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学家(9)

作者:霍知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越家找人查了很久,甚至借了「东吴」的主动援手势力,依旧什么也没查到。

越辞山回过神,转动轮椅沉默地回去,没去卧室,直接去了书房。

池舟大概考虑到他目不能视,给他的芯片里都是音频。

越辞山戴着耳机,一直从午后听到傍晚,一遍遍地重复。

贵族赵家、周家;更久远、地位更为稳固的那位勋贵,皇室、家族、军方。

暗中撺掇、急功近利、因恨生意;见不得人的秘密、发现、灭口与隐瞒。

各方势力因为利益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他和长姐只不过是里面两颗不那么幸运的棋子。

不,他大概比姐姐要稍微幸运一点。

越辞山叹了口气,把那个又小又薄的芯片销毁。

东吴既然已经决定出手了,越家在这方面的能力远远不及。

这些事隐瞒多年也终是要被翻出来,在里面掺过一脚的那些人,这次大概一个也逃不了。

长姐安息多年,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事的真相告诉父母了。

人死不能复生。

让他们以为女儿是死在救人的战场上,总比无辜枉死在阴谋中要安心一些。

人死不能复生。

越辞山又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句话。

他听到季慕醒来叫他的声音,于是转动轮椅出去,往卧室去了。

他们仍然住在越家,很少出门,大多只是在附近散步,往返于主宅和偏宅之间。

季慕慢慢从恐惧中缓过来,他们又恢复了跟从前一样的相处。

越辞山觉得自己哄人的能力越来越熟练,听到季慕生气摔东西时,从前那种隐隐的无奈与头疼也没有了,只觉得好笑。

等到月末,他们全家人在一起吃饭时,季慕身体不舒服没有跟过来,留在卧室睡觉,越辞山便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来喝了杯茶,跟父母交谈了一会儿。

父亲提及的话语中,说是不久前军方不知什么原因,直接对皇室发难,将包括周家在内的一众贵族告上了议事厅。

一区、二区和七区的总司令当着王与王后的面,解下肩章,扔掉军帽,要求他们处死部分贵族及其麾下党羽。

什么时候下处决令,他们什么时候回军区复职。

越辞山听完,笑了笑没说话。

东吴在这之前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那个冰冷冷没什么感情的继承人问他,需不需要把当年杀死越顾水、以及这次在利益博弈中一手策划他们车祸的人带过来,让他亲手解决。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们来做就好。

然后抽时间去了趟墓园,在越顾水的墓碑前放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写在纸上,烧给她看了。

越辞山又沉默地陪她坐了会,摸摸口袋里季慕的照片,又摸摸自己茫然一片黑暗的眼睛,说,姐姐,我是不是……还可以有机会的。

是的宝贝,你的机会正在路上,下章就到了。

第11章 情欲(1)

越辞山从正宅回来时,在楼下已经觉察到不对了。

信息素从屋子里溢出一点来,隐隐约约缠在他鼻尖,而他很清楚地知道此刻他并不是在梦中。

柑橘的味道。

季慕结束分化期,发情了。

难怪他最近总是说不舒服。

他立刻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转动轮椅要进入电梯的动作于是僵在原地。

越辞山进退两难。

上去?他承认自己已经动摇的心思,但仍然难以接受不留退路地标记omega,他会后悔的。

他希望他后悔,又害怕他会后悔,难以抑制自己本能的欲望,所以道貌岸然地纵容他又不愿孤注一掷地标记他。

况且……况且就算是决定标记,时机也不应该是现在。

他们之间还没有表白,没有心意相通,只有一个空空的联姻名头。

出去?去拿早早备好的抑制剂,分化期结束只是非完全发情,一般一天就会结束,给他打一支短效的抑制剂,让他睡一觉就能过去了。

问题是季慕会乖乖听话让他注射吗?他从来摸不透季慕的心思,他看不到,万一季慕挣扎,针头伤到他怎么办?越辞山在困境中如临大敌,短短几分钟满身是汗。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骤然升高,楼上卧室传出一声剧烈的重响,跟平日里季慕发脾气摔东西时的小打小闹全然不同。

