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的花灼灼点点头,得出结论:“唔,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这话花灼灼可不是乱说的。美人在骨不在皮,以前的慕期如脱尘的尤物,让人望一眼足以被惊艳。但现在,不仅是在形的方面,那种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冷傲与矜贵更是为整个人注入了灵魂般,将容貌的昳丽衬得淋漓尽致,像是完成了形与灵的真正融合。
花灼灼身为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美色也是自愧不如。欣赏归欣赏,朝夕相处的人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还是让她警惕起来。
而被夸赞的慕期脸更红了,站起身,将衣袍上压出的一处褶皱抚平,正了正衣襟,想去开门。
花灼灼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你还记得自己在床板下藏的书叫什么吗?”
慕期一愣,羞郝的情绪被打散了。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在怀疑自己有什么问题。
转过身没急着开门,慕期对面色凝重、一直盯着他的花灼灼认真说道:“是我,你不必有所怀疑。这世间,除非我甘愿,否则没人能够夺我的舍。”
“......”花灼灼一言难尽的回望过去。慕期跟她混了这么久,为什么她身上别的优点都没学会,这唬人的本事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那你就说说那本被你藏在床板下的话本叫什么?”
慕期有些羞于启齿,但还是小小声地回道:“冷面神君和他的小娇妻。”
“上次我给你看的艳书写了什么内容?”
提到艳书,慕期的小脸又不自觉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半晌吼道:“这有什么要紧的吗?”
哦,还是那个一被挑逗就会跳脚的慕期。花灼灼这下放心了。
两人磨磨蹭蹭到演武台那边,团战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好在他们虽然记在万仙门下,其实只是个凑数的,并不需要真的上台。
“打他,左边!左边!哎呀!”看着自家弟子被捶翻了,贤旌急得跺脚。这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万仙门啊!否则风翊那厮铁定会在他面前炫耀,到时候他的老脸往哪放?
风翊也不承多让,叉着腰、扯着嗓子对台上暂时处于优势地位的万仙门弟子喊道:“打得好!快,给他个崩天锤!”
被自家长老喊到心累的万仙门弟子:“......”风翊长老,您怕是忘了咱们是剑修,不会使锤子。
团战是一个宗门对另一个宗门,也可以称为混战。每个宗门都可选择让十名弟子组成一个团队出战,这比试的不仅是宗门弟子个人的修为高低,更重视的是团队精神,也是宗门弟子间团结协作的精神。
漫漫修仙途,既然大家拜入了同一个宗门,那就该视彼此为手足,互信互助。这也是仙门大比制定团战这个项目的初衷。
贤旌与风翊那叉腰唾沫横飞的指点江山的画面,简直是没眼看。仙灵派、天机门和五盟门的长老都无声叹了口气,将目光从恨不得亲自上台干一架的二人身上移开。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幼稚!就不能向他们好好学学?
被吐槽幼稚的贤旌与风翊没一点自觉,依旧兴致高涨,直到这两个宗门的弟子分出胜负才不甘心的作罢。
最后团战夺得第一的是仙灵派,其次是天机门。与脸都绿了的贤旌不同,虽然惜败,但风翊还是笑呵呵的。反正他们万仙门压在玄天宗之上就可以了,名次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一天团战结束即将散场的时候,花灼灼飞身上了比武台,高声道:“诸位且留步。”
第28章 败露
被叫住的众人停下了脚步,望向比武台,原来是万仙门那个出其不意夺得剑术第一的小弟子。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昨天还没切磋过瘾,想要一人单挑各宗门?
