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余小晚:“???”
这就完了?
是的,这就完了。
耶律越搂着她,规规矩矩睡了一夜,如重逢以来的每一夜,丝毫没有动她半分。
平心而论,他不碰她,她其实倒是松了口气,虽说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松了口气,可就是松了口气。
然而,他不碰她,却也是让她有些受挫,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丁点兴趣都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并非真心原谅她?
翻了翻任务栏,余小晚的心更凉了,耶律越的SSS任务清楚的显示,耶律越的深情值虽然依然是满值100,可他的怨恨值却一样是纹丝不动,100,还是100。
他果然还在怨着她。
新婚之夜,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耶律越昭告了天下,他娶了她,却无人知晓,他根本碰都不愿碰她。
转眼便是三日,耶律越始终不曾进宫,每日不是陪她赏花便是趁她休息看书,也或者带她到街上走走。
逛街什么的,余小晚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看见什么无论贵贱大手一挥就有人付账,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安逸的背后,她却总觉得不安。
敦贤公主呢?为何始终不曾出现?便是偷空问府里下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惊恐连连摇头声称不知。
第四日,耶律越没有再陪她睡到日上三竿,早早便起身梳洗,顺便把她也捞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中,任他顺便折腾,直到被塞进软轿,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精麟门外,她才恍然惊觉不对。
“你这是?”
耶律越面不改色地俯身下了轿子,淡淡道:“上朝。”
上朝就上朝,抱着她算怎么个事?
“可是我……我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可?”
“我……”
不等余小晚再提出质疑,身后突然传来谄媚的见礼声,几个文官小跑着过来给他请安,视线在她身上瞄了好几眼。
“国公新婚大喜,这么早便来上朝,不愧为肱股之臣大苍楷模!”
“是啊是啊,下官对国公的敬仰万册难书啊!”
“国公先请,请!”
这马屁拍的,原本还忧心耶律越这般大摇大摆会被众臣嗤笑,显然她低估了他这一年来树立的威信。
这般短的时间,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
掌控了苍帝便等同于掌控了整个大苍,惹怒了耶律越,便等于天子之怒,又有几人能承受天子的怒发冲冠?
想明白之后,余小晚也便放了心,干脆阖上眼,窝在他怀中补眠。
早朝之上,除了苍帝,所有人都站着,唯独耶律越坐抱着她,这般明目张胆,丝毫不顾及苍帝颜面,可想而知,老皇帝的脸色有多难看。
的确是老皇帝,虽说他才四十有余,可不过短短一载不见,苍帝像是老了二十岁,面色枯槁,满脸皱纹,老态尽显。
大抵与那万蚁噬心丹有关吧。
耶律越曾告诉她,万蚁噬心丹虽名为丹,其实却是蛊,所谓的定时服用解药,其实便是蛊虫的食物,若不定时投喂,它便会侵蚀宿主心脏,通常来说,不消一刻便会让人气绝身亡。
不过,这蛊并没有使人衰老的功效,定然是苍帝忧思过度,才会如此。
早朝无聊的紧,过去的一年中,余小晚几乎天天陪着玄睦早朝,早已习以为常,缩在耶律越怀中与缩在玄睦怀中,竟也有几分神相似,她才不管苍帝瞪向她的难堪视线,只管靠着耶律越睡得香甜。
耶律越唤来太监取了披风给她盖上,满朝文武都等着他伺候好她,才敢继续启奏,这哪儿像是奏给苍帝的,分明就是奏给耶律越的。
短短一载,甚至一载都不到,居然掌控大苍到这种地步,如何不让人感叹。
余小晚叹着叹着便真的睡着了,再睁开眼,已在回府的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耶律越的神情幽沉似海,以往她稍一动弹他立时便能察觉,如今她醒了许久他竟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了?”
耶律越垂眸睨向她,眸中的幽暗瞬间消散无踪,“没什么,不过是觉得今日的皇上似是有些许不同。”
“哦?有何不同?”
“似乎少了些恭谨。”
余小晚微微蹙眉,“有吗?”
