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心里堵的慌,这些时日以来,所受的煎熬不比萧弋云少。
可他就是见不得萧弋云的眼尾红:“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就亲你——”
话还没说完,萧弋云主吻了吻李乐唇角。
面对这么主动的萧弋云,李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狗狗眼。
下一瞬,他捏住萧弋云下颔,奉上一记深吻。良久以后,他分开时,唇间还有暧昧的水声。
李乐对萧弋云说:“这才是亲吻,你怎么总学不会呢?”
萧弋云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想了想,再次主动亲吻李乐。不同的是,这一回来的是真正的深吻。
在他想要分开时,被李乐托住后脑,短暂地喘过一口气,又一次出唇齿相依。
李乐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小男孩,怎么样索丿取都嫌不够。
最终,萧弋云败下阵来,别开脸说:“够了。”
李乐用拇指摩挲他润湿的唇角,一笑就露出虎牙:“如果你不投降,我能把你吻缺氧。”
萧弋云又推他一把,又不禁笑出声:“油嘴滑舌的,一直都没变过。”
李乐抱着萧弋云不松手,像一只大型犬般轻嗅他的脖颈:“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在车后面追了很久。”
萧弋云轻拍李乐后背:“我知道,下一次不要那么傻了。那天晚上那么冷,后半夜还飘起了小雪。”
李乐却说:“下一次,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短暂的沉默后,李乐又说:“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李苔和乔语成了。”
“成了?”萧弋云疑惑地微瞪双眼,“是我理解的那种‘成了’吗?”
李乐点头:“是,虽然他们嘴上都不肯承认,事实上,已经□□不离十了。”
萧弋云会心一笑:“这可真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如果李苔搞定了乔语,那么萧弋云就有希望拿到证明精神疾病痊愈的诊断书。
乔语或许不会良心发现,但或许可以“为爱走钢丝”。
李乐对萧弋云说:“你一定要相信,我们都没有放弃你。就算眼前的生活是噩梦,但迟早有一天能醒过来。”
萧弋云紧紧拥抱李乐,眼帘微颤间,眼中就泛起削微的波光:“也正是因为你,我才坚持到了今天。”
“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有办法的。”李乐与他耳语,“你曾经说过,只要活着,总会看见希望。”
“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如果你不在了,我大概会选择和林泽同归于尽吧。”
李乐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萧弋云再割一次腕,或者再吞一次安眠药。如果萧弋云失去生命,他也会疯。
他们正在相拥着说话,突然之间,有人脚步声回荡在洗手间。慢慢地,脚步越走越近——
“谁在里面?”
说话的人声音很年轻,听起来耳生,应该是个陌生人。
萧弋云和李乐挤在一个隔间里,不敢轻易出声。
那人越走越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门一扇接一扇推开:“见鬼了,明明听到说话声……难道大白天闹鬼?”
隔板间里,李乐对萧弋云指指坐便器,示意他站上去。
一个隔间只能出现一双脚,他们两个人四条腿,任谁见了都要以为有PY交易。
萧弋云心领神会,本着做人要有公德心的原则,站上去前还垫了一层抽纸。
一切准备就绪,李乐开始了他的表演:“喂,老张啊,你怎么还没把厕纸送过来?”
萧弋云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李乐冲他挑挑眉,继续自说自话:“什么?你先吃饭去了?快给老子滚过来!”
这就是戏剧学院的无实物表演吗?
萧弋云扶额,看着李乐继续尬演。
下一刻,门外的小青年敲响隔板间的门:“没带纸巾吗?”
李乐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听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嗯……那个,如果你有的话,可不可以借我一张?”
万万没想到,外面的还是一位热心青年,二话不说就把纸巾从下面递进去。
李乐演戏向来演全套:“多谢了。”
就此,小青年终于停止了作死的步伐,转身去往小便池。
萧弋云站在马桶盖上,和李乐面面相觑。
等到外面的人走了,萧弋云才敢出声:“我先出去,你再等几分钟。”
李乐拽住他,又讨来一记吻:“下个月就是新年了,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在泰国旅游。”
再次回想从前,萧弋云只觉得恍如隔世:“如果你不说,我几乎要以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原来,才过去一年吗?”
