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心底里叹了口气,她重新躺回床上,暗道想要摸清江家的底,果然还是要靠她自己。
白酒窝在房间里想着如何才能避开让人头疼的江流在将军府里转悠一圈发现一点眉目的呢,入夜时分,她正要就寝,小秀一脸激动的来她的房间道:“小姐,二少爷来了!”
白酒刚从头上卸下玉簪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而门口那里已经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身穿一件青锦袍,腰间悬着一块白色玉佩,身子略显消瘦,他一双清澈的眼里有着深达眼底的寒意,很好的表现出了对于他今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绝对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这还是白酒第一次见到江羡鱼,江羡鱼身为一个重要男配,这张脸当然不会长得差,但鉴于现在大晚上的,她这病弱的身体又严重限制了她的武力值,她绝对没有闲情来欣赏美男。
更何况还是一个浑身都像是长了刺的男人。
小秀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关好了门,在她看来,虽然对江羡鱼很不满,但自家小姐嫁都嫁了,不指望着他们夫妻和睦难道还能指望着他们能和离吗?
白酒坐在梳妆台前,江羡鱼站在门口,这一男一女对视了许久,在发现谁也不打算开口之后,彼此都收回了视线。
江羡鱼沉默着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白酒开始卸下她唇上的口脂。
他们保持了一会儿彼此都不打扰对方的状态,终于,还是江羡鱼先忍不住了,他看了眼白酒,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更显美好静谧,然而他知道这不过是假象,在他多得的那段记忆里,她最擅长的莫过于就是用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他的记忆来的太晚,彼时他已经和白酒拜完堂了。
江羡鱼收回目光冷淡的开口了,“父亲找过我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否则他不会踏进这个屋子一步。
白酒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自己说话,于是敷衍的“哦”了一声。
“父亲吩咐我明天陪你归宁。”
归宁,是出嫁女子回娘家,一般都是在出嫁后的第三天回去。
白酒又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江羡鱼感受到了她的敷衍,他不悦的再次侧头看去,见白酒正抬起一只手放在她的侧脸上摸个不停,从铜镜里也能看出来她的神情甚是纠结,他蹙眉,“你没认真听我的话?”
“嗯,我现在得心疼心疼自己的脸。”白酒幽幽叹了口气。
江羡鱼腹诽,她心如蛇蝎,也就这张脸能拿得出手了,也难怪她如此看重。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他的意料。
“啪”的一声,但见白酒抬起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这声音听着都疼,她千金大小姐,又身子弱,皮肤娇嫩得不行,半张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接着,她便捂着脸轻轻的啜泣出声。
江羡鱼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疯……”
“哇!”白酒忽然嚎啕大哭的声音打断了江羡鱼的话。
听到哭声的小秀马上在门外敲门问:“小姐,怎么了!?”
“我不活了!”
下一秒,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响起。
懵了的江羡鱼看着白酒发疯一样的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他倏然起身,白酒却是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就跌倒在地。
“小姐!”小秀马上跑到了白酒身边,扶着掩面而泣的白酒着急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院子里的侍女也是好奇的透过打开的门注视里面的情况。
白酒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前面的江羡鱼,“夫君……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要娶我呢?我不知……不知自己竟如此的惹你讨厌……”
江羡鱼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酒放下了捂着脸的手改为捂着胸口了,那侧脸上,白皙的肌肤上的巴掌印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小秀倒吸了一口冷气,义愤填膺的冲着江羡鱼就叫道:“你怎么能打我家小姐!”
什么?二少夫人被打了?
这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立马就被外面看热闹的下人们接受到了。
江羡鱼脸都黑了。
第70章 大家都在开挂,除了她
虽然嫁给了江羡鱼,但白酒的身份确实不低,她被打了,即使打她的人是她的丈夫,那也不是件小事。
于是二少夫人被二少爷打了的消息在下人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去了大将军那里。
江流接到消息匆匆而来的时候,就见白酒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她脸上泪痕未干,眼帘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下来,她颤抖的手想拭去脸上的泪水,但又怕惹身前的男人更加生气,她小心的瞧了他一眼,畏缩着又把手收了回去。
就连哭声,也是压抑着的。
小秀正手忙脚乱的安抚着自家小姐,不时还用愤怒的目光瞪江羡鱼几眼。
江羡鱼接受着下人投来的不好的目光,他心底里憋着一口气,“白酒,你在装什么?”
“我……我……”白酒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于是,她欲语还休的偏过脸去,似是有些话难以启齿。
“白酒!”江羡鱼就算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被装疯卖傻的白酒消耗殆尽了,他怒而往前一步,“你演这一出戏,到底是有何目的?”
白酒害怕的身子一颤。
“白酒!”
江羡鱼正欲再往前一步,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右肩,江羡鱼一顿,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江流沉着脸,“你对一个弱女子如此步步紧逼,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目的?”
闻言,江羡鱼有一瞬的意外,随即,他道:“父亲,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这样,那又是哪样?”
眼前之景,任谁看了也会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被丈夫打倒在地,而现在,这个女子正伤心欲绝,她的丈夫却是还在咄咄逼人,不肯轻易放过她。
江羡鱼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只得解释,“我没有打她。”
“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我家小姐?”小秀忍不住生气的说道:“难不成是我家小姐自己打了自己吗?”
江羡鱼:“就是她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此话一出,旁的下人看他的目光都变成了难以置信。
白酒也是哭声一停,她抬脸,泪眼朦胧的看着江羡鱼,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问:“你说……是我自己打了我自己一巴掌?”
她的两只手都紧紧的揪着胸口处的衣裳,她的心绞痛时常都会犯,此时此刻,脸色苍白的她可见是又心痛的厉害了。
江羡鱼眉间紧蹙,清俊的面容上有着藏不住的怒气,“白酒,你敢对天发誓,这巴掌不是你自己打的吗?”
“好……好……好……”白酒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她捂着胸口的手指节泛白,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最后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自己想不开打了我自己一巴掌,你江羡鱼没有碰我一根汗毛,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疯了,错的只有我……”
“父亲,你听到了,这件事与我并无关……”
江羡鱼一句话未说完,眨眼间他的身体已经飞出了房间,又重重的落在了房外的地上。
第71章 大家都在开挂,除了她
所有人都懵了。
白酒呆呆的眨眨眼,缓慢的抬起手,以袖掩唇,她发出了一句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感慨,“牛掰。”
倒在院子地上的江羡鱼动作迟钝的从地上站起来,他身子微晃,吐出一口鲜血来,顾不得唇角还有血迹,江羡鱼神色呆愣的看着那个在门口逆光而站的男人,“父……亲?”
“我曾教导你,不可欺负妇孺弱小之辈,你全忘了。”江流眸子里的寒意到了眼底,不怒而威。
白酒抬眸,只能看到他清冷的背影仿佛与外面的夜里的天地相融,他身上似有寒风攀附,冷彻入骨。
白酒又瞥了眼门外的江羡鱼,她心情微妙的搓了搓手臂,难得觉得自己有些抱歉,但这也没办法,她总不能真的和江羡鱼过夫妻生活吧,更何况江羡鱼对她厌恶得厉害,要不是她身份摆在这里,他早就想办法弄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