣他入宫,都没什么好事儿。
太后用指尖随意拨弄着玉盘里的珍珠,\“哀家怎么会为难你呢?不过是想与你聊聊天儿。\”
舒乾不信,\“那您开聊吧。\”
\“你看看这珍珠,光泽闪耀,惹人喜爱。\”太后捻起一枚珍珠,放到手心。\“可谁又能想象到,它本来只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误入蚌体,才得此荣耀。\”
\“病蚌成珠,你应该领会陛下对你的期待。\”
\“难得太后居然同意皇上对我的期待,还来当说客。\”
舒乾看着那枚珍珠,心中吐槽,病蚌成珠是比喻不得志而后写出好文章的。
吐槽归吐槽,该表的态度还是要表的。
\“皇上期待的事我已经应承下来。如果您今日是想聊这个,那可以结束聊天了。\”
\“哀家看你口头虽应承,心却不定。年纪也不小了,成家立业也不算太早。\”
舒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