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滞留九灵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沐清徽感受到身体因为药物的作用而依旧使不出力气,她却见不得秦舒峥惺惺作态的样子,此时态度极其恶劣。
秦舒峥看着床上那跟凶狠小兽似的少女,想起她曾经天天围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表哥”地喊,大有隔世之感,却不见得遗憾惋惜,真觉得感触,也不过是感慨时光流逝,他和两年前的自己已不可同日而语。
秦舒峥那似是追忆又满含探究的目光让沐清徽很是厌恶,她扭过头去。
“你不认我这个表哥,咱们却还有同门的情谊,我唤你一声阿九,你乖乖把赵无极的‘无极功’全本交出来,我还能考虑给你一个全尸。”如此阴毒无情的话从秦舒峥口中说出来却是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跟沐清徽开玩笑。
“我早说过,师父对你倾囊相授,没有任何隐瞒,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桌边的身影猛然冲到床前,逼迫着沐清徽退去床角,置身在逼仄的空间里,尽是压迫。
秦舒峥一只手扣住沐清徽手腕,指尖输着内力送进她体内,霸道强横地刺激着她手臂上的穴道,疼得她哪怕咬紧牙关,还是难以克制地从唇齿间逸出忍痛的低吟。
看着沐清徽已皱到一处的五官,秦舒峥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看来君九倾是真的宝贝你,没让你吃一点儿苦。”
是了,她每个月最痛苦的时候,都被君九倾提前送入昏睡状态,在毫无感知的情况下一次次渡过难关,她在他身边确实没吃过什么苦头。
两人僵持多时,沐清徽都没多透露一个字,秦舒峥看她痛到双眼发红出了眼泪,泪珠落下的时候,倒是显得娇弱可怜,比方才那尖利的样子可爱得多。
那股强势的内息消散时,沐清徽终于得到了舒缓,她大口地喘着气,瞪着秦舒峥。
秦舒峥抬手帮她将脸上的泪痕擦了去,动作很是轻柔,仿佛过去他们还在一起时的样子,语调都带着哄人的耐心:“真的疼就说出来,跟我示个弱,我也就放过你了。”
她的愤怒因为尚且湿润的眼眸而透出更多的柔弱,胀红的脸好似害羞了那样晕染出几分俏色,这让秦舒峥倍感意外,也有些惊喜;“现在的你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现在的你,也比过去讨厌得多了。”
“是么?”秦舒峥忽然贴近过去,听她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他就停在她身前咫尺处,看她惊慌的模样,玩味道,“我们不妨来玩个游戏。”
沐清徽伸手推在他肩头,戒备满满:“你要干什么?”
“我等三天,看君九倾来不来救你。他来,就凭他的本事带你离开啸云山庄。他要是不来,我就把你交给叶天英,让他来处置你这个魔教妖女。”秦舒峥一只手按住沐清徽抵在他肩头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视线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打转,“或者你再求求我,我帮你想个办法重新做人。”
满是引诱意味的言辞让沐清徽彻彻底底地在心里鄙视着秦舒峥,她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紧。她深深吸气,努力平复着想要立刻杀了这人的冲动,道:“我一直都行得正,不需要求你什么。倒是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卑鄙小人,可要日防夜防,报应不爽。”
她将嘲讽的话说出了一丝暧昧的味道,听得秦舒峥心头一动,又往她身前凑了一些,笑意深长:“有趣,真有趣,我都有点不想把你交出去了。”
“那你可得把我藏好了,别被叶以霜发现。”
秦舒峥瞬间变了脸色,神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压抑,看得沐清徽心底一震,表面却仍尽量维持着镇定。
秦舒峥松开沐清徽的手,退到床边,冷冷看着仍旧缩在床角的少女,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杀了君九倾,你会亲眼看见啸云山庄在我的手里成为武林第一。”
沐清徽能感受到瞬间在秦舒峥身上爆发的怒意,而这滚滚的愤怒里还隐藏着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白衣剑客愤然转身离开,走前带上了缠仙剑,沐清徽直到房门被彻底关上,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却是忧心忡忡。
秦舒峥能发现她,必定也发现了黛黛,君九倾如果真的去了酒肆,一定也被盯上了。
一想到君九倾还受着伤,沐清徽眉宇间的愁色便登时浓重起来。
如果像秦舒峥说的那样,他有意用她当诱饵引君九倾前来,那么啸云山庄内必定已经密布机关,严阵以待,任谁来了都不能轻易脱身,何况还是重伤未愈的君九倾。
想着酒肆中黛黛说的那些话,沐清徽忧思更深——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当个我行我素的冷漠魔教教主也不错,至少不会为了旁人让自己落入险境。
“君九倾,你可千万别上当。”她抱膝坐着,双手因紧张忧虑而攥成了拳头,不顾指甲扎进掌心的痛,呢喃自语着。
第35章 狠话
沐清徽在啸云山庄待了三天, 君九倾没有来,这让她感到欣慰, 却也隐忧丛生——莫不是他的伤加重了?
