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待在她身边,九爷心里头就会有安全感一样,所以才用力的拉住人不放的。
而且只要在白小姐身边,九爷身上那股戾气就能够收敛的十分好,好像被拔掉利齿的猛兽一样,变成了温驯无比的食草动物。
“白小姐您饿了吗,我安排下去给你准备了晚饭。”严逸问道。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白淽连午饭都没吃,这会儿也已经到晚上了,雨已经停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边。
“饿了,你去准备吧。”
白淽刚刚说完,就抬手将针给扎进了顾玖笙的穴位里头,动作丝毫不带犹豫,床上的人眉头紧蹙,脑门上开始渗出汗水,他握着白淽的手的力道也慢慢消失了。
从他手上将自己解救出来了,白淽握着手揉了揉,她整个手掌全部被捏红了,甩了甩手之后,将他手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人已经退烧了,也不用这东西了。
“白小姐先出来吃点东西吧。”严逸站在门口给她引路。
佣人将准备好的药浴桶放在了宽大的浴室里头,开始不断往里头加水,其实这玻璃房客厅后头是有一个温泉房的,这地方正好有一眼上好的温泉,当初顾玖笙也是看中了这地方,所以才选择了在东区将这玻璃房给建起来了。
他这身体多泡泡温泉当然是好的,但是却也不益泡的太多。
“白小姐,水量按照您的要求放好了,药是现在放进去吗?”佣人站在木桶边上开口。
白淽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顾玖笙的体温偏低,自然泡药浴的水也要比寻常人低一些,但是为了药材的效果,需要格外的注意药材的用量,多一点少一点效果可是天壤之别。
她低头将准备好的药材按照用量一点一点的扔进去,佣人手上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在不断的搅动,取了帕子裹在药壶的把上,白淽将熬制好的药汁倒进去。
“好了,你们把他衣服脱了之后将人弄进来,第一次也用泡的时间太长了,就一个半小时就成了。”白淽闻着悠悠药香道。
严逸这边手动将床上还闭着眼睛的男人给扶了起来,白淽将针包摆好了,等着他将人给弄进来。
“白小姐,您不用回避吗?”严逸这边好心提醒了一句。
这一会儿九爷可是要脱衣服的啊。
白小姐在这儿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九爷这会儿昏睡着,他得照顾好白小姐的感受。
“大夫眼里无分男女。”白淽说完这句话就走过去拨开严逸。
要像了解病人的情况,除去脉象和脸色之外,还有身体的部分也是很重要的,从脉络到肌肤,再到骨骼,都是能够了解病人情况的好渠道。
况且刚刚才发现了顾玖笙身上可能带着强大的灵力封印,她这会儿是必须将一切都弄清楚了。
严逸抬手帮着白淽撑住了顾玖笙,有白小姐帮忙也好,九爷最不喜欢旁人碰他,就算是在昏迷里也是一样的,如果是白小姐给他脱了衣服,想来他也不会生气。
这边两名佣人拿着木棍动作缓慢的搅动木桶里头的药汤,控制着水温能够在白淽确认的范围之内。
女孩子纤细白皙的五指摸上了顾玖笙身上的白色浴袍袋子,白淽也没多纠结,抬手将带子解开,将男人胸口的浴袍掀开,腹肌分明,他身上的皮肤带着病态的白皙,几乎能够看得到隐在肌肤下涌动的青紫色血管。
男人精瘦的腹部随着他的呼吸隐约可见起伏流畅的线条,往下看得到胯部黑色的短裤线条,严逸抬手从背后扶着顾玖笙,让他不至于在昏睡当中倒下去。
白淽盯着他身上的一些分明可见的伤口,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为什么身上会有这样的伤口,白淽抬手抚过他左胸前的伤口,这看上去很像什么动物的抓痕,并且很深刻,被缝合过的痕迹还存在。
从伤痕淡化的痕迹和愈合程度能够分辨的出来,应该是有十年左右的伤痕了。
他这样的性子,看着就应该是被养在城市中,从小受到贵族式教育,熏陶了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怎么都不会和山林野兽扯上关系。
白淽抬手给他将睡衣从背后脱下来,指尖触及到男人肌肤,就感觉到一股有些灼热的视线,她抬眸端正视线,这才看到被扶着坐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脸色这会儿还是苍白的,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这会儿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看着白淽正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手指。
