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番外(204)

作者:风吹小白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廷琛慵懒披着件桔梗蓝绣银大氅,淡漠地立在河畔。

背影薄凉。

“萧廷琛!”

女孩儿的厉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车帘高卷,苏酒紧紧扶着车门,小脸上泪水纵横。

马车终于行至河边,她跳下车,死死揪住他的宽袖,连声音都在发抖,“赵慎他……赵慎他……”

萧廷琛漫不经心,“河边湿滑,他自个儿滑下去了。”

“你撒谎!”

苏酒眼神绝望,“虽然隔得很远,但我看见了,我看见是你推的他……”

她咬牙望向河面,河水静悄悄的,赵慎连挣扎都没有。

萧廷琛掰开她的手,“是我推的又如何?我杀人就要杀一窝,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比谁都懂。苏酒,你眼中的世道,都是书上胡乱编写的。真正的世道,比你想象的残酷得多!我杀赵慎,有什么错?”

“赵夫人是赵夫人,赵慎是赵慎!”苏酒仰着小脸,努力跟他讲道理,“父母犯的错,为什么要牵连后辈?当今圣上废除连坐,难道在你眼里也是错的吗?!”

萧廷琛面无表情,“我认为连坐很好,一人犯法,亲友邻里连带受罚。法令严酷,杜绝犯罪,有何不好?”

“你不可理喻!”

苏酒胸脯起伏得厉害,因为太过气愤,干脆弯腰抓起湿泥巴去砸他!

还没砸出去,就被萧廷琛捏住脖子!

他蹲下来,把她的脸摁在河边淤泥上,“我杀谁也没见你反应这样大,不过杀了赵慎,你就要对我动手。怎么,你喜欢赵慎,嗯?”

桃花眼寒意摄骨。

他整个人凛冽如冰霜。

苏酒白嫩的小脸糊上淤泥,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如同被野兽爪子摁住的小鸟。

萧廷琛冷笑,“喜欢赵慎,就去水里找他啊,骂我算什么?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苏酒,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这旧人赶紧消失?”

苏酒挣扎着,干净的袄裙和乌发全糊上了淤泥,瞧着十分可怜。

她不停掉眼泪,“知道自己讨嫌,还缠着我做什么?!是,我巴不得你消失,我巴不得刚刚死的是你而不是赵慎!”

她纯粹是在说气话。

却叫本就敏感的萧廷琛越发妒火中烧。

“你果然喜欢赵慎!”少年不管不顾把她脑袋往水里摁,“那你去找他,我送你去找他!”

额头接触到冰凉入骨的河水,苏酒真的吓坏了。

她哭得厉害,死死抱住萧廷琛的小腿,无论如何都不要被弄进水。

她还不想死!

萧廷琛终于松手。

他起身点燃烟草,深深吸了一口,唇瓣弧度含着讥讽,“心爱的男人死在自己眼前,却不敢跟着殉情……我该说妹妹的求生欲真强,还是该说妹妹薄情寡义?”

苏酒蜷在淤泥里,抱住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刚过豆蔻之年而已,在许多人眼中,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却先后在萧廷琛手底下经历了被活埋、被摁进水里淹死这两桩事,仿佛和死神屡屡擦肩而过。

她再也不想看见他,她再也不想体会这种痛苦!

她还在哭,萧廷琛却不耐烦起来。

这世上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她的哭声。

他把她从淤泥里拽起来,褪下大氅裹住她,又在她跟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家。”

苏酒害怕得往后退,“不要背……”

萧廷琛翻了个白眼,转身把她强势抱起!

他大步往前,“那就抱。”

他身姿高大修长,肌肉劲瘦却强悍,体力格外过人。

怀里的女孩儿小小软软一团,他抱着一点都不累。

穿过上元节的繁华长街,花灯的光影里,他低头凝视她的小脸,“苏酒。”

苏酒还在掉眼泪,别过小脸,声音冷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明日就该动身前往长安,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是想说,你脸好脏。”

“……”

狗男人!

