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彻底震惊到了林提督,他脑子里全是端王难道要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王:我也觉得我快成亲了。
柳怜(冷漠):全是错觉。
第31章 见国师
端王如今年纪确实不小了,一直没有成亲这件事广为诟病,这件事几乎成了太后的心病,但端王常年不在京,太后也不好多做些什么,如今端王回来,太后就匆匆忙忙举办了宴会,这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而端王除却那无人能及的战功,还有尊贵无比的身份,可即使是这样,众人也因为畏惧端王的煞气不敢靠近,而在这样的循环之下,端王对于女子更无兴趣。
如今她女儿居然说端王有了心慕的人,这是要惊掉大楚多少人啊。
林都尉面色复杂,他知道女儿不可能骗自己,但还有一点点难以置信,语气中都有种碎掉的破裂感:“你确实么。”
林素她也知道端王的故事,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能相信,不过,她面色一凛,目光锐利,质问林都尉:“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端王,全是靠流言跟我讲的,我见了端王,他很温和,和柳姑娘很配呢。”
林都尉:我听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女儿经此一事,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要没了呢。
而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柳姑娘和端王很配,柳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女儿的话里,林都尉难得对一个女子产生好奇。
如同林素与林都尉讲的一般,其他女子也将这些事告知了父母,他们的父母都惊吓到了,难道世间真的有一个女子能制住端王的煞气。
苏微云在归来之时有意压下被掳走姑娘的姓名,但柳怜临危不惧,兼之煞气缠身的端王居然为了见柳怜而压下一身煞气,而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甚至传到了宫中。
可远在山上的柳怜却完全不知京中之事,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国师,而在一段段波折的结果下,她终于走到国师的居所。
国师的居所被皇帝重兵把守着,柳怜原本还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可她还没有说出口,一个小沙弥就出来了,说国师在候着她。
她心下一惊,没想到国师居然这般厉害。
国师原名早起丢弃,国师年少离家,一直是王家的忌讳,柳怜的继母王氏都不知道,而后他成了大楚的国师,却因出家的缘故,彻底和家中断了联系,但王氏当初年幼,不懂家中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国师虽出家了,但小时曾哄过她,所以她经常偷偷让乳娘带她去他去加的庙宇,偷偷见他,因而国师虽是断绝凡尘,可他对王氏很好。
当初王氏私下爱慕上了柳怜的父亲,国师就曾阻止,可王氏一心被爱情迷住,听不进别人的劝阻,到了如今,也只能说声唏嘘。
不过柳怜听闻这件事之后,心底又给国师记上一笔,对于别人,国师倒是算的清楚,可对自己却是糊涂。
要不是他这糊涂,自己或许命运会有所不同吧。
领着她的小沙弥在打量她,她注意他闪烁的目光,不禁好奇问道:“我怎么了?”
小沙弥没想到柳怜如此直率,连忙道:“小僧确实好奇,师父之前算出施主来了,连忙让小僧过来迎接,之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呢。”
“是么,很多人来见国师?”
“是啊,不过国师一般不会去见,而且就算破天荒的见面,他也不会留人太长时间,一炷香大概就让人走了,就连陛下都是这样呢,这次国师让我收拾出来客房,所以小僧才会好奇。”
听了这话,柳怜才深刻感受到知徽话中的意思,他说他师父知道错了,所以一直在山上,作为惩戒,不会下山,她心绪复杂,虽然她厌恶国师,是国师的话才有她曾经可悲的命运,可国师自己就在惩罚自己。
柳怜有通天的恼火,可见到这山顶勉强能住的院子也释然了。
他确实在为自己的错过反思,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父亲,国师曾找过自己的父亲,可父亲依旧没有把自己放出来。
这样想下去,柳怜对国师的怒火又下去了一层。
不过一进来,她还是不免想起那几年过得日子,面容不自觉绷紧。
小沙弥没想到她的脸笑容浅了些,他一时怔怔的,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
小沙弥心里很不好受,他时常替国师下山,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可没有一个,能让小沙弥脸红,他原本想对柳怜说,她的到来有多么重要。
可柳怜却更难受了,小沙弥修行不够,美人蹙眉,他完全陷入了失措中。
国师住的不远,小沙弥还没想好要怎样哄好柳怜,柳怜就到了门口。
“进来吧。”
老迈而又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柳怜一惊,王氏说这个哥哥其实和她差了不过十岁,可王氏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她却还没有这般。
柳怜有些失措,但她还是推开门,而小沙弥没有跟进来。
这个屋子很大,大概是放置佛经的地方,一层层的柜子摆在屋中,檀香味在屋中飘散,散到了柳怜的身上。
但屋子却没有丝毫的整齐,错落的佛经几乎铺满了房间,桌子上、地上都没有放过,柳怜有点不可思议,传闻让帝王都为之敬畏的国师,书房居然这么乱。
不过倒是留了一条路,让柳怜走过去。
柳怜沿着国师流出来的路,走了进去,她心脏砰砰跳,终于见到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
国师他大概五十岁的模样,戒疤留在了头上,而眼角是细细密密的皱纹,嘴角下耷着,一副丧气的模样,而身上的衣服倒是很干净,可却穿得随意,他毫不在意礼法,直接坐在了明显推出一小块地方的桌子上。
柳怜从来只听说国师如何厉害,可真见到难免失望,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会被这样放浪形骸的人决定,她不禁一阵阵的窒息。
柳怜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
她总觉得这一次出来太过魔幻,先是被掳走,后来又遇到这样的国师。
国师却没没有在意柳怜细腻的心思,而是直白而又冷硬对她道:“断定你命运的事,对不去,是我太固执。”
国师语气很坚决,甚至有一种你爱咋咋的感觉,柳怜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脑子,但她因为过去,不会大吵大闹,她先是嘴角一僵,而后语气冰冷,目如寒星道:“真不愧连陛下都敬畏的国师大人,我这等蝼蚁般的命运的确不值得您道歉。”
“你不是蝼蚁,不过才对不起。”
似乎她自己给国师的开解,全都因为听到国师的话尽数破裂,哪怕国师清晰的老迈虚弱声音都拯救不了他。
要不是为了王氏,她想转身就走,但她为了大局忍住了:“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国师大人,你既然这么厉害,不如帮民女解决一件麻烦事。”
柳怜来这里就是为了王氏,原本她还想委婉地去说,可她又想到国师到了这个年纪,怕是算无遗策,那她本身也就没有什么瞒下去的必要,单刀直入怕是更好。
但被国师一激,她说得更快了。
国师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也写封信,交给门外的知麟,知麟他帮我走过京中很多地方,有我的心,加上他,王氏会没事的。”
柳怜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过于无力,她从来没想过,过于顺遂的配合有时会比大吵大闹的不配合更让人心力交瘁。
然后两人静静相望,柳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声音都快有些虚弱了:“纸墨笔砚在哪?”
国师指着一个方向,那方向只需要走几步,柳怜见一动不动的国师,自己走了过去,但并不顺畅,佛经被扔的到处都是,柳怜对它们存在敬畏,于是躲开它们耗费了很长时间,等柳怜取来,国师取来了这些,刷刷几笔,将信放在了信封里,交给了柳怜。
他目光很静,但柳怜读懂了,国师的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她从来没想过,和国师的见面会是这样的感觉,国师的怪异让她完全没有再来的心思。
她取了信封,转身离开,但走到门边,她还是道:“这些佛经是佛门圣物,大人既然是国师,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她说完就走了出来,门外,小沙弥在等她,她从国师知道了他的名字,于是道:“知麟,你能陪我下次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