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在京城私动兵卒三百就要赐罪,夏小将军……”
元泰帝细长的眉长微微一眯,一股精光从眸中射出,“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年轻还真是好。”
“圣上,你不下罪于他吗?”
元泰帝眯眯担笑,摇摇头,“不急,不急,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
“圣……圣上,燕成郡王手中都是禁军,而禁军都在宫内呢,他如何打得过夏小将军?”老侍人惊讶中透出不解。
元泰帝再次眯眯眼,眉眼又成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要是好奇,朕允许你打听。”
“圣……圣上……”
“赶紧去打听,我也想知道结果。”
“是,圣上。”
雅筑轩顶层包间,夏臻充满危险的双眼,眸光再次闪动,“为何不回答?”
“还要回答吗?”刘载离朝云宝公主看了眼,“你有她,还要写什么信,你这是对公主的不尊重。”
云宝仿佛没有听到刘载离的话,仍旧看向庄颢,“你为何不看我一眼?”
呃……
夏臻没有回答,云宝公主的声音却出来了,众人都等着八卦呢,听到她问话,个个八卦之心如熊熊大火越烧越旺,觉得今天晚上出来玩真是赚大了。
夏臻听到云宝的声音转头,他到此刻才知道公主居然来了,他以为听到的话是问他的,结果……公主的双眼却是看向庄颢。
庄颢见小将军看过来,上前一步,行礼,“将军,章将军带来的一万人马,已经把雅筑轩全部包围了,只许进,不许出。”
众公子听到这话,个个震惊的叫道:“什么,包围了?”
“老天啊,我没听错吧,居然有一万人!”
“我的老母,姓夏的想干什么,居然敢用兵围大长公主的酒楼,嫌……”
……
夏臻丰裁峻厉的目光扫向叽叽喳喳的众公子,见他们还在议论,嚯一下抽出亮光的大刀,房间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晚上,是我跟刘得子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想死的,最好别出声。”
听到这话,刘载离站立的身姿不再挺拔,而是有些慵懒、散慢,“夏子安,你行啊,亏了我一直以为你是莽夫,没想到搞起事来,还真是上道,一击即中啊。”
不管他话中暗含着什么意思,夏臻撇眼,抬额,“把信拿过来。”
“没带在身上。”
“让人拿过来。”
“那多不好,要不,你跟我回去拿?”
夏臻冷笑:“你已经失去跟我谈判的资格,只能让人拿过来。”
“要是……我的手下不小心看到你写的信怎么办?毕竟上面写着,亲亲我的敏儿,想你、念你千遍……”
刘载离眯眼笑笑,“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夏臻大刀阔马的站在门口,从进来到现在,仿佛一动也没有动过,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身上的冷意凝结了一般,隐隐的让人骇怕。
惊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拱手道:“燕成郡王,有我在你属下身边,他应当看不到信件的内容。”
“你就是夏臻身边的第一高手?”
夏臻打断:“刘载离,我劝你最好别在这里耍花样,赶紧去拿信过来。”
刘载哼笑,“如果我不呢?”
夏臻盯着刘载离看了一会儿,“那我就打得你把它们拿回来了。”
“打?”
京城大街上,有家丁飞奔,跑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大叫:“长公主,他们打起来了啦,打起来啦……”
“什么,真得打起来啦?”
“是,长公主,千正万确。”
长公主急问,“那云和呢,她要不要紧?”
“云……”家丁傻眼,“小……的没……听到二公主的事。”
“你这奴才……”
皇宫元泰帝的寝殿,大管事正在伺候圣上沐浴更衣,外面有人要传消息进来,小内侍悄悄走到大管跟前,“能让他进来么?”
元泰帝耳尖听到了,出声,“让他进来。”
“是,圣上。”
暗卫连忙回道:“圣上,他们打起来了。”
“如何?”
“好像……好像……”
“好像身经百战的夏小将军更胜一畴是不是?”