她不是没想办法逃出去, 但秦舒峥在她身上下的迷药剂量非常猛,她仅能保持基本的神志清醒, 身体在药力作用下多走几步路都不行, 根本没可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秦舒峥自从那日出现后便再没来看过沐清徽,反而是她从下人口中得知啸云山庄将有喜事,秦舒峥忙着迎娶叶以霜。
沐成风和叶天英是多年好友, 沐清徽过去和叶以霜也有过接触,只是两人不太合得来, 所以并没有多少交情, 自然曾经也不会想到秦舒峥会和叶以霜有什么关系。
然而现在, 沐清徽已经能想通其中的原由,不论秦舒峥是否真的喜欢叶以霜, 青城派在武林中的声望总是他希望得到的支持依托。
沐清徽再次见到秦舒峥已是又过了将近十日, 好事将近的喜悦毫无掩饰地暴露在白衣剑客脸上, 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和嘲讽的味道, 对沐清徽道:“看来还是我高估你在君九倾心里的位置了。”
“不是说了要把交给叶天英,你这是真想金屋藏娇?”沐清徽毫不示弱。
秦舒峥站在沐清徽跟前,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着脸的少女,实在不喜欢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他捏住她的下把, 迫使她转头看自己,道:“你以为让你见到了叶天英,他会相信你说的话?”
沐清徽瞪着他,恨恨道:“我总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秦舒峥贴去她耳畔,气息呼在她鬓边的碎发上,透出丝丝暧昧来:“将你好好藏起来也不错,我如今当真觉得你跟过去不一样了,再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就是你没有把我交出去的原因?”沐清徽冷笑一声,“你是怕君九倾轻而易举就把我带走,让你丢了面子吧。”
秦舒峥的五指瞬间扣住了她的喉口,阻遏着她的呼吸,眼神瞬间冰冷尖锐下来,压着声音,满目恨意,咬牙切齿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你怕他。”沐清徽难受得声音有些发颤,却直勾勾地盯着秦舒峥,一点点撕开他的伪装,“在云州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这几日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你怕君九倾,从心底里怕他,怕他轻易地把你打趴在地上,让你再也抬不起头,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住口!”秦舒峥猛地抬手扇了沐清徽一巴掌,指着她气急败坏道,“君九倾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我杀他是替天行道。你这样护着他,等将来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沐清徽顾不上被秦舒峥打得发红的脸,问道:“真相?什么真相?”
满腔的怒气化成了卖弄玄虚的神秘,秦舒峥嘴角牵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看着沐清徽的目光里满是不屑,道:“傻女人就是傻女人,你被君九倾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浑然不知。放心吧,我会让他亲自告诉你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衣透着森寒压迫到沐清徽身前,秦舒峥看着沐清徽脸上那几道指印,眯起双眼盘划起什么,语调缓和了不少,尽是诱惑劝说之态,道:“表妹,我们才是亲人,我这个当表哥的到底没打算真的害你。你不如好好考虑,和我一起为武林正道除害,等杀了君九倾,你也就能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