方才在朝堂之上,苍帝左一句爱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右一句爱卿受累了辛苦了,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态度还是相当恭谨的,起码表面如此,耶律越怎会有此一言?
耶律越摇了摇头,没有多言,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髻,直接转了话头。
“若我老了,你可会嫌弃?”
余小晚一怔,随即笑道:“人都有老的那一日,怎会嫌弃。”
“若一同变老,自然不会嫌弃,可若独我一人垂垂老矣,你尚还豆蔻年华呢?”
余小晚瞬间意会。
他是忧心她不停转世,时刻保持青春年少,而他却只会越来越老。
他竟已想得那般远了吗?
她探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唇角,红唇厮摩,吐露出让他安心的话语。
“我本还想说,万一下一世我成了白发老妪,或是痴傻村姑,你可会嫌弃我?任务肉身并非一定都是貌美女子,我不也当过蛇的吗?说不得下次还会成犬成鸟,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可会嫌弃?”
耶律越搂紧了她,窄瘦的腰身在他手中不盈一握。
“那倒是极好,越丑越好,免得总被人惦记。”
第242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43)
耶律越那一句本不过是句打情骂俏的小话, 该是甜甜蜜蜜的,他唇角也的确挂着一丝笑意,可不知为何,余小晚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勉强按捺着不安, 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疑惑不解的话语。
“为何来了这么久,一直不曾见过公主?公主她难不成不在府内?”
耶律越神情不变,依然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抬手将她揽贴在他胸前, 淡淡道:“你只当没这个人便好。”
“可是……”
耶律越随即又加重了语气,“不是只当,是真不曾有过此人,那家也不是什么公主府, 是白府。”
白府?不是驸马府也不是国公府, 独独一个市井人家普通的府名?
余小晚以为他不过随口那么一说, 不想提起敦贤公主罢了,却不想, 第二日出门早朝, 却发觉, 门楣牌匾已然换了,原本赫然的“敦贤公主府”五字, 已变成了烫金大字“白府”。
早朝时分,卯时未到, 天色尚还昏暗, 门楼高挂的大红灯笼飘飘悠悠, 映着那两字明明灭灭,说不出的诡异。
余小晚看向耶律越,耶律越撩帘上了软轿,淡淡道:“不过是块牌匾罢了,以往只是没甚在意,如今换也便换了。”
耶律越说的轻松,可哪儿有那么简单,牌匾换了,这整座高门大院也等于易了主,耶律越这般大明大亮地带着她出双入对,还对旁人说她是国公夫人,生生顶了敦贤公主的正妻之位,这般实打实的宠妾灭妻,只怕后患无穷。
耶律越日日寸步不离地带着她,大到点卯上朝,甚至去御书房议事,小到吃穿住行,亦或沐浴更衣,这还真真儿拿她当了连体双生。
只是,他们成亲半月有余,耶律越日日搂着她睡,次次一同沐浴,却从未碰过她半分,至多便是接吻,也不过浅尝辄止,余小晚虽对那事没甚期待,也渐渐习惯,可心里到底还是犯了嘀咕。
他到底为何娶她?
娶她是因着爱,不碰是因着怨?
不懂啊。
这日,余小晚一贯的又是窝在耶律越怀中睡了整个早朝,倒也不是她懒,实在是点卯太早,凌晨五点不到就得起床,早朝又太无聊,她又没有当女帝的心,何必勉强自己去听那比催眠曲儿还催眠的艰涩奏报。
下了早朝回府,余小晚也睡得差不多了,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与耶律越实在太熟,早已无所顾忌。
刘子一见他来,赶紧上前请安。
“爷万安。”
耶律越并不多言,抱着她朝竹园走去,刘子紧随其后,小心谨慎道:“爷,西边儿来消息了,您看……”
耶律越脚下微顿,继续迈步而行,“稍后呈给我。”
稍后?
余小晚心头一动。
以往无论何事,耶律越都会让刘子赵元当场禀报,怎的今日这般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