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番外(117)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孟观潮笑着和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靖王盘桓到亥时才道辞离开,回到王府,直奔内宅正房,到门口被古嬷嬷拦下:“太医来过了,说王妃染了风寒,王爷不宜……”

靖王径自绕过她,撩帘进门,直接去了寝室。

靖王妃阖着眼睑,额头敷着帕子,面颊泛着病态的潮红。

靖王举止轻缓地坐到床畔,握住她的手,柔声唤:“颖逸。”

靖王妃睫毛轻轻一颤,继而睁开眼睛,对他绽出笑靥,“王爷怎么来了?我染了风寒,会过病气给你的。”

靖王听了,反倒在她身侧躺下,把她连同锦被拥入怀里,“别絮叨这些。午间我就知道了。”

“……你啊。”靖王妃拿他没辙,岔开话题,“和老四一起用的饭?”

“嗯。对了,”靖王取出带回来的怀表,送到她手里,“你之前那块不是掉湖里了么?我又给你从老四那儿寻来一块。漕帮的人送他的,他用不着,一直存在库房。有这东西,家里家外的,看时间方便些。”不管什么物件儿,用惯了,没了,就会不习惯。他是知道的。

靖王妃仔细看了看,笑起来,“你可真是的。这怀表价值不菲,我送给太夫人、四夫人的那些东西相加,都没它珍贵。”

“所以,它被安置在库房,是暴殄天物。我这是物尽其用。”

“歪理。”靖王妃斜睇他一眼,“罢了,我再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物件儿,改日送给老四。”

“是该这么着。”靖王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帕子,见有些温热了,便起身,给她换了一条,问她,“怎么就染了风寒?”

“想看看梅花,便去园子里转了转。”

“主要也是近日车马劳顿,累着你了。”靖王道,“回头我们去拜访宁夫人,请她给你把把脉。”

靖王妃瞧着他,目光柔柔的,亦是哀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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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观潮回到房里,和徐幼微说起岳父的打算。

徐幼微暗暗透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他们真是一点儿耐力也无,多等一段时间的定力也无。”孟观潮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但是,先前的打算落空,或多或少有些别扭。

“那根本是个烂摊子,但凡有一点儿法子,爹爹也不会做这种决定。”徐幼微宽慰他,“娘和你是什么心思,我们都明白。到底是长痛不如短痛,比之其后多年着急上火,我情愿眼下一拍两散。都轻松。”

“你们能看开,我自然也愿意清闲些。”

因为没法子跟他说起对娘家千丝万缕的计较、心绪,徐幼微就无意多谈这个话题,说起长房的事:“今日大嫂见了我两回,说的都是处置她儿子儿媳的事,要跟你借人手。怎样了?”

孟观潮失笑,“只是这样?”

“……那还能是怎样?”徐幼微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与大夫人前后两次私下里相见,她是故意含糊其辞。

“要收网了,我会让网里的鱼离开耳目的监视?”

“那你……”

孟观潮用力搂了搂她,“不难揣测。你这份儿心,却太难得。料理的方式,也很得当。若不出我所料,今日的事,形同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然,岳父应该不会铁了心离开徐家。”

是,也不是。那是最后一根稻草,但压倒的,不止是父母,还有她。

只有静好甜蜜是再多也不嫌多,而怨怼、怒其不争,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爆发,伤人,伤己,或伤人伤己。

“你这个人,好没意思。”徐幼微故意道,“担心你生闲气,才要瞒着你。”

他轻轻地笑,“你这不是瞒得挺好的?”

