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并未掺得半句虚言,若只言尽于此,虽不能求得耶律越原谅,可至少能换得他些许动摇,即便依然恨她,也不至于恨得那般彻骨。
可余小晚并未止声,她刻意不露声色的狗尾续貂,画蛇添足。
“晨之,你既已知晓所有一切,想必公主也已知晓。公主深得圣宠,若找皇上哭诉,皇上未必会念我有功便放我一条生路,明年的明日,或许便是我的祭日。”
余小晚故意说得这般严重,不过是刻意误导耶律越罢了。
敦贤公主知道真相虽会勃然大怒,可杀她,暂不可能。
这自然不是顾念什么主仆之情,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
一来,公主本就怀疑她与耶律越有染,如今自是乐见耶律越对她恨之入骨。
二来,大婚前夕,见血不吉。
三来,公主必然也以为她是苍帝手下,苍帝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等同于表明对她也并非全然信任,她自是不会轻易杀掉她徒增苍帝怀疑。
这些道理,不止她懂,耶律越必然也是懂的。
可她懂也要装不懂,她要演的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
“晨之啊……”
原本勾在耶律越脖颈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只,那手自他颈后缓缓滑过他的咽喉,滑过他略显单薄的胸口,一路滑进他黑如浓墨的大氅。
“你既带了我来此处,咱们便有始有终,趁着天还未亮,公主尚未起身,我还尚留了一条命在,便最后再伺候你一回吧……”
红唇又向前凑了凑,越发的贴近他的耳畔,她点脚勾着他的脖颈,氅中小手已抚上他束得端方雅正的袍带。
“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也是我此生最后的男人……”
素指微勾,素白袍带攸然而开,自那大氅悄然滑落,逶迤在他脚边。
“我若还能留下这条贱命,此生都不会嫁人,更不会再与他人有任何牵扯,我会生生世世守在你身边,以一个婢子的身份,哪怕你恨我,厌恶我,我也会守着……”
柔弱无骨的小手毫不知耻地顺着敞开的袍摆探入他的衣襟,摒开层层叠叠,直贴上他温热的胸口。
“我心悦你,晨之。只有今夜,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
檀口微张,柔软的舌尖轻轻扫过他软韧的耳垂。
如此银靡之举,若是当日的耶律越,只怕早已方寸大乱羞不自持地推开了她。
可今时今日,他竟丝毫不为所动,琥眸一动不动望着远处,似有焦距,又似是没有,眸中血丝遍布,却仿佛泥雕木刻的假人一般,无波无澜。
耶律越其人,少年被迫离家,长年寄人篱下,竹园之中漫长无依的岁月,磨平了他本就不多的棱角。
他天性太过纯良,事事太过隐忍,她对他所作所为,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将她千刀万剐油煎火焚!
可他却只会……忍!
忍到极致,不是伤己,便是伤人。
与其伤己,不如赶在她被公主赐死之前,逼他恨!逼他怨!逼他爆发!
逼他将心中所有的痛苦怨怼全都发泄出来,发泄在她身上!
