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乃喵[穿书](37)

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为首的村长跑得气喘吁吁,直接冲我跑过来,声音还没出,膝盖骨先弯下,“啪”得跪在我跟前。

“仙人,清受我一拜。”

我往后退了三步,身后的白豆皮们也被吓得连连往后缩,全是一头雾水。

村长身后的村民也纷纷跪下,朝着我和华火的方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这是…”大师叔看不是拜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黯然,“这又是何苦。”

“不苦不苦。”村长连连摇头,“我啊,和村子里的村民们,商议着给你们二人起香火。”

“哪两个人?”华火怀疑自己听错了,从我身后站过来。

“就是您和这位仙女啊。”

听见仙女这两个字,我这老人家天灵盖连同着太阳穴一起作痛。

“什么又叫做起香火?”华火问道。

“就是——就是、”村长笑道,“我和村民们准备给你们两个人起一个庙,摆上你们二人的雕像,祖祖辈辈的传下去,绵延香火。”

我听到这儿,也是一愣。

华火摇手。“这就不必了吧…”

“哪里不必啊。这当然得一定,你们两位是真天人,救了我们村庄,又能起死复生,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筑好庙!”

他们的声音逐渐模糊在我的耳旁。

万年前,世人利用我的恩赐治好了黄河洪水,给我起了庙。

这一次,我没了恩赐,却又在差不多时刻给我起庙。

我抬起头,看向天。

可真是一个好轮回。

☆、婚约

村民说筑庙这件事,我原生以为只是说来玩玩,哄哄我和小猫崽。

没想到半个月后,村长带着系着红绸的木牌登上洛阳山,说这是挂在庙宇上的檀香牌,用来镇妖邪。

木牌上一共两行字。

“左一行华火,右一行莫狂澜。”华火沉声说道,声音和门外竹管里流水声融在一起。

“你又知道了。”这木牌子他还没瞧见,却说出了上面的字,“你怎么知道的?”

他负手转身。“猜得罢了。”

如若他的唇角没有那般刻意地勾起,我怕是都要信了。

这小猫崽确实有些玄乎,有些时候,有些事,他仿若真的能抢先在发生前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就譬如上次暮悲花入我身,我总觉得他是能知道暮悲花接下来有何举动,这才那般不慌不忙。

又譬如我曾经只不过浅浅跟他提了往昔的事,他却表现得如同已然经历过般,能顺着脉络猜度我的心意。

他昨晚竟还问我。

“莫狂澜…你这般惆怅,是不是在想你那梨子师父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我一个万年的老鬼怪,城府难道就这么浅,让他一个二十一的小娃娃直接能看穿?

我捏着手中冰凉的木牌,只觉得荒诞。

“莫狂澜…你说,我们还活着呢,就有了庙,如果以后死了,他们是不是要给我们建个皇宫。”他从我的手上接过木牌,用手指在刻字上摩挲。

“你若是想要皇宫,为师现在就可以给你抢过来。”我看着他用手指在我名讳的刻字上来回蹭,像是下定心思要把我的名讳磨平。

“这…”他抬眼,“这大可不必…君…不夺人所好。”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把君子两字从嗓子眼儿吞下去,硬是没吐出来。

“为师没给你开玩笑。”我站起身,“掐指一算,也该到皇城孽缘之时。”

“什么皇城?什么孽缘?”

他还想问,门外传来三师姐的脚步声。

能听出这是三师姐的脚步声,其实半点都不困难——女子脚步声轻浮,来时轻快,到了我房门外,反而慢下来。

不用看,就知道三师姐正耸着肩整理她的衣裳和仪容。

不为别的,就为我身旁这位祸水。

“小师妹…”她从门缝中探出身,脚没进来,发辫先进来,明知故问道,“原来这位小兄弟也在…”

华火没看她,依旧站在原处看手上的小破木牌子。

也不知道他这么出神地看着,是不是想用眼神在檀木的正中央烧出个洞来。

“三师姐所来为何事?”