“圣上英明,就是如此。”
大管事忍不住说道:“夏小将军可是带了一万人,燕成郡王只有一些护卫,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嘛。”
圣上先是一愣,继尔哈哈大笑,“哈哈……”
自己难道不是说的实话吗?皇上为何不是担心而是大笑,大管事搞不明白。
暗卫有些明白了皇上笑什么,拱手悄悄退了出去。
大管事一脸木呆,看着皇上大笑。
元泰帝终于止住了笑声,“老中啊!”
“奴才在。”
元泰帝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摇头笑一下,“给朕铺床,朕要休息了。”
“圣……圣上,那燕成郡王和小将军……”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万一要是打得失手呢?”
元泰帝顿了一下,突然转过话:“风少师到京了吗?”
“回皇上,听说今天晚上已经到京畿一带了。”
“那要不了二三日,朕就会见到他了。”元泰帝精神突然很放松,缓缓躺到床上,“只留一盏。”
“是,圣上。”
大管事伺候好元泰帝,交待守值的小太监们小心候候,不会儿,就出了寝殿门。
贴身伺候他的小侍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傅,皇上的意思明明就是燕成郡王和夏小将军两人打架,为何你说成他们各自领军打呢,那不是成了打仗吗?”
大管事轻轻一笑,“你以为我听不懂吗?”
“啊,师傅,那你……”
大管事继续背手朝前走,“能做到人上人的,能有一个傻子么!”
“师傅,啥意思啊?”
“娃子,等你能懂时,你就算没做到我的位置,也肯定是个小管事了。”
“哦。师傅。”小侍人摸摸脑袋,开始消化所有的消息,让自己成长。
筑雅轩顶层包间,所有的屏风已被支离破碎,或是被人踩,或是被人拿来当武器,众公子已经由害怕的逃避样子,变成了围观群众,他们大部分是刘载离的朋友,做群众也是刘载主的群众,齐齐呼道,“子离,打他后背,后背……”
夏臻根本没有给刘载离机会,一个侧手,蹲身翻动他的身体,哗一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已经完成,刘载离再次被他摔倒在地,他居高临下,“京城的水不养人,刘得子,你的身体已经被灯红酒绿掏空,你打不过我的。”
被摔的刘载离拗头看向他,“夏子安,不就是被你摔了几下吗,我还没怎么的呢,你得意什么?”
夏臻嗤笑:“刘载离,我管你怎么样,把我的信件拿回来。”
“我不拿你又能怎么样?”
夏臻猛得低下身子,一个胳膊肘低锤就压下去,动作快得让人连眼都没来得眨。
“啊……”云宝公主吓得转身就抱住了庄颢的腰,头埋在他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庄颢抬起的手几次想扳开紧抱自己的双手,想推开娇贵的公主殿下,却终究没有下得了手。
众人以为是刘载离的叫声,结果他一个蜷曲,本能缩起,护住了自己肚子肝脏柔软的地方,算是挡住了夏臻的偷袭。
有惊无险之后,众公子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声是女音,这房间内,除了云宝公主还有谁敢叫出来了呢,等他们抬眼时,却都被惊呆了。
刚才公主对夏将军的部下那样,他们只是感觉不正常,可现在连搂抱都上了,这是什么画风,连躺在地上的刘载离也没有想到,他把公主引出来,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不是应当缠着夏臻吗,不应当让夏臻娶不了麻二娘吗?怎么会这样?他突然感然很颓然。
看到属下与公主这样,正在热恋的夏臻仿佛明白了,可是……他可不出来了,却以已之心度他人之爱,他懂得喜欢的滋味。
紧张中的庄颢双耳尖通红,可惜在寒冷的冬夜,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云宝——”长公主在楼下听到妹妹的呼叫声,吓得连忙上了楼,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一幕:“妹妹——”
“姐……姐……”云宝公主倏一下松了环抱的双手,满脸通红的站到一边,头微微低着。
庄颢上前一步,行礼,“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