只有怨过,恨过,才能真正忘掉过去,释怀怨憎。
如此,她方能了无牵挂的去往下个副本。
她不再流连他不为所动的如玉耳垂,也松了勾在他脖颈的手,转而捧上了他的脸。
“晨之……”
方才在将军府“浆洗”过的唇,娇艳欲滴。
先是送在他的脸侧,轻吻。
再送到唇角,濡吻。
再含住他的上唇,牙齿轻错。
下唇,舔吮。
最末才抵开唇缝,一路缠绵而入……
她不懂技巧,却装作十分熟稔,回想着小说中那些旖旎描述,一一照做,再结合当日耶律越吻她时让她心跳加速腿软脚软的上颚,几近痴缠。
那抚在他胸前的手也未停,一路向下,一寸寸流连在他腰侧最窄最劲也最易有感的线条。
她竭尽全力,缠绵悱恻,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却也并不推开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却也不甘半途而废,既开始,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要继续。
吻耳不行,吻唇亦不行,那便只能……
夜深人静,林深叶密,远处隐约传来梆子声。
三更了。
她最后吻了下她最心悦的唇,噬上他如玉的下颌,凸起的喉骨,身形不断下移,一路辗转钻入他宽松的大氅。
她身形娇小,钻入其间竟能遮住大半,自然也遮住了她浮出水雾的眸子。
勾住他裤带的那刻,她已能预想到,她在他心目中残存的那最后一点美好即将荡然无存。
裤带逶迤在地的那一刻,他腰腹的肌理明显绷紧,垂在身侧的手臂似乎也动了一下。
她以为他会拦她,却没有。
她蹲跪在他身前,稍稍拉下里裤,大氅圈围之下,伸手不见五指,那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觜”字,嵌在丹田之上,在这一片暗无天日中,浮着幽白微光,格外的显眼,吸引了她的视线。
觜,通“嘴”,明明是同一个意思,却偏偏少了一“口”,无口难言,即便再痛!再恨!再怨!再多的不满!也诉不出,言不尽,无法语于人前。
只能……隐忍。
可是晨之啊,它们明明就是同一个意思,所谓的无口不能言,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缚身的枷锁。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家、国、天下。
但凡你少顾虑一点,也不必忍得这般辛苦。
他毕竟是男子,身形不比时晟却也是颀长修雅,她拼命跪直了身形,这才勉强吻上了那字。
红唇濡上,舌叶扫过,那字仿佛天生天长,无沟无壑,与之普通肌理触感毫无差别。
余小晚流连片刻,这才又将里裤又向下褪了褪。
她本可以直接松手,宽松的里裤绝对会自行滑落。
可她却有些胆怯。
将行之事她只在小说中看过,若不是绑定了系统穿到这里,只怕到现在她都还不知亲吻的滋味,更遑论……助人手渎,甚至口渎。
她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做,更不知自己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达目的。
却不想,她这迟疑的流连,喷洒在腰腹腿侧的潮热鼻息,却是像极了个中老手,几近挑|逗撩拨之能事。
不等她下定决心一举中第,发髻突然被抓住!
随即,头皮扯拽的怪异感连同一阵的天旋地转,同时袭来!
耶律越扯着她的发,陡然将她拽出大氅,狠狠丢在一旁。
她这才发觉,他呼吸极沉,似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晨之?”
她抖抖索索地轻唤了一声,半是伪装半是真地带着一丝惶惶不安,瘫坐在地,仰头望着他,仿佛天底下最无辜的模样。
耶律越面无表情,琥眸带血,只看了她一眼,立时转开视线,探手挑过纸灯,一口吹熄!
四围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余小晚刚想起身,眼前黑影恍过,两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狠狠按倒在地!
啪唦一声!
身下虚松竹叶震扬而起,耶律越几近扭曲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就是这般勾|引李忠的?!”
“我……”
不等她辩解,耶律越突然俯身,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识海中的伤害承受值跳动了数格。
嘴里满是铁锈咸腥!
耶律越咬得突兀,撤得也快,咬罢立时起身,按在她肩头的手承载了他几乎全部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这身衣袍并非今日离府所穿,李忠死了,便直接从他主子下手了吗?!”
“我……”
又是不等她解释,耶律越大掌一挥,便是一声裂帛响!
第131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9)
呲啦!
身前陡然一凉,春寒三更, 瞬间便起了满身的冷豆子。
“晨, 晨之……”
余小晚怯怯地唤了一声,却换来耶律越一声低沉的冷笑,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隐约辨出他眸中驿动的冷冽流光。
“你这般不知羞耻, 是想让我在公主面前替你求情吗?好啊!我亦觉得,你确实不该死, 黥面足矣。只是,一个‘淫’字不够,还须加一个‘毒’, 一个‘奸’!”
他的声音如溪水打磨过的一般, 听似清润潺潺,却扭曲到了极致, 那话中含义更是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