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番外(95)

作者:风吹小白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小哥哥这个伤势,必须看大夫才行!”

“看什么大夫,你哥哥我现在没那个时间。你若不去,大年初一就不给你压岁钱了。”

少年笑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苏酒拗不过他,只得咬牙去给他找衣裳和止血药。

她爬上楼,直奔诗诗待过的雅座,很快从梳妆台的匣子里翻出了止血药。

正欲离开,四周忽然灯火全灭。

就连雕门,也被缓慢关上。

背后,传来粗重而又虚弱的呼吸声。

小姑娘强作镇定地转过身,借着微弱光线,看见浑身是血的老人,正靠坐在墙角。

对上她的目光,老人龇牙一笑。

牙缝中血液四溢,甚是可怖。

“把你手中的药,拿来!”

老人捂着心口,冷声命令。

独自面对这尊煞神,苏酒腿软。

可她知晓对方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因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她把止血药递给老人,正欲后退,老人忽然又道:“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小姑娘被迫在他跟前蹲下,依言为他包扎起来。

她的手法很生疏,指尖屡屡戳到伤口上的血肉,惹得老人连连闷哼,皱眉道:“第一次给人上药?!”

苏酒点点头,愈发紧张。

老人沉默着,盯紧了她的眼睛。

带血的苍老指尖,忽然抚上她的眼角。

苏酒脊骨发寒,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这双眼睛,跟我一位故人生得很像。”老人嗓音嘶哑,“她是我年少时倾慕的姑娘,只可惜……”

苏酒抬眸,看见老人仅剩的那只眼睛里,盛满了沧桑与怀念。

与刚刚大堂中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正是除夕夜,雕窗外落着雪。

老人嗓音淡漠,“我出身市井,而她自幼生在锦绣世家。我想提亲,却被她狠狠嘲笑了一顿。她说,只要我能打败鸡鸣寺十位高僧,就愿意嫁给我。”

苏酒默然。

原来,阎千岁之所以会去鸡鸣寺挑战十位高僧,是为了情。

“呵,我打败了那十位高僧,声名远扬,志得意满地再度上门提亲,却再次被拒。她亲口告诉我,高门寒户,云泥之别。

“那个夜晚,我杀心大发血洗漕帮,自己做了这漕帮的老大……数十年敛财无数,连抓来的美人,都是按照她的容貌挑选的……可我做的这些,大约在她眼里,非常可笑吧?”

苏酒把纱布系好,暗道怪不得诗诗说她们生得像。

大约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吧?

但对阎千岁这份深沉的爱情,她不知如何评说。

老人忽然低笑,“一个小孩儿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这么说着,却再度被苏酒的眼睛触动。

湿润清澈的眼眸,如同小鹿,带着彷徨和害怕。

她身后是窗户,除夕夜的大雪连绵不绝,一如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被仇人围剿,晕倒在那个女人的墙角,那个女人亲自照顾他,包扎的手法粗糙又蠢笨,几次三番把他疼醒。

她生得美,像是雪夜里的神女,令他心动。

可她又很薄情,“高门寒户,云泥之别”,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伤透了他的心。

可男人大约就是很贱的动物,对上那么个冷血美人,他偏偏爱得要死要活。

阎千岁回忆着,唇角的笑容竟也算得上柔情。

恰此时,雅座的雕门被人推开。

漕帮的头目们欣喜若狂地出现在门口,“阎千岁,你果然在这里!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兄弟们,咱们总算能够杀他解恨了!”

阎千岁咳嗽了几声,淡淡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酒。”

阎千岁摘下颈间的青铜钥匙,又抓紧她的手。

苏酒只觉一阵阵热。流自老人的掌心传来。

当他收回手时,她发现自己的掌心多出了那枚钥匙。

怔愣间,阎千岁猛然释放出全部内力,粗犷嘶哑的嗓音,响彻整座河面:

“所有人听令,我阎千岁,今夜把漕帮交给苏酒!以江南漕帮两百年气运起誓,从今往后,苏酒就是江南漕帮的主人,谁敢违背她的命令,江水断绝,船只覆灭!”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对漕帮的汉子们而言,江水,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所以这等誓言,是世上第一等毒誓!

