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过来,快点来娘亲这儿,快啊!”
小孩真是不怕,转过身看着江也,问道:“哥哥为什么进我家?”
“有点麻烦,借你家避一避。”江也柔声说道。
“那哥哥要去哪里?”
“去天牢。”
“娘亲知道在哪里,娘亲告诉哥哥。”小孩笑起来对着女人喊。江也看着这一幕,仿佛心窝子里某个角落,都被这小孩儿的纯真和善良所融化了,竟不自觉的冲着小孩儿微笑起来。
那女人肯定是不想帮助江也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江也自然不指望她还助自己一臂之力。女人看着面前的情况,趁着小孩和江也说话的空档,伸手拽住小孩儿的衣裳,一把将她儿子拉过来,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怒视着江也。
小孩抬头冲着女人说:“娘亲告诉哥哥,帮哥哥的忙。”
女人视线不转,死死地盯着江也,说道:“这是坏人!帮不得!”
江也悄悄看了一眼窗外,巡逻兵已经走远了,此时连灯火都看不见了,便又打开窗户,准备逃走。
他一脚
踩上窗框,回头对那女人说道:“对不住了,吓着你了。”
也许是江也淡泊地口吻,又也许是因为两次遇见这人,他都没有做什么坏事儿,女人原本心肠就软,小孩之所以那么说,也是因为女人一直教育他,要与人为善,要帮助有困难的人。眼见着江也马上要跳窗而去,女人突然说话:“向东十里,府衙后面便是。”
听见这话,江也的脚步顿了顿,感激地点点头,便跳出窗去:“大恩不言谢。”
此时此刻,江也没有心情去思考方才的事情,他依着女人所言,一路朝东快步走着,也算是幸运,一路上再也没有遇见巡逻兵,一个时辰不到他便已经见着了府衙。
府衙有人在值夜,江也大老远就见着了灯笼的光,便远远地站定,细细打量了一番。女人说在府衙的后边,却又不知是从府衙进去,还是另开一个大门。思索良久,江也还是决定去后面看看。
江也绕到后面,府衙的后门也有人看守,那后门正对了江也的目的地,天牢。天牢处也有人在把守,情况十分棘手,怎么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去,尤其是他根本不知道里边是何构造。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身上这身巡逻兵的衣物,还有江也揣在腰间的令牌。他心中暗暗有了计划,定了定神,突然从远处跑着冲到府衙后门。那盔甲在跑动中发出声响,两边的守门人,立刻目光就汇聚到了江也的身上,眼瞧他身上穿着军服,几人也没做多想,天牢门前的人一动不动,倒是府衙后门其中一人迎上前,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
江也故意喘着粗气,停在那人面前,又弯腰促膝喘了好几下,装作很累的样子,说道:“那边,正门出事儿了,有好几个宣国兵不知道怎么闯进城里了,我们队长招呼我来叫几个人过去!”他说着,从怀里摸出那枚令牌,递给那人看。
其实江也并不知道那个令牌是什么官衔才能佩戴,只当做是穗国兵马人人皆有的认证。他在城楼上杀的那人,其实是个巡逻队长,此时队长的令牌在他手上,他的话自然令人信服了几分。
那人还未说话,江也又说:“老哥,我跑不太动了,你们赶紧去支援。”说着他又朝对面天牢处正观察情况的两人招了招手,“你们都过去吧,情况紧急,我给你们看门!”
那枚令牌可是真的帮了江也的大忙,眼见着确实是巡逻队长的令牌,府衙后门那两人即刻就往前门跑去。
天牢那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其中一人也跟着去了,另一个人还站在远处。
江也见状心道不好,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哥你怎么不过去呢?”
