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战问他,感觉到秦柯有些不对劲儿。
“就想呆一天。”秦柯还是贴着他,在和祁战分开的这几日他充分体会到了寂寞的味道,是他从未有过的。
祁战压着火不动,若是秦柯跟他大吵大闹低声哀求他定然不会妥协,可秦柯此时平静的语气不容他拒绝。
说呆一天就是真的呆一天,饿极了两人起床吃了个饭,祁战一遍一遍弹着星逐月,秦柯在一旁听着改动八音盒的音乐,花了不少时间。完成后两人进了浴池里泡着,解乏暖身,吃过晚膳后两人又相安无事的睡了一宿,第二日一早秦柯便得到了祁战连本带利的报复。
秦柯扶着腰,祁战正在穿衣,又是朝服。
“这会儿上朝是不是晚了?”秦柯问。
“上任。”祁战束好腰带,给他把被子拉好,“你再睡会儿。”
“去哪儿上任?什么官职?”秦柯又问,他都忘记问祁战留在宫里的事了。
“大理寺。”
“这是降职了?没道理啊?那我身上的奴籍不会也没解吧?”
“你已经脱了奴籍,但不能入朝为官,赏赐这两日就会下来。”祁战解释,“秦淮终究不是你,我用了靖王的身份赐名秦柯,日后你便用秦柯做名。”
“你这王爷的身份还挺好使的。”秦柯笑了笑,“那你怎么去大理寺了?”
“秦家的事入了大理寺才能查个明白。”
“别的赏赐呢?都有什么?”
“封号战神,赐金牌。”祁战将牌子放在了枕边,“你带着它,便是祁晟你也不用行礼。”
“那可是宝贝,正好他请我去赴宴。”秦柯不客气的收下,谁让他现在是个平头老百姓呢。
“七巧宴?”
“昂!下了两个贴,单独请的我。到时候你拿着我那张请帖,我跟步灵霜一块儿进去。”
祁战皱眉,他从不参加什么宴会,往日那些个宴会也不会有人请他,祁晟这次摆明了是故意为之,让秦柯难堪!
“朝廷压下了我跟你的事,祁晟想趁机搞鬼弄得人尽皆知,虽然我也挺想昭告天下的,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该忍忍。”秦柯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早去早回,等你。”
祁战被秦柯的吻融化了,不再纠结秦柯和步灵霜入宴的事,去了大理寺任职。
祁战要查秦家的事秦柯并未参与,他相信祁战会查清楚,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房间里削木头就是去步灵霜那里坐会儿喝杯茶。
祁战每晚回来房里总会多些东西,笔筒衣架,昨夜回来还多了一支毛笔,今夜是一件未完成的物件,看不出是什么,只知道体积不小。
“明天七巧宴你不去大理寺了吧。”秦柯放下手里的木锤,唤了星迟传膳。
“嗯。”
“那就要委屈你一天了。”秦柯笑,为了明日能早起他今晚打算好好休息,不跟祁战做!
祁战低眉看他,夜夜笙歌的欢乐今日怕是要断了。
翌日秦柯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洗漱更衣,是一身蓝色长袍,衬的他更为白皙。
祁战伸手搭在他的头顶,那时还不过但他胸口的少年,现在已经到肩膀了,短短两年却如同过了一生。
“想什么呢?”秦柯推了推他,突然就愣了。
祁战摇头,勾起他的下巴吻到了手背,祁战有些不悦,不做就罢了怎么连个吻都要拒绝。
“怕你刹不住,憋了一晚上一点就着。”秦柯踮起脚把玉簪插进他的发间,顺带摸了一把他脸上的疤痕才说,“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靖王府门前步灵歌已经等候多时,向祁战行礼后侧身站着,两辆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一辆是祁战的专用座驾,一辆是较小的马车。
“委屈了!”秦柯拍了拍祁战的肩膀,直接拉着步灵霜上了祁战的坐骑。
马车里火炉燃的正旺,还有新鲜的热茶跟点心,毛绒毯子都是祁战事先准备好的。
“爽!”秦柯瘫坐在榻上,没有哪辆马车比祁战的更舒适了,大的更龙撵似的。
步灵霜衣袖遮面轻笑出声,秦柯懒散随意的举动她并非第一次见到,但每一次都觉得新奇,或许是内心的羡慕吧,自由自在的样子。
秦柯也笑,撑着下巴看她,步灵霜今日的打扮令人眼前一新,把她的高冷和美艳都展现出来,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祁战有些烦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身处狭窄的空间里,更令他不爽的是秦柯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他丢下了!