阎千岁大笑着,苍老的手掌猛然拍上天灵盖!

殷红血液顺着他的额头蜿蜒滑落。

英雄末路,他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死在那群小鱼小虾米手中!

那是对他的侮辱!

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苏酒还在愣神。

漕帮的头目们,面面相觑。

本来,他们还想帮楼下那个读书人抢了漕帮信物,可是……

良久,他们才面面相觑地朝苏酒跪下行大礼:

“属下参见老大!”

五大三粗的壮汉们,乌压压对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行跪拜大礼,场面看起来非常滑稽可笑。

苏酒吓懵了,呆滞良久,才想起从前看过的戏目,讪讪道:“免,免礼平身?”

汉子们抽了抽嘴角。

大堂。

萧廷琛也听见了阎千岁的誓言。

少年一口血喷出来,气的!

想他大年夜冒险跑到这里,含辛茹苦才重伤阎千岁,怎么最后捞了全部好处的,却是苏小酒?!

苏小酒是魔鬼吗?!

第245章 收割

苏酒从楼上下来,瞧见萧廷琛身上的污血已经处理干净,金时醒正给他上止血药。

“小哥哥!”她跑过来,“咱们回家吧?”

楼阁外还在落雪,可天穹上,却挂着一轮如血红月。

苏酒很不安。

总觉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萧廷琛活动了下身子,见伤口处没再流出鲜血,于是强忍疼痛套上干净外裳。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苏酒,“就算小酒儿想走,现在也走不了了。”

苏酒不解。

然而她很快听见甲板上响起整齐划一的军靴声。

没过片刻,一位中年男人领着数百名府州士兵推门而入。

男人容貌威严,苏酒曾见过的。

正是她刚到萧府时,给萧廷德送去“妇女之友”匾额的那位提刑官吴大人。

吴大人环顾四周,厉声道:“本官接到举报,你们漕帮聚众斗殴,起了非常严重的内讧!阎老呢,叫他出来与本官说话!”

金时醒不嫌事大,嚷嚷道:“阎老头就在刚刚驾鹤西游去啦,大人要和他说话,怕是有点难。你可以请个神婆,然后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烧给他。”

“胡闹!”吴大人斥责,语气却缓和了几分,“这么说,你们漕帮如今无人做主?根据朝廷律例,若是漕帮、盐帮等帮会无人做主时,朝廷会派官员接管。本官既过来了,你们还不把漕帮信物交出来?!”

江南多水路。

漕帮几乎垄断了大半个水路的运输,其利润惊人,朝廷早就眼馋许久。

今夜……

正是收割的时候呢。

“啧,官府的耳目就是多,这内讧才发生多久,吴大人就亲自带着军队过来了……”

金时醒掏掏耳朵,“吴大人打算让谁接管漕帮啊?站出来给咱们兄弟瞅瞅?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如先让咱开开眼。”

苏酒等人默默无语。

金时醒他什么时候成漕帮的人了?

还兄弟,谁跟他是兄弟!

军队让开一条路。

苏酒望去,一位姿容不俗、身材高大的贵公子,身穿细铠,颈间系着红斗篷,踏着军靴而来。

他微笑着,在漕帮众人面前站定,“不才徐继水,见过诸位首领。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此人正是徐知州家的庶子。

徐暖月的亲哥哥。

漕帮众人脸色难看。

他们在水上野惯了,就算从前阎千岁如何剥削他们,可起码的自由还是有的。

他们宁愿如平日那般自相残杀,也不想被官府管辖。

漕帮里,一位师爷模样的老人站了出来,含笑拱手,“不瞒吴大人、徐公子,我们如今已有当家做主的人,正是这位……呃,姓什么来着,苏姑娘?”

六名壮汉,屁颠颠儿地抬来一张太师椅,恭敬地请苏酒落座。

太师椅是用一整块乌金石,按照阎千岁的体型雕琢的,苏酒坐上去,就好像小孩儿偷偷坐在大人的床榻上,娇小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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