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流+番外(14)

作者:浅书清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书中多美化,只让你看他想告诉你的。”阮临失笑道,“江湖里也都是人,那就真能肆意洒脱——再说,快意恩仇听起来是不错,但若世上再多些这种人,官府就该坐不住了。”

石珫也笑了:“你啊,真是泼人冷水的一把好手。我这一时兴起,热情劲儿还没过呢,就让你三言两语的灭了心思。”

“你也就说说罢了,又不会真去。”阮临顿了顿,轻叹一声,“再说,江湖又有什么好的呢?”

石珫想了想,说:“我不了解江湖,说不好。只是大多同我一般的人,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心生向往,觉得江湖就是无拘无束快意洒脱的一方净土。被俗事纠缠太多,便想着若是能逃到江湖上,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消磨了。”

“就像,比起江湖,我更了解朝廷,那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便也和其他不了解的人看的不同。其实做官也就那么回事,有抱负的就说的多些,愿意听的起身应和,不愿听的想办法让他闭嘴;没有抱负的就混日子,不做错事也绝不多事,不干己事不开口,圆滑世故;还有些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实际上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有些懒得去计较,有些暂时不能去计较罢了。”

“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些事。”石珫道,“不了解的人,要么觉得只要踏进官场,升官发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可信手拈来;又或者觉得朝廷已经烂成了一摊子,众人皆醉只等他这个醒着的来拯救,要么一脸谁都配不上他的模样,活像是整个朝廷从上到下都欠了他一万银子;要么就是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仿佛是佛祖派他下凡来普度众生,恨不得见人就来一句回头是岸。”

阮临笑着叹气,“要么把自己捧到天上看众生,要么把自己踩到土里看世人,生生把人世看的仿若妖魔。”

“所以说,归根究底就是看不清。”他看着石珫的眼睛,“高官侯爵,侠士剑客,听着风光无限,其实也不过是人罢了。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生老病死,其实没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被自己蠢死了我的天,我饿存稿箱时间设成八月三十一号了,亏我还美滋滋的等着它自己更新,哭了哭了

第13章 星河欲渡(四)

“说得挺好。”石珫伸手揉了揉阮临毛茸茸的脑袋,“年纪不大,说话却挺有道理。”

阮临气鼓鼓的将石珫的手拍走:“你只比我大一岁。”

“那也比你多吃一年的饭。”石珫道,“所以我才比你高。”

阮临这下不服气了,皱眉看他:“你哪有比我高?”

石珫见他不承认,笑了:“我比你大一岁,若是不再比你高些,得像什么样子?”

阮临噘着嘴:“我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可能比你矮。”

石珫见他死鸭子嘴硬,也犯起了拗:“这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小少年的身高问题被拿到台面上来讨论,阮临自觉很没有面子。输人不输阵,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矮的!

“你若是不服气,大不了我们比比就是了。”石珫道,“若是我比你矮,就答应你一件事。”

阮临拒绝:“傻死了,我才不要比。再说,那若是我输了怎么办?”

“你输了我不要彩头,行不行?”石珫看着阮临的表情,咬咬牙,“要不这样,不管谁高,我都答应你一件事,这样总行了吧。”

阮临不信任的看着石珫:“横竖都是你受罚?那你比个身高图什么?”

石珫一脸严肃:“为兄的尊严。”

阮临:“……”真是幼稚死了。

他心里一边这么想,一边起身赤脚踩上床边的鞋,挺直腰板等着石珫。

石珫也翻身下床,刚把脚伸下去,就听阮临大喝一声:“别!”

被吓得一哆嗦,石珫整个人僵在床边,一只脚还拖在床沿,在半途中不知所措。

“怎么了?”石珫小心问道。

阮临如临大敌,盯着石珫半落不落的那只脚:“小心,千万别踩到地,地上有灰。”

行吧。石珫试探几下,够到鞋,赤着脚踩进去,在阮临面前站直。

两人面对面站着,阮临微微抬头和石珫对视,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微微抬头……

自己为什么要微微抬头???

他放正身体,视线平移到眼前的人身上,然后就看见——石珫的鼻子和嘴唇。

自己真的比石珫矮一截?!

他踢了鞋子,啪叽往床上一趴,不动弹了。

石珫忍着笑坐到阮临身边:“不急,等你长到我这么大,肯定会比我高的。”

阮临趴在枕头上,整个脸都埋在里头,一说话声音闷闷的:“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算。”石珫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我哪次食言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阮临身子没动,歪着头看他:“好吧。”

他往里头让了让,给石珫腾了半个床,石珫躺上去,眼睛眨了眨:“竹席果然凉快些。”

“睡前才用温水擦过,睡着清爽多了。”阮临叹了口气,“若是房里有冰降温,就是不睡席子也舒服得很。”

石珫道:“你若是想要冰,等以后去京城,我让人用雪蚕丝给你做被子,再往屋里放一个大冰盆,保准你六月夜里都要盖着被子睡觉。”

阮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才不要自己找上门去,除非你请我去做客,这我还能考虑考虑。”

“行,”石珫一口应下,“到时候我让人专门用冰做个轿子,请你去京城。”

“冰做的一天就化了,到时候还得我自己走,没诚意。”

“那就让人打个大缸,底下铺着冰,上头架个大椅子,抬着你进京。”

阮临笑的不行:“好,那我就等着这天!”

石珫也跟着一起笑:“那我到时候让人把缸抬过来,你可不许不坐。”

阮临想了想那种场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笑意又升了起来。

有谁会去坐缸啊,傻死了!

“睡觉!”他故意翻身背对着石珫,将脸蒙住,“把灯灭了!”

石珫笑着叹气,认命的下床吹熄灯,然后上床躺下,看着阮临的背影,伸手戳了戳:“睡了?”

“睡着了!”

“真睡着了?”

“真睡着了!”

“那好吧,”石珫惋惜道,“原本还想和你说件事,既然睡着了,那就晚安吧。”

阮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翻身对着石珫,“你要说什么?”

石珫闭着眼,“睡着了。”

阮临愣了好半天,见石珫实在没有要说的样子,气的戳他的脸。

-

暴雨一阵接着一阵的下,这些天断断续续的,也不知什么能结束。

石珫就这么在阮临家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天。

阮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石珫的异常。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开始会时不时发呆,阮临知道他担心宋何,又不好直说,每天变着法子的逗他开心,石珫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同他说笑,但阮临知道,他心不在焉。

这让阮临心里也有些惶惑。他向来对于劝慰人有些无措,既恨自己无能为力,又怕鲁莽的多说几句话却适得其反,思量来思量去,不仅没得到什么好的效果,反而让自己也陷进低落里去。

于是乎,两人一个小心翼翼的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一个小心翼翼的想尽办法去不动声色的宽慰。

宋何离开的第十五日,大雨倾盆。

“今天下雨也就罢了,天竟也凉了许多,”

阮母这几日有些不舒服,去镇上买了些药自己回来配,两个孩子一个帮她按方子称药材,一个拿着药钵捣药,她便做个甩手掌柜,坐在一旁同他们说说话。

“眼见入了七月,便不似三伏天那般热了,到时候秋季的衣物都得准备起来。”阮母说着看向石珫,“等过些天我帮阮临做衣服时,也给你量量,到时候一起做一套。”

石珫受宠若惊:“阮姨,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阮母直接拍了板,“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阿临记得提醒我。”

阮临乐滋滋的应下:“好嘞。”

说起衣服,阮母忽然想起一事,问石珫:“这几日降了温,我记得你没带厚一些的衣物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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