第459章 归还

脸好脏的苏酒,哭得更加厉害。

萧廷琛终于把她抱回降鹤汀,小姑娘站在院门口,袄裙、秀发和小脸上全是泥巴,瞧着十分狼狈。

灯火葳蕤。

陆存微正好回来,远远瞧见他们两个,急忙躲到花丛里,小心翼翼窥视。

只见萧廷琛给小酒擦了擦眼泪和泥巴。

他侧脸冷硬,并无表情,“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回到陆国公府以后,不准亲近旁的男人,等我娶你。”

陆世子睁圆了眼睛。

乖乖,听萧廷琛这话的意思,难道他刚刚跟小酒?

他俩衣冠不整,小酒又哭成那样,定是成了好事!

再加上那些泥巴,他俩莫不是在野外?

苏酒低着小脑袋,声音闷闷,“你也即将动身赶考,萧廷琛,凭你的学问一定能够高中。做官之后,多读些修养身心的好书,别再乱杀人了。”

她是鼓起勇气劝诫他的。

可萧廷琛只是嗤笑,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哎哎哎,你俩干啥呢?干啥呢?!”

陆存微急忙冲出来,一把抓住苏酒护在自己身后,犹如护崽的老鸡般朝萧廷琛张牙舞爪,“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离我妹妹远点儿!”

萧廷琛舔了舔唇瓣,桃花眼里都是狼光。

陆存微有点怕他,摇开折扇挡住自己的嘴,小声对苏酒道:“我打不过他,要不你先跑?”

萧廷琛微微一笑,“大舅哥怕什么?将来总归是一家人,成日里打打杀杀多不团结。”

陆存微抓狂,“谁是你大舅哥?!我们国公府门第高的很,看不上连功名都没有的庶子!萧廷琛,你配不上我家小妹!”

更何况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萧廷琛打得他一条胳膊脱了臼,一只眼睛淤青红肿!

他死也不要这样的妹夫!

萧廷琛盯向苏酒。

他又舔了舔唇瓣,笑容妖冶,“国公府千金又如何。”

他是读书人,干的却是连土匪都不如的事。

说的,更是粗鄙难听的下。流话。

苏酒目送他转身离开,终于不再强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陆存微赶紧把她扶起来,“小妹啊,我打不过他,料想我的侍卫们也打不过他,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苏酒小脸苍白,哆哆嗦嗦往屋里走,“大哥,就算考上状元,也不一定会留在长安吧?”

“咱们大齐科考的规矩是,进士及第者一律外放做官,三年后考核地方政绩,再看是升官还是贬谪。”

“那就好、那就好!”

陆存微满脸复杂,“小妹啊,你怕他都怕成这样啦?”

“难道你不怕?”

“我当然也怕……”

兄妹俩立在檐下,皆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过了良久,陆存微才试探道:“刚刚你跟他……你们有没有……那啥……”

“哪啥?”

“那啥啊!”

“哪啥啊?”

陆存微咳嗽一声,拿手指比了比,“就这个,这个!”

“当然没有!”苏酒像是炸毛的猫,“大哥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还没成婚呢!”

她臊红脸躲进屋子,“哐”一声重重掩上门。

陆存微拍了拍门,在寒风中谆谆教导,“小妹啊,你要洁身自好、自尊自重,不能跟外面的男人——”

“我知道!”

夜渐深。

上元节的花灯和热闹已近尾声。

苏酒泡过澡,换了一袭轻软暖和的寝衣,独自坐在灯下。

她望向窗外。

从绣楼眺望,可以清晰看见明德院的灯火。

她推开窗,夜空逐渐落了细雨,视野中连灯火也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那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摸了摸手腕。

那里缠着一串伽楠珠,是幼时萧廷琛所赠。

少女咬了咬唇瓣,忽然披了件兔毛斗篷,撑伞往明德院而去。

明德院的看守一向十分松懈,她轻而易举潜入园子里的小书楼,提着灯笼,小心翼翼踏上木台阶。

轻车熟路来到二楼,她站在萧廷琛的书案前,把伽楠珠放在书卷上。

连同漕帮和天枢的信物,也一并留下。

灯笼的光只能照亮三尺之间。

女孩儿站在光里,即便四周都是黑暗,却也清楚地知道那些书架是如何摆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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