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不是体力不好?怕出了事儿你一个人看不过两边来。”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江也想着,这人看着门,怎么着他也不好进去。现如今他已经在明处,正面上去跟他打,江也倒是不怕,就怕是打斗声吸引了旁人来,那可就玩砸了。
这天牢,里边肯定是守了不少人的。若是门口这个守卫叫唤起来,就不知道会涌出多少人来,恐怕江也是三头六臂也打不过。江也佯装站在那里守卫,视线却左瞄右瞄,脑子里假想着各种可行的方法。
若是假装被人袭击?不妥不妥,这人要是脑门一热一个人冲过来看还好,若是叫了里面的人一起过来,那可不是引起骚乱吗?
那三个去了正门的人,只要到了正门就会发现江也在说谎,时间很紧迫,他们回来自己立刻就会变成一对四的局面。
这事情犹豫不得,江也也顾不上考虑周全了,他径直朝那人走过去。那人先还看着别处,眼见着江也走过来,转头看着江也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江也有些畏缩地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站那,有点害怕……你看我站这边也能看见后门,有什么事儿立刻就过去了,老哥陪陪我呗。”
约莫是江也笑得实在是像个怂包,那人也没怀疑,有些嫌弃地说了句:“你爱站你站呗,反正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是是是,他们回来我就过去。”江也说道。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那人总是心里毛毛的,也正因为如此,刚才他才和一起的兄弟提出只去一个人的建议。
“兄弟姓什么啊?”那人随口问了问。
江也知道说自己真名肯定不行,一时间又没有功夫给他去替自己再取个名字,只能保持着畏畏缩缩的笑容,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姓魏。”
“魏兄弟啊。”
江也顺嘴往回问:“那老哥姓什么?”
“我跟将军一个姓。”那人试探性地说道。江也自然不知他们的将军姓什么,明显对方是在设局,他可不会上这种当,便说了句:“那可真不错啊。”
“你是得叫我声老哥。”
“是是是,老哥。”
那人皱着眉看着江也,对方硬是不漏破绽地把这个事情应付了过去,可他就是放心不下,便又问:“你怎么不连着我的姓叫?真没规矩。”
江也闻言,自知是要穿帮了,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抓了抓后脑勺,实际上,那只手已经抓住了腰带里藏着的匕首。
“嗨,我这不是觉得老哥比较亲切吗?”他笑着说道,刚说完他又指了指刚才那三人去的方向,突然又说,“哎你看他们回来了!”
那人一时失了防备,竟转头往那边看过去。就这么一瞬的功夫,江也抽刀狠插那人脖子上,血突突地往外冒,江也一个闪身,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他一路过来都很注意,若是身上沾了血,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这身衣服就没作用了。
下手只插脖子,是江也自己想出来的,这样不但死得快,还能让对方发不出声音来。
“我管你姓什么,你将军姓什么,反正都是废物。”江也说着收了刀。那人头都没转过来,就眼珠子侧着死死盯着江也,然后便没了气息。
江也把匕首上的血在那人衣服上擦了擦,又放回腰带里。接着拖起尸体,在他腰间摸索一阵,什么也没有,便直接丢到一旁草丛里。
第45章
江也心里一琢磨,那令牌的作用怕是比他想得要大,不然为何那人有,眼前这看守天牢的人却没有?这样一想,后面的行动他心里就有了数。
趁着那三人还没回来,江也立刻转身进了天牢。
进去之后,两旁便全是囚牢,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犯人,一时之间他也认不出哪些是他们的人,哪些又是穗国的囚犯。眼见着他进来,有些囚犯睁眼看了一下,又闭眼睡过去。
看守囚犯的衙役还三三两两就靠着地上睡着,夜深人静,外面又没有动静,自然是困得不行。江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前边不远处便有个空着的地儿,借着两旁油灯的光,能看见有三个人坐在长凳上,其中一人伏在桌面上睡,另外两人则靠着墙。他估摸着其中定有一人是牢头,径直朝他们走去。江也的气质已经跟刚才判若两人,只见他昂首挺胸,走到三人面前,突然一踹桌子,那伏在桌子上睡觉的人立刻被动静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便看见江也站在他面前,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