越辞山猛地回过神,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有些急切地进了电梯,摸索着按下二楼的按钮。

倒的是什么?他不敢想,转动轮椅的手青筋暴起,用力到有些发抖。

为什么使不上力?右手为什么使不上力!他从爆炸火灾后醒来,右手肌腱断掉又重接,拿不起重物,控制不了技巧精细的琴键时他都没有这么恨过。

他靠着记忆狼狈地摸到卧室门前,门关着,他握住把手一推就开了,铺天盖地的柑橘气息扑面而来,把他整个人裹在里面。

“季慕?季慕?说话!季慕!”他听到细微的呻吟,被子还是枕头落在地上,omega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接着温热的身子贴进他怀里,急切的亲吻混着信息素的味道落在他脸上和颈侧,夹杂着委屈的低喃:“越辞山,我难受……越辞山……”他勉强按住在他怀里乱动的季慕,摸索着捏住他下巴问他:“什么倒了?摔哪儿了?”季慕小声地哼哼:“电视……找你没找到,难受……”越辞山松了口气,推动轮椅到床边,把怀里的人抱起来往床上放,迟疑地跟他商量:“我去给你拿抑制剂……好不好?打完就不难受了。”

怀里热挣扎的幅度瞬间增大,他几乎都按不住季慕,只听到他骤然拔高声音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不愿意标记我吗?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越辞山!我分化期结束了!你还要找什么借口?!”“我知道,我知道……”他勉强按住他哄,从来不知道发情期的omega挣扎起来力道这么重。

“你……omega发情期太容易冲动了,你冷静一点。”

“我他妈冲动可我没烧糊涂!我知道要标记我的alpha是谁,越辞山……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季慕的声音和挣扎力度一同弱下去,他听到低低的哭声。

他沉默地坐着,他做不到,连道歉都没办法开口,只能听着他的omega伤心地哭。

大脑里一片空白,那些曾经寻死的冰冷,无望的恨意,喜爱的退却,难过的不忍,他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才知道omega哭起来原来可以这么伤心,而他正是这伤心的源头,正因为不敢回应,所以不论怎样都减弱不了他的难过。

对不起,不要哭了。

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是一个卑劣又消沉的残疾alpha呢。

我这么不好,我还让你难过。

季慕的哭声慢慢弱下去,他维持那个坐着不敢动的姿势已经僵硬了。

他听到季慕把哭腔收拾好,平静,冷静,绷着嗓子开口问他,尾音还有些祈求般的上扬:“你确定不愿意操我,是么。”

他艰难地点头。

想抬手去安慰地碰碰他的肩膀,却连开口纠正他平时不会说出的字眼都无力。

“好。”

季慕推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从床上下来推动他的轮椅。

他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了,赶忙回头叮嘱:“我请别人帮你把抑制剂送过来。”

他不知道季慕愿不愿意要,为时一天的非完全发情期,不使用抑制剂omega自己也能度过,只是会略微难捱一些。

“不用。”

季慕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声音又低又冷,还带着些许没绷住的委屈,他把越辞山推到一个地方停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咔嗒”两声,手腕处压下来略重的冰冷。

季慕的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颤抖和委屈,“你既然不愿意,那你就在这里只看着!越辞山,你就在这里只看着!”他是真的气狠了,平时从来不敢提的“看”这种字眼都出来了。

越辞山下意识挣动,手腕被牢牢地铐在轮椅扶手上,想往前转动,又被身后莫名的阻力拉住。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你在做什么?季慕。”

他感觉到季慕把下巴搭在自己膝盖上,发情期高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他腿上,季慕声音软下来,满是委屈:“你不愿意,我又不能怎么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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