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跨进门槛。
萧廷琛已经起身迎了过来,“早已为妹妹挑了一处好宫殿,妹妹必定喜欢。”
“我不是进宫住着的,就只是为了给你送些换洗衣物,还有缓解蛊毒的药材。”苏酒指了指书房外,“已经让霜降交给谷雨了。”
“皇宫里什么没有,也劳烦妹妹大老远送过来?”萧廷琛好笑。
他把苏酒牵到御案前,“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把玉玺塞进苏酒怀里。
苏酒吓了一跳,急忙小心翼翼地捧住,生怕磕了绊了,“这可是国玺!”
“从吴嵩那里弄来的,妹妹必定是第一次见。”萧廷琛兴致很高,牵住苏酒的小手,“再带妹妹去个好地方!”
穿过一道道干净的宫巷,苏酒跟着他来到了金銮殿。
萧廷琛打发了殿中的内侍宫女,掩上殿门,兴奋地把她带到龙椅边。
金灿灿的龙椅,雕刻着无数龙纹,庞大而高贵。
“好看否?”
萧廷琛笑弯了桃花眼。
苏酒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龙椅。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就是个土包子,眼睛都快被那金晃晃的龙椅晃花了。
她望了眼紧闭的殿门,有点害怕地拽住男人的衣袖,“咱们快走吧,给人看见咱俩围着龙椅,别人会胡思乱想的。”
萧廷琛邪肆地舔了舔唇瓣,不仅不走,还把苏酒摁在了龙椅上!
苏酒呆呆坐在龙椅上,吓得瞳孔都缩小了!
萧廷琛按着她的双肩不让她起来,“妹妹看,从这里可以俯瞰所有朝臣。谁有小动作,谁有小心思,一清二楚。这是全天下最舒服的椅子,妹妹喜欢吗?”
苏酒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全天下最舒服的椅子。
她觉得屁股发烫。
她连声音都在发抖,“我不喜欢……还不如小时候舅舅家的小板凳坐着舒服……”
“瞧你那没出息样。”萧廷琛嘲笑,“起来,换我坐。”
苏酒忙不迭跳起来。
萧廷琛坐了上去。
他姿态端严,眼底却难掩欲望,“妹妹觉得如何?”
苏酒很害怕。
她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再好看也不是你的,咱们快走吧?给人看见就不好了。”
萧廷琛不仅不走,还把她扯到怀里。
桃花眼漆黑深沉,他的笑容染上了无数野心,“这张椅子,迟早会是我的。”
苏酒对上这样一双眼,心底说不出的害怕。
“萧廷琛,我不喜欢——”
她还未说完,男人已经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金銮宝殿,龙椅之上。
少女被男人紧紧箍住细腰,暮春时节薄薄的衫裙被扯落肩膀,露出白莹莹的肌肤。
萧廷琛像是惩罚般,狠狠咬住她的唇瓣,“可我喜欢。”
幼时的他,如同一条野狗。
爹不疼娘不爱,还处处被嫡母欺负。
就连读书和温饱,都成了奢望。
他一个人住在破破烂烂的明德院,翻看从嫡兄那里捡来的半旧书册,努力辨识一个个陌生的字。
没有东西吃,他上街和野狗打架,从它们的嘴里抢来肉包子果腹。
他的幼年充满伤痛。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权势与钱财,即使登上异姓王的位置也无法满足他,即使成了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摄政王也无法满足他……
心底的野兽不停咆哮,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他想要皇位,想要天下!
哪怕手段卑劣也没有关系,哪怕需要手刃无数人命也没有关系,正如苏小酒,他盯上的东西,必须得到!
男人眸光晦暗,撩开苏酒的裙裾,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腰间。
正兴奋时,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巴掌。
苏酒鹿眼冰冷。
她扯回衣裙,逃离般匆匆离开。
萧廷琛抚上脸颊,眸色沉沉。
穿深蓝色道袍的男人,不知几时出现的,站在门槛外,慢悠悠合上纸伞。
他跨进殿槛,笑容和煦,“被女人打了?”