不爽了一路,祁战下车时马车轰的一声塌了,秦柯呃了一声,瞧着祁战一张黑脸无视太子府侍卫大步而去,这感觉有点糟糕。
“小气的男人!”秦柯冷哼一声,和步灵霜同行进入太子府。
七巧宴设在太子府后花园,有山有水有亭台,比祁战的靖王府大了几倍,更关键的是这花园跟春天似的,开满了花,绿树成荫的。
一路上都有人行礼,直至花园中央的大楼,吟诗作对谈心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唯有祁战一脸淡定的坐于太子祁晟一旁的次座喝着茶。
秦柯挑眉抬起手右手,步灵霜很自然的将左手搭上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入座祁战身旁。
案桌上放着两份茶具,秦柯坐在正中,星迟很快奉上了崭新的茶具,碗筷,连火炉都放好了。
祁战勾唇,还真亏他能准备这些,亲自添了杯茶给他,秦柯笑了笑,提起茶壶给身旁的步灵霜也沏茶一杯。
这样的关系……似乎有点乱啊!
知晓内情的人都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步灵霜是祁战的妻子,但祁战喜欢的是秦柯,按理说秦柯和步灵霜应当是情敌,可关系看上去不错,步灵霜对祁战和秦柯的事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淮哥哥!”一道欣喜的声音从厅外传来,祁容一路小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小丫鬟,正是阿宝。
“淮哥哥!我想死你了!”祁容扑进起身的秦柯怀里,快两年没见祁容长高了不少,已经是个快十岁的小大人了。
“想想就好了,别死不死的!”秦柯拍了拍他的头,也对阿宝笑了一下。
“秦公子。”阿宝作礼,出落得亭亭玉立,就是脸上有些婴儿肥,可爱的很。
“我都想直接去王府找淮哥哥的,就是陛下让我留在宫里,耽搁到了今日。”祁容语气里有些抱怨,对秦柯的喜爱早就超过了祁楠渊。
“也不在乎多这两日。”秦柯无所谓的说。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祁晟位于上座,身边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应该是太子妃了。
“拜见太子殿下。”
祁容赶紧行礼,阿宝更是行了跪礼,只有秦柯静静站着,半分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大胆秦柯!见太子殿下为何不行礼!”祁晟身后的公公大声呵斥,谁都知道这次七巧宴的目的为的就是让秦柯难堪,让祁战和步家撕破脸皮。
秦柯没说话,手指一勾从怀里拽出金牌一块,在手指转着,十分挑衅的瞧了一眼说话的公公,回身直接坐下了,还顺手把金牌丢在了桌上。
祁晟脸一沉,没想到祁战竟然会把御赐的金牌给了秦柯,而祁战本身又有封号,他夫妻二人除皇上皇后外无需向任何人行礼,包括他这个太子。
“小亲王起身入座。”祁晟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让祁容入座,就在祁战身后那桌。
各皇子公主都到场了,从大皇子开始按身份排座,祁战算是第二个,公主们和各家女眷一处,都有屏风遮挡。
七巧宴跟相亲会差不多,一来就是吟诗作对的,谁读一首诗,谁出一个谜,写个上联什么的秦柯坐在哪儿只打呵欠,无聊的把橘子瓣上的白丝都扯了,要知道他从来不会管那些的。
“秦公子素来才识渊博,今日有幸一见,可否讨教一二。”某男子突然起身,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道。
“没兴趣。”秦柯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别说他不会了,就是真的会他也懒得搭理。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联哑迷任公子挑选。”那人又道,铁了心要跟秦柯对一场。
“都不会!你非要我说两句也行!”秦柯把橘子皮一丢,两手一拍,开口就来,“纸醉金迷血中乐,马革裹尸泣无人。”
……
“然后呢?”那人问,诗句至少也有四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