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松开了那个人的手,继续往里面走着,剩下的路就清净很多了。
这样的地方就是不能服软,一旦你退让一步,对方并不会退让一步,反而还会以为你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暗暗等着合适的时机一口将你吞吃入腹。
走到一楼,大厅是一个酒吧,吧台的中央,凹凸有致的酒保随意的拿着一块脏兮兮抹布擦着玻璃杯。
夏熠熟门熟路的走道吧台前。
穿着红色裙子的酒保给夏熠抛了个媚眼,倒了一杯酒推给夏熠:“好久不见了,K。”
K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代号。
夏熠接过脏兮兮的杯子,推到一边直接问:“最近有什么活来钱快?”
“来钱快?有啊!我早就和你说过。”酒保没骨头似的斜倚在吧台,撩一下头发,娇笑说:“和我睡一觉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夏熠翻了个白眼:“别,我怕第二天就死在你床上。”
这女人可是这里有名的毒寡妇。
“怎么可能呢。我疼你都来不及。”酒保捂住嘴笑着,将栗色长发拂向脑后,苦恼的揉揉额头道:“我想想。对了,算你运气好,我这里刚刚有一个来钱快的干净活,教训一下人。”
酒保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单子中找出一张,然后递给夏熠说:“看,就是这个。”
一般这里的活分为两种,一种暗标,不确认接,是看不到任何任务信息的,这种活一般危险系数大,见不得台面动辄,要人性命,还有一种就是这种明码标价的明标,没有什么风险,并且收益颇丰。
这种明标向来是抢手货,难得碰得到。
夏熠眼前一亮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接过任务单,赏金足足有10000信用点。
是哪个有钱的凯子花这么多钱去教训一个人!
他信心踌躇的往下看。
这10000信用点仿佛已经装进他一干二净的口袋。
然后笑容僵在脸上。
照片上红发的高傲少年这就不是克洛维吗!
他看着那个任务单好半天,心中天人交战,蠢蠢欲动,目光却依旧死死粘在那张纸上,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将任务单还给酒保:“还有其他吗?”
她伸出手拽一次。
没有拽出来。
她又拽了一次,才从夏熠手上接下了任务单。
见夏熠不舍得的样子,酒保挑眉:“真的不接?”
夏熠心痛摇头:“不接!”
打同学这多不好啊!
酒保叹了口气道:“这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对了。”美艳的女人声音停了停,“疤头那里要人,你去不去?”
疤头?
夏熠嫌弃的努了努嘴。
疤头是这里地下竞技场的老板,手段不怎么样,但是好在给钱爽快,一场竞技赛结束就给一笔钱,赢了给双倍,他之前缺钱的时候也去过两次。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夏熠叹了口气,决定接下这笔活。
见夏熠似乎已经心动,美艳的酒保摸了摸头发,抬眼看着夏熠,嘴唇微微动了动,又作罢闭上。
“怎么了?”夏熠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反问。
“不是什么大事。疤头最近好像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不过——”她不屑的笑了笑说:“就以他的能力也玩不出什么大花样。”
*
一个小时候后,圆型的竞技场上。
中间蒙面的裁判激动的宣布:“这一次我们临时的加赛中,K神压倒性的击败了我们曾经十连胜的冠军,恭喜他!”
K神的对手甚至连K神的身都没有靠近。
则绝对是压倒性的胜利,在竞技场这么多年的历史上都是少有的。
台下带着面具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K神!K神!”