第644章 萧廷琛双眼猩红宛如恶鬼
萧廷琛抬眸,“与你何干?宿润墨,你派死士刺杀皇帝,这笔账本王还没跟你算。”
“你没有证据,拿我无可奈何。纵便有证据,你敢指认我是凶手吗?你不敢,因为我背后是北凉和西婵女国的联盟。”
宿润墨一步步走来。
他登上御阶,指尖流连过龙椅,声音温润清澈,“这张椅子非常诱人,有人能够抵御它的诱惑,有人却不能。萧廷琛,你的步伐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好好培养你的根基。好歹兄弟一场,看在我父亲曾经效忠你父亲的份上,奉劝一句,男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如果实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那么所谓的野心就是自取灭亡。”
萧廷琛目视前方,漫不经心。
显然,根本没听进他的话。
宿润墨早已预料,慢悠悠道:“拿谢容景来说,他虽是个侯爷,可身边有周奉先、墨十三、阿瞒、伍灵脂等人效忠。而据我所知,你身边莫说能人异士、生死之交,你甚至连一个谋臣都没有。这样的你,竟然妄图登基称帝?”
萧廷琛无动于衷,“我自己就是自己的谋臣。”
宿润墨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步离去。
金銮殿陷入寂静。
男人眯起桃花眼,心头没来由窜出一股火气。
紧接着,心脏处陡然一紧,像是有人拿着铁钳在皮肉里搅弄。
蛊毒又开始发作了……
他仍旧坐在龙椅上,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他独自忍受痛苦,眼睛里的倔强和野心,却不曾消减半分。
宫廊下,苏酒去而复返。
她还是想跟萧廷琛讲道理。
只是,恰好撞见萧廷琛蛊毒发作的这一幕。
他沉浸在疼痛里,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少女静静看了半晌,毅然转身离去。
趁着七国使臣还在宫中,她想为他求药。
东黎国使臣居住的宫殿距离御书房最近,苏酒独自来到殿外,向宫女表达了自己想要面见使臣的要求。
宫女传话后,东黎国的丞相大方把她请了进来。
殿内布置古雅。
东黎丞相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在窗边席地而坐,正翻看史书。
苏酒上前福了福身,“黎丞相。”
黎培笑眯眯抬头,“摄政王妃,快请坐。听闻宫中的熏香都是你的半日偷闲提供的,本相闻着心情放松愉悦,实在是极品好香呢。”
“黎丞相过誉了,”苏酒微笑,“如果相爷喜欢,临行前我专门送相爷一盒。”
“哈哈哈!摄政王妃性情豪爽,十分讨人喜欢啊!开门见山吧,你一个妇道人家,前来见本相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酒笑容温和,“各国都有瑰宝,比如北凉的黄金沙,西婵女国的望夫花。听闻东黎国的垂柳枝非常特别,不知黎丞相这里是否藏有,可否让本妃开个眼界?”
古籍记载的稀奇古怪。
那些药名,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苏酒认为,所谓的垂柳枝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垂柳枝。
“垂柳枝?”黎培老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凛,“王妃从哪里听说的?”
“古籍上看见的。”
黎培捋了捋胡须,“在我们东黎国的王都,生长着一株千年柳树。柳叶可治病救人,药效奇特。只是近百年来,千年柳树不知为何突然枯萎,每年所发嫩芽少得可怜。王妃想要垂柳枝,怕是不容易。”
苏酒恭维,“听说黎丞相在东黎国权倾朝野,区区垂柳枝,对您而言算不得什么吧?只要您开个价,本妃倾家荡产,也想得到它。”
黎培盯着她。
少女肌肤白嫩细腻,淡青色春裙的映衬下,面容清纯而又妩媚,身段纤细窈窕,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在床上把玩起来,必定是个尤物。
男人的眼底逐渐起了色意。
他霍然抓住苏酒的小手,连声音都温柔许多,“说来不巧,老夫的府邸里,恰好藏了那么一根垂柳枝,用取自东海深处的甘露浸泡,至今依旧碧绿。只要摄政王妃陪老夫春宵一度,老夫返回东黎国后,必定派人把垂柳枝送给王妃。”
苏酒气怒。
她试着不停拽回手,可男人握得很紧,根本拽不出来。
而她的挣扎落在黎培眼中,成了正餐前的调情。
黎培色从心起,大着胆子把苏酒抱到怀里,“摄政王妃貌美倾城,世所罕见……摄政王真有福气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