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知道这两条讯息以后。
握着手机的手指，悄然紧了下。
后座上的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出情绪。
……
宋葭能成为一名医生。
是意料之外的。
程也记得，打初中的时候开始，宋葭最怕的就是打针。
一提到医生，她都精神恐惧。
可是人生就是一个很奇妙的旅程。
当初那个连医院都要他连哄带骗甚至不惜牺牲色相才能带进来的小女孩。
一转眼。
就成了名声赫赫的首席医生。
她的变化真的很大。
就好像……她对他的感情一样。
说变。
就变了。
程也似乎对她憎恨地更深了。
然而……
他不知道。
三年前的宋葭，经历了什么。
才会那样狠心地把他丢下。
……
第二天。
“宋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
宋葭被手机连环call打醒了。
她迷糊着摸过手机接起来的时候，人还是半梦半醒的。
“怎么了？主任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宋葭一听声音。
才知道是第二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打来的电话。
“是这样子的啊宋医生……”
“叫我小宋就好了。”
“好的，小宋啊……医院今天一大早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是临时车祸，虽然伤的不是很重，但是因为伤口失血过多，奇怪的是我们怎么用药他的血液都很难凝固。化验单也出来了，还是罕见的HB血型，有点棘手。我记得宋医生在这方面是颇有造诣的，能不能麻烦宋医生现在过来一趟？”
宋葭一听。
整个人都精神了。
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她记得。
程也也是这种罕见的HB血型。
她忙起身，迅速洗漱了下，便匆匆往医院去了。
……
第32章 她的梦碎了
一路上。
宋葭都有些心神不宁。
脑海里环绕着都是程也的血型问题。
当年，程也为了他净身出户，去做大巴司机，做修理工，还在厂里当过工人。
结果不小心在修理的时候把手给烫伤了。
冒血水不止。
最后送去医院急救。
还是程家的家人出面，才直接八百里加急从国外整来的罕见性血库。
救回了程也一命。
那一次，真的把她吓得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想到这。
宋葭又加速了。
虽然她也知道，程也现在可能还在C城打比赛。
根本不会出现在帝都。
可是她还是担心的要命。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喇叭响按的一路未停。
遭到了好几个车主的破骂。
但是人家一看卧槽？开的最新款大奔也就算了。
他娘的还是个绝世美女。
谁还去骂啊。
让路都来不及。
就连交jing都差点被美色给耽误了。
愣是没有罚她一分一毫。
宋葭一路飞驰，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第二人民医院。
美女总是过度引人注意的。
尤其还是这种身材又爆好，长得还肤白貌美大长腿的。
脸蛋只有他们一半大。
宋葭快速停好车，往急诊部门走的时候。
几乎和她擦肩而过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朝着她看。
“咱们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大一个美女了？”
“我草？天仙下凡了？”
“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你们还不知道啊？咱们医院和第一医院抢人，抢到了呢！这位可是海归！妥妥的国际首席外科医生！叫宋葭！你们去看百度百科！都有她的解说！好几页呢！”
“奈何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现实里真的存在的？这种白富美还是个天才？”
“你看咱们骨科的那一群医生，眼睛都看直了……”
“别说骨科的医生了，是所有的男性好吗？”
“有一说一，我是女生我也爱看美女。”
宋葭走路跟带风似的。
啥也没听进去。
直奔三楼的手术室。
连楼梯都是两三阶地踩着走的。
没一会儿。
人就到了。
主治医生立马迎了上来。
宋葭直接问了护士哪里换手术服，匆匆忙忙地在那边换衣服边咨询。
“现在是什么情况？”
“抱歉……宋医生……病人已经……”
宋葭穿衣服的动作犹如被石化。
整个人僵住了。
“什、什么？”
“病人有轻微的哮喘，刚才手术中没忍住大咳嗽，血管的承压能力不够，直接血崩了……”
“刚才已经通知家属死亡的消息了。”
……
血崩了。
死亡的消息。
当这几个字犹如重磅炸弹一样落入宋葭耳朵里的时候。
连带着轻微哮喘这个病例都变得格外刺耳。
程也也有一点点哮喘的毛病……
不……
不会的……
他不在这里。
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身为医生，见多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要做到对这样的人和事，都要非常淡然处之。
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连主任都看出来了。
宋葭的手在抖。
脸色都在一寸寸地发白……
“主任……我……我可以问一下……那个死者……姓什么吗？”
主任眉头也是紧锁的。
回忆了下。
和她郑重且严肃地说：“姓陈。”
刹那间。
宋葭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
连脚跟都站立不稳。
四肢百骸瞬间传来的无力感袭卷整个五脏六腑。
她难以置信。
甚至再度确认了一遍，“姓程？主任，您确定吗？”
主任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但是到底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确定。”
宋葭的灵魂连带着躯体。
如遭雷击。
……
“我跟你们说个八卦，太劲爆了！”
“什么什么啊！快说！”
“记得今天刚来的那个美女医生吧？说是什么首席医师，那肯定是技术和考验能力都是一流的啊！”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家伙今天来上班的第一天！就晕倒了！”
护士包括医生的科室里。
几乎都在议论宋葭。
八卦到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
尤其还是这种第一天就夺走了一大片男医生芳心的女医生。
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大有人在。
“笑死了，这算是什么职业修养啊？遇到个病人就晕倒，那以后见血了还不得直接当场休克啊！”
“美女花瓶中看不中用吧？”
“我看啊，别什么海归了，谁知道是怎么拿来的名号呢。”
“也别太揣测了吧，人家都晕倒了，不至于说的这么难听。”
“有么？我们不是就事论事吗？”
“少八卦，多干事，作为医院的一员，我们有责任维护救死扶伤的崇尚使命和医生的刚正尊严，而不是在这里指指点点，有本事你也去整一个首席医生的荣誉称号。”
护士长突然发言。
整个科室顿时鸦雀无声了。
领导面前，谁还敢作威作福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眼色。
……
宋葭刚来上班第一天就晕倒的消息。
没一会儿就几乎在整个二院传开了。
彼时。
宋葭还躺在病床上输液。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尽数是程也的脸。
他饱含戾气的眼睛……
他掐着她的脖子说：宋葭，怎么，不记得我了吗？当年，你折断我一只手的时候，可比现在要无情多了！
她想起来了。
是那个包厢里的小年轻。
她还打了他一巴掌。
最后让人折断了他的一只手。
把他像废狗一样，丢了出去。
后来。
他又把她锁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把她的四肢全部绑了起来。
像囚徒一样。
禁脔一样。
他每天都来喂她吃饭，喂她喝水。
每天都给她擦身子。
给她换上好看的衣服。
她的房间里是整片整片的蔷薇花。
红地像血液一样。
刺眼。
她说他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