“这位小兄弟…难道他就住在你的屋子里?”三师姐答非所问,神情还有些着急。

“隔壁还有间小屋子。”我隐讳地说道,没有提起我每晚会揽着化为猫的小火花同眠。

若是三师姐承受不住,当场晕厥在眼前,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哦…是这样…”三师姐送了好大一口气,“是这样,师父喊我来给你送个东西,让你下山。”

她从袖间掏出一张灰红色的信纸,怎么看怎么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过年赴宴的帖子呢。

我接过来,还真是帖子,只不过赴的不是过年的宴席,而是皇城深处的鸿门宴。

我打开信纸,上面用晕染而开的墨水沾在指尖,一看就是琴瑟刚写不久。

“迷途我徒…”三师姐站在我身后,开始念信纸上的字。“早过及笄之年,当入婚年,为师为长辈,为你在紫宫之内寻了婚约,皇城之中,‘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其中一位姓景名飞宇者乃当今圣上四皇子,比你年长两岁,容貌、品性皆是睥睨无双,可成良缘。”

“今日下山,便有人来接你,去赴皇城之宴。”

三师妹念到后头,声音颤抖得跟二胡有的一比,眼睛睁得就像要吃了手中的信纸般。“小师妹,你要嫁人了?还是四王爷?”

三师姐可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个小她好几岁的师妹,还能赶在她前头被师父指婚,她掐着信纸的手指盖儿发白。

她这句话说得尤为大声,不仅惊起了窗外的飞鸟,我身后的华火也豁然抬头。

他手上“咔哒”一声,檀木的牌子直接在他的手中碎成了两半,不仅如此——

“华火,你手上着火了!”三师姐喊道,“烧起来了。”

木牌在他的手上烧成了灰,顶端系着的红色绸子被烧断,化成两段黑灰色,躺落在地上。

“谁要嫁人?”

小火花说这话时,也许是神情过于凶狠了些。

吓得平日里仰慕他的三师姐都忙不迭往后退了三步,不敢出声。

流水光阴急,浮云富贵迟。

洛阳派的诸位师兄送我下山,神情一个比一个夸张,就连平日里在外山打杂的弟子们也纷纷跑来围观。

“这就是掌门收的小师妹么?我记得她前三年都在外山打杂来着,怎么上个月下了趟山,反而攀上了个好姻缘?”

“听说她下山收妖,救了一整个村庄,师叔没有做到的事情被她做成了,山民们给她筑了个庙,且上报朝廷。”

“是啊,事迹惊动了朝廷,史官还说要将这事迹载入民间史说呢。”

听到史册这两个字,我倒是想到了之前随手翻阅的史册,万年之间,无论是哪朝那代,《恶人篇》中,首当其冲得必得提到我的名讳。

‘莫狂澜’三个字贯穿文章头尾,其间裹挟的都是骂人的飞沫之词,有的把我比成阎王身后的恶鬼,有的把我拟成杀人于无形之间的瘟疫。

我平日里闲了,就喜欢翻翻这些之乎者也的史册,别的不说,就冲史官们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我也得好好学学。

都说术业有专攻,要我说,就连骂人,也算是项本事。

可惜我是个粗鬼,相较之下,我还是觉得动手比骂人容易多了,若是被打之人不服,你就多刺他一血口子。

什么时候刺到他唇色苍白没了气力倔,什么时候就是个头。

“莫狂澜,你着什么歪理,要是被你打的人心里不服,他大可以回去好好养伤,在家里躲着骂你。”华火坐在车厢对面,嘴里叼着根暮悲花给他的花茎。

说了半天,我有些口干舌燥,伸出手舀了一勺绿豆汤喝。

这皇城的车厢就是与众不同,不仅宽敞,而且还在角落上盛着香炉,袅袅的烟卷成长条,由细到粗往上飘。

一直飘到车顶的罩灯上,熏着只露出一个缝隙的纸灯罩。

“他在家里骂他的,只要不要凑到我跟前,惹我不快,我管他——”我抿了一口绿豆汤,“哪怕他从早上骂到晚上,那是他的事,也只是他的不快。”

“这也是,一天到晚活在对别人的不满中,确实煎熬。”华火点头,“那若是他不知好歹,非得叫嚣到你的跟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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