“你醒了。”白淽取了一旁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
严逸眸中一喜,“先生您醒了。”
顾玖笙抬手,握住了女人纤细的手腕,“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六七个小时左右,你的烧已经退了,这会儿要泡药浴。”白淽同他面对面坐着。
看出来了九爷眼中的暖意,严逸自觉的收回了自己还撑着男人的手,默不作声的往后退到了浴室那边,隔着透明的玻璃准备将帘子放下来。
九爷每次看白小姐的眼神,暖意盎然,眸中深处的那抹渴望,却能够将人生吞活剥拆分入腹。
“外头天已经黑了。”顾玖笙越过白淽,看着对面玻璃透进来的清冷月光。
“嗯,天已经黑了。”
白淽自觉的收回了被他再次握住身前的手,男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也淋了雨,有没有着凉?”
“我没事,你放心吧。”
说话间,白淽感觉到头顶一阵冰凉的触感,四目相对,男人鼻尖抵住她的,眸中带着的暖意能够将人溺毕在里头。
“这样测会更加准一些,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发烧”
月光透过玻璃门照射到了床尾的位置,严逸抬眸间,看着床边前额相抵,四目相对的一对璧人,九爷真的是,在白小姐面前无所不用其极了。
第50章 对待我要和其他男人不同
顾玖笙一阵行云流水的动作基本上打蒙了白淽,直到两人额头相抵,她感觉到了那抹炙热退却之后的冰凉,四目相对,白淽看到了他眼中那抹不相同的东西,额头上比寻常人要更加凉一些的温度,肌肤间相贴的温度。
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真的不一样。
注意到她的样子,顾玖笙分明也清楚了今天自己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吓到她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伪装,不能就这么倾然崩塌了。
否则的话,那些阴暗的东西倾泻而出,很容易将面前的人给吓跑了,他赌不起这把,从来赌不起,从她将自己忘记的那一刻开始。
从月离这个名字吐出来,对面人却丝毫无反应开始,顾玖笙心底的失落可想而知,分明就是她说了,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她便一定会想起他。
但却也是她违背了这个约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记到了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得到十年前那个背着小背篓,每日不断给他送饭的小姑娘。
可是对方,却将他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头,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
所以他便一直在想,是不是那段相处的时间与她而言,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短暂一瞬而已,根本不值得记住,又或者是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让她就这么将自己给忘记了。
总而言之,那份属于两个人的记忆被她这么忘记了,到现在他心里还是格外的不舒服。
“你的温度不高,想来是没感冒,真的太好了呢。”顾玖笙在女人说话之前便同她分开,动作温柔,语调也恢复的和昨日一样。
就好像那个强行拉着她将她鞋子给脱掉的男人不是他一样,那样霸道乖戾的样子,也只不过她的错觉一般。
“我是大夫,当然会对自己的情况有一定了解了,我身体挺好的,不会那么点雨就病了。”白淽哼了声。
再说了,那伞全部遮着她一个人,就是裤腿淋湿了都能发烧的话,那真的是太瘦弱了些,白淽这种两世都上山采药的人来说,一点点的风雨不会太艰难。
“嗯,你最厉害了。”顾玖笙抬手,将女人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动作亲昵,可是人面上却还是冷淡风清。
白淽看着他这态度转变的样子,没多说什么,抬手摸了摸额头,“你先起来吧,到浴桶里头泡着,我给你施两针。”
顾玖笙低头,看了眼自己裸露的上半身,身上的睡袍已经被扒拉下来扔在了被子上,对面的小姑娘可是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面色和寻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