徐幼微啼笑皆非,又问:“那么,孟文晖那边——”

“他怎么肯伴着青灯古佛,一定要出幺蛾子。而我若借人手给大嫂,老大就又要生事,犯不上。等着吧,等文晖闯出更大的祸事,再把他收拾服帖。”

“你心里有数就好。”徐幼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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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徐家结结实实地闹腾了几日。

老太爷、老夫人权衡轻重之后,不肯让徐如山如愿。

徐如山无所谓,说那就还是我当家,你们的衣食住行、迎来送往,都由我决定,你们要明白,我都是为你们好。

如此,没过两日,老夫妻与二房便觉得过的日子形同坐牢,憋屈极了。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痛定思痛之后,徐二老爷道:

“我看,就遂了大哥的心思吧。眼下这情形,委实不成样子。旁人也罢了,可我家老二还需安心读书,以图来日考个功名。大哥要是铁了心,长年累月如此,岂不是要耽搁了他的前程?他便是年少,也不难察觉到长辈不合。”

徐二夫人频频点头,“正是这个理,如今我们能指望的,也只有林哥儿了。”

老太爷沉思半晌,黯然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让长房另立门户去吧。”

老夫人恨声道:“开祠堂,把那对儿不孝的东西逐出去!”

二夫人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老太爷和二老爷却都没好气地瞪了发妻一眼。

婆媳两个一头雾水。

“妇人之见。”老太爷皱眉道,“如今他是官,我们却已闲在家中,如此,便要体体面面地把他送出徐家。

“不论以往谁对谁错,分道扬镳之际,都要把事情办得光明正大、体体面面的。

“他应得的产业,分文不少地给他。

“凡事都要把眼光放远些。

“太傅是否一世荣华,多说十年便见分晓。他倒台了,我们今日与长房撇清关系,就是明智之举;他若仍如今日,我们在今日也没亏待长房,到时遇到难处去找他们,他们总不会置之不理。”

其余几人听了,沉默不语。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老太爷召集了宗族的人,说了些莫须有的理由,让徐如山搬离徐府、另立门户。随后,又请了几个年长的人帮着划分了家产。

却是没想到,徐如山压根儿就没想过分家产,说只要带走长房的私产即可,且说到做到,请人查看过要带走的箱笼里的物件儿,当日便搬离了徐府。

孟观潮时时跟进徐府的事,当日软硬兼施一番,让岳父岳母住进了自己的一所私宅。

宅子占地面积比先前的徐府要广,景致怡人,屋宇间有着只可意会的世家底蕴。夫妻二人询问之后才知晓,这宅子是一位前朝名儒的故居。

“我置办宅子,通常是一时兴起,大多数都闲置着,一年也不见得住一半日。”孟观潮笑说,“就住这儿吧。主要是离孟府近,只隔着三条街。我跟小五回来蹭饭,更方便。这也是家母的意思。这儿要是不合心意,就去什刹海那边。”

徐如山夫妇听他如此说,便知心诚,亦无可婉拒,也就从善如流。

安顿好了,夫妻两个命回事处派发请帖给亲朋好友,休沐日举办宴请——换了居处,总要郑重告知常来常往的门第,免得以后还把帖子送到徐老太爷那里。

太夫人、徐幼微、孟观潮和原家众人相继而至,而一些时时留意太傅、五军大都督动向的门第,更是不请自来。

徐老太爷、老夫人、二房夫妻两个听说之后,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他徐如山,说好听些,是自立门户,说难听些,是被逐出宗族了,这还没过一两日,就好意思举办宴请?他还有理了不成?

可就算再气,那也已是他们再也管不着的人。

老太爷、老夫人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化作切实的病痛。躺在床上,面对的又是一件堵心的事儿:没了徐如山这个支撑门面的户部左侍郎,他们连太医都不能请,只能找相熟的大夫看病。

徐如山夫妇并不知晓他们这些事,晚间宾主尽欢、曲终人散之后,夫妻两个一面喝茶一面说话。

徐夫人耿耿于怀的,还是子嗣的事:“以后,怎么办才好?老夫老妻了,你就跟我交个底吧。要不要物色个良家闺秀……”

“怎么又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徐如山一个冷眼递过去,“等我们年纪再大一些,你实在觉得孤单的话,寻个有缘的男孩子养在膝下便是了。就像观潮说的,谁家的孩子,带在身边还不是一样?”

“我这不也是拿不准你的心思么?”这种情形下,丈夫恼自己,徐夫人只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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