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吃。”白淽从他掌心里将手收回来。
顾玖笙握着她的叉子,一点一点的吃着她面前的点心,严逸站在桌后,一直没有动弹位置的意思。
站在洗手间内,白淽盯着镜子前面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觉得顾玖笙有点奇怪,半夜总是能够看到他不睡觉,坐在她房间门口死死的盯着她。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没有半刻从她身上移开过的,而且隐隐约约的,像是在压抑什么东西一样,动弹不得。
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白淽盯着面前的侍应生,“这里的最高楼层,有几层?”
“一共二十层,我们现在位处十五层。”服务生恭敬的开口。
白淽点头之后上了电梯,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她现在时时刻刻都被顾玖笙紧紧的盯着,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搞点什么小动作,可是艰难的很。
电梯很快将白淽带到了顶层,这里的顶层十分的宽阔,也未作开发,能够看得到放置的蓄水塔和一些太阳能之类的管道东西,白淽跑到边缘看了眼最下方。
的确是十分恐怖,这个高度,普通人站上来都觉得恐惧。
她抬手,戒指发出亮光,小白出现在空中,很快落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她叫了声。
“小白。”白淽凑过去摸摸它的脑袋,“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你先看着,用灵力护着我,要是实在没人出现救我,你就把我捞起来。”
她遇到危险,臣义总归会出现了吧。
“乌咪”小白叫着探头看了眼下方的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这地方站着都觉得风这么大,怎么主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改当年的性子,这地方是能乱跳的吗,那是真的不想活的人才往下跳呢。
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的,来跟着人家活不下去的人抢什么位置凑什么热闹。
“我跳了啊。”白淽说着站了上去,这样的高度,看着下方的地面,有种缥缈众生,虚无浮沉的感觉。
白淽心里说是不怵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前世也爬了不少的高山采药,比这里更加的恐怖的高度她都去过,也不是那么恐惧,再说了,还有小白在身边护着,有什么好怕的。
“记得做准备啊。”白淽脚踢了踢小白。
正在舔毛的小白仰头带着利齿的口中叹了口气出来,有点无奈。
这个世界上有它这么惨的灵兽吗,从芸锦女王将它给了九岁的白淽之后它的悲惨生活好像就开始了,自从发现它的能力,它的主人就开始了无限制的作死之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都想去尝试尝试。
每次她倒是好手好脚的蹦跶着,可怜了它都快累得虚脱了,原本想着到了这个世界能够安生点,可是没想到它这主人,还是有种狗改不了吃屎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总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尝试,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不行吗,可是小白的心声,她是听不到的。
白淽眸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厉光,身子往前倾,开始了无休止的下落之路,身体不受控制的顺着下方而去,吹动的空气和利风让她睁不开眼睛,发丝凌乱无比,她睁不开眼睛,被气流压迫的连呼吸都有点仓促。
这样的高度,这个时间点,没多少人会仰头往上看,高空的夜色也完美的将人掩盖住,一直到她下落到距离地面比较近的高度。
白淽蹙眉,怎么还是不见臣义,这人骗了她吗。
小白蹲在围栏上,额前的金光乍现,还没等它发功将自己的主人救下来,一个修长的人形越过它直接往下跳,背影带着凌冽的其实和破空而开的戾气。
它没出息的抖了抖,这冰冻三处寒霜漫天的冰冷之感,真是让人恐惧。
白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已经快到地下,她下方停着一辆白色的跑车,看上去挺贵的,这要是砸下去可不得了。
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道将她往上拽,紧跟着人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头,白淽仰头,看到了面色凌厉,下巴线条紧绷,脸色铁青的男人。
现在他悬浮在半空中,黑色的雾气将他们两人包裹起来,他捏着白淽腰的手格外的重,如同铁环一样的将人紧紧锁住。
白淽愕然,他体内的灵力,不是被封印住了吗。
两人很快回到了天台上,才一落脚,男人面色紧绷,没说话,抱着她就往楼下去。
“等等,你听我解释!”白淽叫了声。
顾玖笙抱着她的手用了十分大的力气,薄唇紧抿,身上像是带了无比滔天的怒气,白淽清晰的看得到他身上笼罩的黑色雾气越发浓重,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什么都不想听。”顾玖笙忍着怒火,抱着人站在电梯里。
小白看到这情况,自己慢悠悠的往空中浮动,往东边过去自己回家去了,看这情况,这两人回去可是有的闹腾了。
臣义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天台上,伸手一把拽住小白的尾巴拽了回来。
“你给我等等。”他喘着气靠着墙。
这段时间他灵力不是恢复的太好,刚刚感觉到殿下有危险冲过来,还在半空的时候就看到了人被顾玖笙带回去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乌咪”小白视线慵懒的回头,盯在臣义握着它尾巴的手上。
“殿下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臣义扯着它拽到自己面前。
小白翻了个白眼,安静的回头,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脸上,要是你丫的早点出现,还会折腾成这样吗。
臣义被它一爪子拍蒙了,回过神来小白已经消失在天台上了,想了想他还是跟了上去,刚才战皇抱着殿下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他得去看看,万一控制不住把殿下给掐死了怎么办。
黑色的车子沿着道路往公寓开过去,白淽盯着道路外面不断一闪而过的风景线,顾玖笙现在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两只手却将她抱得死紧,甚至捏的她有点疼。
白淽现在还在震惊当中,顾玖笙现在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灵力,而且,刚才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她捞上来,是不是证明,他身上的封印已经解开了。
“顾玖笙?”白淽叫了声。
这才注意到,抱着她的男人现在有些发抖,像是刚从寒潭底部捞上来一样,身上冷的可怕,白淽摸了摸他,掌心冰冷一片,他额头上冒着冷汗,颤抖无比。
“你先听我说,我不是要自杀,我是有原因的。”白淽用力的将人从自己面前拽出来,捧着他的脸哄道。
他没说话,薄唇紧抿不动,死死的盯着她,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让他现在手脚都透着股无力感。
“你是不是已经用了你身上的灵力很久了?”她开口道。
既然他已经会使用了,那么就肯定是身上的封印已经解开了,而且他刚才运用的十分娴熟无比,恐怕,不像是一个忽然被赋予独特力量的人会有的生疏。
“别离开我”他抱着白淽,语气里透着无比的哀求。
“我求你,别离开我”
一声一声,他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的在恳求,语气中带着格外的受伤和诚恳的哀求。
白淽有种自己伤害了他的感觉,无奈抬手碰了碰鼻子,她的本意只是为了将臣义弄出来,况且有小白在那里,她也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损伤。
只是没想到,顾玖笙会忽然冒出来,也吓了她一大跳。
看着他的样子,白淽有种油然而生的罪恶感,还挺愧疚的,她也不是故意要吓他的,只是情况特殊而已。
“我没想要自杀,你相信我,我只是”白淽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可是你跳下去了,那里是二十层,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男人抱着她,格外的执拗。
他永远都不会想要再承受一遍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感,那种整个世界变成灰白色的感觉,她躺在那里,心脏没有跳动,了无生机,闭着眼睛,像是最精致的瓷娃娃。
可是却不会再对着他笑,或是看着他唤一声夫君,最终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伤痛和了无止境悔恨。
“你说过的会陪我,你跳下去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我要怎么去面对不是吗。”顾玖笙盯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悲凉的笑意,“我给了你自由,可是你却没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既然这样的办法行不通的话,那就用我的方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