不知众人的心中所想,花灼灼挺直腰杆站立于台中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玩味般开口道:“请诸位留下,是希望晚辈与仙灵派这位花灼灼花仙子对峙时,大家能够做个见证。这位花仙子?请。”说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见证?难道又有什么秘辛要被爆出来了吗?各宗门弟子离去的脚步停得很快,赶紧调转头往比武台那边围拢,生怕自己抢不到吃瓜的最佳位置。这当面吃瓜就是爽啊,什么都能尽收眼底。
在大家排排站,摆好八卦的专用表情,直勾勾盯着仙灵派那边时,苏画连勉强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就知道会出事的!这系统自昨夜去探查情况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任她怎么呼唤也没有动静。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画推脱不得,只能咬牙慢慢挪到比武台上。虽然心中慌乱不已,但是面上强装镇定,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嗫嚅了几下,怯弱的轻声问道:“不知这位仙子有何指教?”
属于自己的这张脸摆出这副梨花带雨的柔弱表情,真是让人膈应。花灼灼围着苏画绕了一圈,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开口道:“我一直都好奇,一个人的脸皮到底要有多厚,才能够心安理得的霸占别人的一切,还为自己拙劣的掩饰手段沾沾自喜?”
苏画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个人果然是花灼灼!她来找自己报仇了!
当着众人的面,苏画怎么可能承认这些?这要是承认了,她就完了!于是靠着精湛的演技迅速红了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欲泫若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果真不知?看来你这人不仅脸皮厚,连记性也不太好。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六年前,在花灼灼离开万仙门回仙灵派的途中,你带着一个自称为系统的东西从天而降,引开了玉虚真人,强行将人夺了舍。怎么,敢做不敢认么?”花灼灼边说边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听到这惊天秘闻,台下的众人有错愕,有震惊,也有质疑。好在大家都还比较理智,没有立马叫嚣着什么不可能之类的。
“不可能!”
哦,被迷得晕头转向的那个玄天宗弟子沐白除外。
骤然听到别人对自己心仪的女子近乎狠厉的指责,沐白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想也不想,马上开口替人辩解道:“你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灼灼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下这等恶毒的事情!还有,假使她真的做了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亲眼所见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不仅亲眼所见,我可是受害者呢!”花灼灼说着,面容开始发生变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逐渐美艳动人起来。再一看,那可不就是与花灼灼花仙子一般无二的脸吗?
两个容貌一样的人并立站在台上。长相相同,但气质却截然相反。一个柔弱如拂柳,而另一个张扬得如同一团烈火。
吃瓜的众人都大惊,跟别提坚信苏画是无辜的沐白了。
当然,也有不吃惊的。花天域与玉虚只有满满的激动与喜悦,而盛奕与慕期更是淡定,连眼皮子都没抽一下。
刚知晓这个爆炸性消息的风翊稳了稳心神,才忍住不让自己露出太夸张的表情。再一瞄平日里与花灼灼走得极近的慕期,果然这小子早就知道了!再一看面色平静的盛奕,嚯,敢情自己知道的最晚!
好哇,花灼灼这个熊孩子!他就说这闲不住就爱到处折腾的劲儿怎么似曾相识?
六年前这小崽子初次到万仙门的时候,就将他散养的那只仙鹤的毛都撸秃了。这好不容易长了回来,六年后又碰上了这撸毛的贼手。难怪那只仙鹤整日缩在自己的窝里唧唧唧的叫,不吃不喝也不睡,整只鹤瘦了一大圈,怕是被自己的秃毛丑到抑郁了。
揪着小本本翻完旧账的风翊又感到一丢丢心酸。难道他就那么不可靠?这种大事就不能先跟他通通气,他好帮着做点什么呀。现在这样干巴巴看着,总有点不是滋味。
将众人的异样都尽收眼底,花灼灼收回视线。看着直到这个时候还梗着脖子不认帐的苏画,轻松笑道:“现在,我可是要取回自己的东西了。你准备好了吗?”
感受到魂魄被拉扯,离魂的阵痛不断传来,苏画再也顾不得扮什么柔弱了,高声尖叫道:“父亲、师尊救我!”声音之尖锐、表情之扭曲,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原先端庄、温和的形象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