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那地坤见白九歌反而没有立刻起身,他蜷缩着身子在地上蹭了蹭,往白九歌腿边过来,“帮帮我……”
“瞧见吗,地坤就是这样儿……”有人唏嘘不已,“身体本能……”
白九歌一时无措,求助地望向萧寒,“怎么办,放着他不管吗?这地坤长得也俊俏,要不,您行行好,咬他一口,临时标记?”
萧寒冷眼凝视过来,“白九歌,闹着玩也要有限度。”
“我开玩笑的。”白九歌伸手把那地坤给撂倒了,然后招呼茶馆老板安排人把这地坤送回头房间去。
两个人从茶馆出来,萧寒道:“晚饭先欠着,我先回去了。”
“哎,因为我没有带钱吗?”
萧寒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你说呢?”
他大手一挥,利刃出鞘,他御剑而去,头也没回。
白九歌望着夜空里消失的红色灵光,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是生气了吗?”
此时,茶馆后院,白陌轩正拿着白九歌的钱袋子给那几个天乾和方才的小地坤,还有一应群众演员分钱。
“公子,就给这么少啊,我为了演逼真,衣服都脱了一大半!”那地坤不满意地直跳脚。
“这些已经够多了,可不比你沿街卖小玩意赚得多吗?”白陌轩翻了个白眼,将一锭银子扔给他。
白陌轩打发了他们,屁颠屁颠地从后院出来,却看到编剧·导演·大师兄·白九歌站在街头对着夜空发呆。
他凑过去,瞧见白九歌愁眉苦脸,忙关切道,“师兄,他们戏演得不好吗?怎么没见萧宗主?”
“演得倒是没问题……我忘了让你给我留点银子了,说好请萧寒吃饭,结果没带钱。”白九歌握着钱包,不放心地问道,“你说,萧寒应该不会知道这是演戏吧?”
白陌轩思忖一刻,摇摇头,“不应该知道吧,又没有人告诉他,难道他猜的出来?”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眼下人家已经走了。”比起来安排人演戏给萧寒,白九歌更后悔直接开口让萧寒临时标记那地坤。
“要我说,萧宗主是要脸面的人,毕竟一宗之主,断然不会轻易去标记哪个地坤,师兄,你那话不该说。让那些人演戏,不就是为了让萧宗主知道地坤出门在外不安全,即使有冷香丸控制情潮,也不安全吗……”
白九歌又叹了口气,他拍了拍白陌轩的肩膀,悔不当初,“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口问了,连你都知道萧寒绝对不会那么干……”
“如果萧宗主真咬了那家伙一口,我是说如果,虽然我觉得没有可能……”白陌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怎么办?”
白九歌一愣,他望着夜空,那黑漆漆的夜空连一轮月亮都没有,他放空好半晌,悠悠自言自语道:“我会很生气,然后臭骂他一顿吧。”
“没事,萧宗主不会那么做,那地坤再有姿色也不配。”
白九歌心里有点乱,他跟着白陌轩回白家去,一路上胡乱想了些,全都是萧寒那张美如春晓之花的绝世容颜,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第7章
宴会结束后,影帝白回到酒店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猛地一下拉开落地窗帘。都市夜晚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纷纷细雨,咸湿土腥的水蒸气带着彻骨的寒意,猛地一下子浸入到了他的骨髓里。
那烟酒气和脂粉气所构成的虚无的热切,好像一团轻浮而空虚的气体一样,在如水的夜风中猛地消散开来了。
他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就好像独自一人站在了这座城市的虚空,彻骨的空虚和孤寂就好像涨潮时的海水,迅速而彻底的淹没了他。
一开始那感觉就仿佛附骨之疽,后来渐渐的就缠绵于心血骨髓,自始至终折磨着他的心肺 。
名气和声望,权力和地位,荣华和富贵。铁粉路粉黑粉还有吃瓜群众,日日都围观着他的生活,给予他好的和坏的关心。
他拥有一切,然而孤独并没有因此舍弃他。
他在临睡前还期望自己可以有一段属于他自己的奇遇,有一个完全不用伪装的生活,有一个像影视作品里一样的情感。
当他合上书睡着了,他偏偏就到了这样一个世界……
古代人的生活对于影帝白来说太煎熬了:晚上屋子里只能烛火照明就算了,问题是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带劲的娱乐项目。
有的弟子做完晚课,练完工早早地就去睡觉了。
白九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以前就习惯熬夜,如今睡不着更多地是因为他在陌生床上陌生环境睡不安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越回去,大既然睡着了穿越过来的,那是不是睡着了就能穿回去?
白九歌翻来覆去,他其实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回去 。
在那边的世界,他功成名就没错,只是每次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俯瞰城市灯光璀璨的夜晚,自己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如果他不回去,牵挂他的也只有朋友和粉丝,可是他们,谁不是离得了他活不下去的?
虽然中国娱乐圈新人更迭换代没有韩国那边迅速,但到底也不过是弹指一挥,大红大紫之后,也就那样了。
活到了四十岁还单身狗的影帝,来这里穿越成了十七八的少年,想想也不亏,更何况还是修仙之人,容貌身段和他一模一样,就连皮肤上几颗黑痣,黑痣的位置,也都是毫无差别。
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既然有一个他,那原来的“白九歌”呢?而其他人却不是现实世界里他认识的或者见过的……
他思来想去,其实想留下来,更多原因是,萧寒。
也不知道他连晚饭都没自己吃就离开,到底是为何。
白九歌将那场群演参与的戏份又回忆了一番,他还是觉得后悔。
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想来这一出……
夜色渐渐深沉了,白九歌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一夜醒来好几次,一有风吹草动就醒,醒过来先确认自己身在何处。
这种不安稳,一方面是因为在白家没有安全感,一方面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梦里就穿越了。
白九歌第二天整个人都恹恹地没有精神,他早餐胡乱吃了点,那清淡的菜根本咽不下去。
磨磨蹭蹭地挨过了一个时辰,白云涧过来叫他道:“师兄,我调查出来了,那个白溪是和医修白北然联手把你的冷香丸给掉包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子,“这是白北然做的,地坤吃了不仅不会抑制情潮,反而会激化。”
“你说那个白北然?”白九歌装作惊讶,“他和我不是好友吗,怎么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白云涧叹息一声说道。
白九歌摸着心口,摇了摇头,“都怪我,一点警惕也没有,我对他那么好,谁想到他竟然要害我?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说只是嫉妒你的修为,毕竟他修炼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而你年纪轻轻却修为远在他之上。”白云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白九歌纳闷道,想原著里那白北然也就这点招数啊,难不成不止这一点伎俩?
白云涧迟疑着,缓缓说道:“他让白溪在你每日的茶水里放了无色无味的药,如果长期服用,在修炼的时候会伤及心脉,严重了会走火入魔……”
白云涧打量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看来没事,你体内灵力雄厚,大概那药功效没到损伤心脉的地步。”
白九歌将手腕子从他手里抽出来,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谢谢你,这事多亏了你,白溪和白北然伤人证据确凿,不妨等师父出关,一并收拾了,先关押起来,每日也不必送饭了,就清水即可。”
白云涧笑道:“那也便宜了他俩。”
“你想如何?”白九歌知道这白云涧是心狠手辣之人,而此番对付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妨由着他,就说道,“随你处置,别留话柄,等师父出关,还要活的。”
白云涧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白九歌也不愿意和他虚与委蛇,他心情不好,敷衍了几句将白云涧打发了,自然躲去无人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