欢呼的人群中穿着便衣的乔彦看的津津有味,直到结束后,他才忍不住赞赏道:“这个年轻人不错啊!好身手。”他兴奋的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海因茨问:“不知道我和那个K比谁比较厉害。”
身边没有说话乔彦疑惑的转头望过去。
乔彦看过去,才发现海因茨黑着脸看着竞技台上的那人——
第12章
闷热的竞技场上,中央巨大的聚光灯打下一束光。众人视线的中央,夏熠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踩在身材健壮的alpha身上。光束之中,夏熠黑发被汗水沾湿,黑色的衣服勾勒在紧实的腰腹曲线,汗水顺着他的发丝,朝着额头蜿蜒而下,衬得皮肤更加晶莹剔透。他浅棕色的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刃,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台下众人,寒意逼人,锋芒毕露,像极了一只致命的野兽,危险又充满一种奇异的魅力。
毫无疑问,他就是这个竞技场的王。
台下欢呼声更加热烈。
夏熠将手上的匕首随意一扔,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翻身从竞技台上干脆利落的跳下来正准备离开。
“谢谢K神给我们带来的胜利,现在我们今天就只剩最后一局,最后这一局——”主持人兼职裁判的声音停了停狂热带着煽动,“你们可知道海盗王索伦时期的竞技场流行的生死局——”
夏熠的脚步一顿,神色凛然,转头看向竞技台。
竞技台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被推上竞技台。
台下一片嘘声。
“生死局中,海盗王索伦会派自己精心培养的战奴上场。战奴从小经过严格的培养筛选,数千人相互厮杀,最后活下来人只有寥寥几人,再配上特殊的针剂,这种战奴在竞技场上往往能够以一敌百。海盗王坐下六大悍将最神秘的杀手熠,就战奴出身。”裁判声音激昂,他一把扯开小孩的脊背,小孩脊背上有一个青色的印章一般的印记,他粗暴的推着小孩绕了场地一圈,将印记展示给观众:“你们看,你们眼前的这个战奴,身上就有战奴的印记,他就是我们按照海盗王索伦时代的方法一样培养出来的战奴,各位观众拭目以待——”
十一二岁的小孩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破破烂烂的破布衣服,脖颈上带着一个铁环,眼神麻木又凶悍的看着周围。
观众台上,乔彦忍不住骂了句,神色复杂说:“卧槽,他还真敢说,他知道他刚刚那些话里的信息量够他在联邦监狱里呆多久吗?”
足足两百年。
毫不犹豫的报了警,乔彦看着身边戴着面具的海因茨,海因茨面具之下的眼神冰冷的看着台上,看着裁判的眼神,宛若他是一个死人。
乔彦心里一惊。
圆形的竞技台中裁判看着下面渐渐沸腾起来的观众,用眼神示意,几个带着面具健壮的男人抬了用黑布蒙住的大盒子放了上去。
裁判跳下竞技台,竞技台周围升起一圈透明的玻璃,将竞技场和周围的观众隔开。黑布罩住的盒子,被打开,黑布之下,巨大的生物正在起伏,然后黑布被一对螯爪撕碎,两人高巨大而丑陋的虫子从黑布中凌空而出,虫子鼓鼓胀胀的腹部布满银灰色的绒毛,巨大的复眼密密麻麻环视一拳落在对面的鲜嫩人类孩子身上,巨大的口器中留着贪婪粘稠的唾液。
观众席上一阵哗然——
然后响起疯狂的喝彩声。
没有什么比鲜血更能刺激这些沉溺暴力的亡命之徒。
“这一场战奴的对手是虫族。”面具之下裁判的声音激昂,他大声嘶吼道:“而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今天这局是——生死局!”
所谓生死局,一方死亡才能结束。
海因茨站了起来。
乔彦连忙拦住:“我已经通知人支援了。”他努努嘴只想竞技场角落里的几个方向,穿着黑衣服带着面具的警惕的看着场内,他小声说:“他们人多,且装备很不错,最多二十分钟,支援就来了,别冲动。”
海因茨摇头:“没有二十分钟了。最多十分钟,如果他是战奴,十分钟内他就能杀了虫族,如果他不是,十分,不五分钟内,他就会被吃掉。”
剩下的十分钟,足够竞技场的拥有者转移所有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下竞技场本就具备隐蔽性,每一次的场地事件都会变。
今天这个场地也只是临时的。这一场,他们明显是要趁着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将手上有战奴的消息高调的告诉所有人,有门路的人自然会找他们去要下一场的入场券。
下一场的入场券恐怕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手,而他们也会如同涌入大海的一滴水,再也找不到丝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