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若是要去我请求陪同,不论大陈的皇帝是什么打算,现在的大陈都不太平。我们这一路不会太平,首领需要我们陪侍左右,您的身份贵重不能轻易涉险。”彩衣女子不放心道。
“你放心,这一路不会有危险的,大陈的皇帝也不会让我这种情况下遇险。他可不会希望我们南疆又出事,不然他可真是难以顾全。”邀月转过头,将调皮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这一路看着不安全其实不会出事,相反我不在月玄部才是要重点防范的。兄长还未放弃月玄部,我不在有些人就要按捺不住了,你们是我信任之人。我不在就要靠你们才能稳住月玄的局势,若不然等我回来,月玄就不是我的月玄了。”说到这邀月眉头爬上一丝愁色。
“我这次去不可能做到都瞒住,有心人自然能知道我去哪里了。他们发现在路上不能将我如何后一定会对月玄采取行动,你们面对的环境比我在和跟我一起去大陈要艰难数倍。一个不小心就会失了性命,我在外面不能给你们任何帮助,你怕不怕。”说到“怕”字时,邀月眉眼带笑,勾人的眼神让人心神失守,不过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严重的郑重认真。
“我不怕,我这条命是首领捡回来的,就是为首领死了也没什么,只怕辜负了首领的托付。”
彩衣女子说这话时,面色非常郑重,如同誓言一般,愿将自己的生命和忠诚都献给眼前之人。
“只是现在去大陈还是有些危险,我们不跟着首领也该多带些可靠的人。大陈的皇帝烦心之事那么多,并不能事事想得这般周到,首领的安危事关月玄部。现在情况有些复杂,可以再等等再去大陈,属下以为这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双方不稳定的危险因素太多。”
邀月听闻并没有反驳,在最忠心的下属面前,她一向没什么脾气和架子,即使面对质疑。
“已经不能再等了。”邀月苦笑道,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晦涩,她又何尝想亲自去大陈呢。
“我这里若是没有更多的让人相信的实力,言不最就要投靠兄长了。大陈之前能给的条件已经给了,现如今要想要更多我不亲自去怎么可能得到。我那位好兄长也在积极和大陈联系,若不是我早了一步也比他要想得开,这会我们哪里能这么自在的说话。”邀月继续说道。
“言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我这会只能笼络他们,兄长之前和他们交恶我才能获得他们这么多支持,若是兄长真能舍得下面子弯的了腰,他们还是会支持兄长,毕竟我是女人。”
彩衣女子听闻眉头紧拧,在她眼中邀月是最棒的,因为邀月是女人而不支持她的人都是傻子。
言家在她眼里就是傻子中的佼佼者,竟然会因为首领是姑娘而时不时的想要换个老板支持。几次三番的做出一些让人不得不多想的举动,经常在首领面前显示自己多厉害,唱对台戏什么的根本不是事,这样的态度实在太让她恼火。这哪里是作为臣子应该有的态度,多少次看到那张自以为是的老脸,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没有一刀挥过去,换回眼不见心不烦。
“言家若是不老实,我做了什么首领不要生气。”彩衣女子说得干脆利落,一点不让人怀疑她若是不高兴会一点也不会客气的手起刀落。
“你”邀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所以首领这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事情办完后早些回来。”
邀月笑了笑,她们之间不需要用太多的言语表达。女人在这个世间上总是会生活的更加困难些,尤其是想要生活的更好,像男人一样自由的女人生活会更加难。可再难她也不会停步更不会让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已经行走在路上,没法回头也没法换一条道,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还好这条路上还有人和她一起,尽管前路荆棘,却有人风雨同舟。
未央宫的书房内,袅袅的青烟升起,透过青烟可以看到陈君瀚清俊的五官。他歪坐在榻上,虽然衣冠整齐,身体倾斜几乎是半躺着,懒懒散散浑身没有骨头似的坐着。好像一副写意山水画,只是寥寥数笔就能将韵味十足勾勒。他这坐没坐形的样子却别有一番气质,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慵懒,抬抬手似乎都懒得抬,在书房这样一个庄严正式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书房内就他一人,他拿着宁馨给他做的荷包仔仔细细的看着,似乎要将每一针每一线怎么落脚都看清楚。再没有什么比他看荷包更重要的事情了,整个房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第448章 开始
门被打开,一束阳光透进来,身着黑衣的男子低头走进。 男子如幽灵般,还没看清楚他人在哪就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屋里。书房虽然看着没有人,这里的防御却是后宫中数一数二之地,男子走到陈君瀚面前,没有吱声,直接跪在了陈君瀚的面前,低着头专心看着膝盖下的青砖。
陈君瀚却专心的摆弄手里的荷包,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有人跪在面前,两人谁也没说话,只不过从一个人静悄悄变成两个人静悄悄,只有袅袅的青烟在屋中盘旋上升然后不见踪影。
陈君瀚似乎欣赏够了手里的荷包,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瞟了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眼。男子却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安静的空间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破,升起的青烟稳住将将被吹散的身形。
“陛下,他们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到北面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黑衣男子说道。
陈君瀚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仍旧摆弄手里的荷包眼神都没关注一下。黑衣男子也不着急,他来这里仿佛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会说出来就完成任务把自己当做河蚌。抿着嘴不说话,安静的将蚌壳闭紧,丝毫不在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跪着如同坐着一般安然闲适。
“行了,知道了。”陈君瀚终于将一丝目光放在眼前男子身上,见他还跪着皱眉道。
“还有什么事情”这话的语调并不强硬也不急促,可听在耳朵里平白的让人觉得不敢多说又不能不说,黑衣男子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不动如山的身体和再次响起的说话声。
“景山公主那边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这次的消息比往常送出去的要迟,若是这次仅仅靠景山公主那一条线,这次计划就该修改了。”黑衣男子难得有几分犹疑,却仍旧说出来。
陈君瀚听闻不以为意,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荷包,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冰冷的说道。
“那是她兄长,她给他传信本就是正常。宫中长大的孩子趋利避害是本能。她即使察觉出有不妥的地方又如何,这次还不是将讯息传了出去,至于时间早晚,这个并不重要。”
陈君瀚根本不在意景山这次到底经过怎样的挣扎做出最后的决定,景山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不管她是走了一步两步还是三四步,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已经给过她机会,机会只有一次,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他也不容许出现后悔然后还可以再选择的情况。
黑衣人将想说的话说完后,起身离开。走时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陈君瀚放下荷包。
乱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能找出一条将他们都绑起来的线。陈君瀚觉得不枉费这么久的蛰伏,还有谁想要动手的都出手吧,一股脑的都解决了,省的以后一个一个的麻烦。
陈君瀚摩挲着手里的荷包,也不知道乐康这会起身了没,昨晚闹得太过,天都要亮了才睡下。自己还是在书房多待一会吧,这会见她估计又要和自己闹性子。陈君瀚的嘴角下意识的翘起,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神越发的明亮,思绪也越飘越远。
“商大人,您今个在朝中说的没说完吧,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多的意思。”
商大人三十开外的样子,留着一绺美髯,闻言只是看了看问话之人,顿了顿后才说道。
“这次丰阳地龙翻身,陛下都下了罪己诏,我们身为臣子当然更应该反省自身。上天示警,也是对我们的不满,自己既然还有余力能够做的更多,当然要做,李大人家也不缺这两顿粥钱吧。家用奴仆可都是用几代的世仆,那些没有根基的新贵想要的东西我们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