气氛再度降到冰点,李乐懊恼极了:“我不该提这些事情的……我只是想说,下个月就是新年了,湳姐姐会组织剧组聚餐。到时候,他们会想办法带上你。”
“真的?”对萧弋云来说,只要能走出那间房子,都是值得兴奋的事情。
李乐认真地点点头:“真的,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见面。”
萧弋云再度露出笑容:“如果能行,真是太好了。”
说完话,萧弋云便飞速离开隔板间,走出厕所。谁知,迎面有小青年撞上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萧弋云赶忙道歉:“对不起。”
小青年头一抬,顿时惊呼:“萧老师!”
萧弋云仔细打量他的脸,不记得曾经见过:“请问你是——”
小青年回答:“我是舒旭明,当初在剧院跟你合过影的舞蹈演员。”
这话一说出来,萧弋云终归记起来。
当初在剧院,这个大男孩画着舞台妆,不太看得清楚真容。萧弋云只是依稀记得,林泽曾说过,他与自己有些相像。
想到这里,他不禁仔细打量卸妆后的舒旭明,果真看出一些相似感来。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他不禁在想,幸好这名年轻人与自己不太像,逃过了林泽这一劫。
舒旭明热情地问:“萧老师也来拍戏吗?在哪个剧组?”
萧弋云回过神,冲他笑了笑:“客串而已,在《夜巡者》剧组。”
“那可真是巧了。”舒旭明说,“我在《夜巡者》做特约群演,还有一两句台词呢。”
小舒才十□□岁,带着少年人特有热忱与天真,眼中总是满含希望。
萧弋云很羡慕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十□□岁的时光。那时候,他刚考入国内一流的艺术类学府,父母也都健在,人生都像旭日般光明而灿烂。 萧弋云唯一希望的是,舒旭明离林泽远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相见。
否则,谁知道林泽疯起来,会不会再毁掉第二个人的人生呢?
他们才简单地聊过几句,助理便急匆匆走过来,看见萧弋云的瞬间,终于舒一口气。
助理连忙说:“萧老师,林总刚刚来过电话,听说您还没有吃午饭,特别担心。”
萧弋云冷淡地问他:“一顿饭而已,也用得上向林先生汇报,让他操心吗?”
助理总觉得,萧弋云对林泽很是反感:“这个……这个嘛,林总也是关心您呀。”
萧弋云讽刺地笑了:“关心?原来这叫关心。”
助理尴尬有无奈地告诉他:“林总还说,如果您不能按时吃饭,或许就不能再出来。还有,我们的工作也……”
听闻助理的话,萧弋云终于收敛了针锋相对的态度:“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害你们丢工作。”
他们一步不离地跟着,只是做好份内的工作而已。他们又不知道真相,都被林泽的谎言所欺骗。
萧弋云叹了一口气,对助理说:“回去吃饭。”
助理这才安心,高薪的工作总算是保住了:“原来的那一份已经凉了,林先生又让人给送了新的来。”
舒旭明目睹此情此景,说不羡慕是假的,自言自语道:“被人当宝贝捧着,好福气啊~”
萧弋云脾气温和,对谁都好,唯独对林总和林总派来的人不假辞色。
舒旭明隐约嗅到一点不寻常的气息,继续自说自话:“难道富豪就喜欢别人对他爱答不理……这不是贱得慌吗?啧,想不明白。”
直到萧弋云走远了,舒旭明才想起来一件大事:“糟了,手机还丢在厕所里,别被人偷走了!”
一部1000多块的手机,是穷学生舒旭明一个月的生活费,万一丢了,可谓损失惨重。
好在手机还稳稳当当地放在洗手台上,他赶忙收进口袋,嘀咕道:“刚才就记得送纸了,自己手机都忘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