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夫君天天想杀我(2)

作者:余生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

天牢。

那夜之后,程清让被打入天牢,程于归心急如焚,几次想见皇上求情却一次也没见着。

不过程于归心里很清楚,杀公主是大罪,若不是看在公主爱清让爱到无法自拔的份儿上,陈询早将他赐死了,于是他日日期盼陈疏允早日醒来。

此时陈疏允正在赶往天牢的路上。

整整四日,程清让在天牢自然不好过,挨鞭子是家常便饭,一身白色囚服被打地破破烂烂,远看像是挂了碎布条在身上,他浑身已没一处好皮肤。

然而那有如何,对于他来说,身体的痛不是痛,他早麻木了,尤其是在路菀死后。

那些鞭子挥在他身上时,他脑子里全是路菀的音容笑貌,是他们在一起的往日回忆。

原本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爱侣,可如今,阴阳两隔,她死了,他苟且活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个废人,实打实的废人。

陈疏允这么想嫁给自己,那他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梦破裂。

“啪!”“啪!”“啪!”

鞭子打在**上的声音响地清晰。

狱卒对犯人用刑从来不手下留情,他们是自己尽了兴才好,何况打的还是今年的榜眼,那种身份落差带来的滋味,别提有多痛快。

“驸马爷,新婚夜给公主一剑,可真有你的,你莫不是不清楚合襄公主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宝吧。如今落得这下场,可叹啊。”牢头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尽管这阴暗潮湿的牢里血腥味道弥漫,但他什么都吃得下。

程清让木着脸,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沾着汗水散在面上,俊美的容颜虽有受损,却让那张脸看起来更惊心动魄。

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犯人,牢头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驸马爷的外貌是真俊,怪不得公主对他一见钟情。说是读书人,可他们打了他这么些天,他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也是硬气,就是身上没一处好肉了。

第2章 我还是恨你

“参见皇后娘娘。”空旷的走道里忽然传来几句隐约衔着颤抖的男声。

牢头一听这几字,差点将茶杯里的茶水泼出去,他慌忙从藤椅上站起,双腿发软。“快,将这些茶点收拾干净,椅子也搬走,盐水和辣椒水全挪到我身前来!”

“是。”狱卒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说实话,他们在牢里待了这么些年,从没见皇后娘娘亲自来看犯人的。

走道里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牢头满面局促,想想又去拨了拨炭盆里烧红的洛铁,兴许待会儿用得着。

别人慌张,程清让却依旧低着头,呼吸也没乱一下。

他在脑中回忆着与路菀长大的一幕幕,他喜欢她的天真可人,喜欢同她在一处谈心,在他看来,这就是爱。

他们俩之间是不是爱还不好说,或许等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便会明白这其中的不同,但在此时,他认为自己爱路菀,而陈疏允害了路菀。

她让他痛苦,他便也让她痛苦,谁都不好过。这场婚礼沾了多少人的血,肮脏地叫人恶心。

虞子绥着一身凤服从长长的台阶上走下,金丝凤凰在大红裙上翱翔九天,栩栩如生,飘逸的裙摆层层叠叠,走动间如穿云踏雾。她梳着一头高耸的发髻,带着九尾金凤流苏步摇,额上贴着牡丹花钿,每一步都尽显端庄高贵。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牢头等人收拾好东西后便跪在地上迎接虞子绥,额头紧贴污秽的地面。

执行鞭刑的狱卒拿着鞭子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也不知皇后娘娘见到驸马爷被打得如此作何感,当初可是她自己派于嬷嬷说要下狠手来着。

“嗯。”虞子绥清浅地应了一声,随后转向被吊在木桩子上的程清让,这一看让她瞬间黑了脸,偏长的眉端挑起。

他正讷讷地瞧着地面。

不用猜,他此时定是在想那个被她赐死的女子。

陈疏允是她最宠爱的公主,因为她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陈疏允要什么,她和陈询便给什么。

这样一个环境里,陈疏允活得肆意无忧,虞子绥总愁她嫁不出去,没想有一天她跑来同她说,自己看上了榜眼郎,要招他当驸马。

陈询立即派人告知程清让此事,然而程清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说得决绝,他们皇室也是要面子的,何况只是试探,自然不会用强。

虞子绥将这一消息透露给陈疏允后,陈疏允连连哭了两日,茶饭不思。

后来,陈疏允派南絮出宫打探才了解到真相,原是程清让有个青梅竹马,他们俩早定了婚约。她以往虽恃宠生娇,可还未做过什么实际伤害人的事,然而这一次,她为爱做了刽子手。

“程清让,疏儿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要在新婚夜杀害她!”虞子绥厉声道,单凭残害皇子这一点,他们程家足以被灭满门。

然而都城里的人都清楚一件事,是合襄公主陈疏允对程清让下了药。当时,陈疏允为阻止其他姑娘嫁给程清让,先给他喂了毒药,后在城里散播他是废人的消息。

也是因着这事,陈询才一直没治程清让的罪,否则真堵不住都城百姓的悠悠之口。

程清让对于虞子绥的话充耳不闻,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他像是铁了心,也像是死了心。

牢头见状不由大骂一声:“大胆刁民,皇后娘娘问你话呢!”这程清让是真不怕死了,在皇后娘娘目前也敢不出声。

虞子绥也不废话,他对自己尚且如此,难怪会在新婚夜伤了疏儿。她低头睨了眼狱卒,喝道:“谁准你停了,继续打,打到他肯说话为止。”

“是。”狱卒被虞子绥这声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从地上起身,扬起鞭子往程清让打去。

他手中的鞭子甩得一下比一下恨,也是铆住了劲,之前他是图乐子,现在是图自己的小命。

鞭子搅着空气呼呼地响,每一鞭下去都是皮开肉绽。

*

陈疏允穿好衣裳来不及梳理发髻便跑来了天牢,长发犹如黑色瀑布垂在身后,随着她的跑动微微飞扬。

她一路上总大喘气,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娇美面庞,此刻透明地如同白纸一般。

“公主你歇会儿吧,歇会儿再走不迟,驸马不差这一刻,你身子重要啊。”南絮紧跟在陈疏允身畔,生怕她突然倒下。公主怎么愈发执拗了,这么走下去,她怕是没到天牢便会晕过去。

“不歇,我不想自己去晚了。”陈疏允蹙起眉尖捂上心口,那里正疼地厉害,隐约有血迹渗出,但她不能停,她得尽快赶去天牢。

天牢这两字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毕竟电视剧和小说不是白看的,便是再好的身子骨也会被各种刑具打垮,他待了这么些天,下场可想而知。

“公主,奴婢求你了……”

好不容易到了天牢口,陈疏允只觉脑袋晕地不行,视线也在逐渐模糊。

她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南絮上前一步扶住她急道:“还是让奴婢去吧,公主这身子实在进不去天牢。”

“你去没用,我得自己去。”陈疏允站稳后直喘气,她记得小说里的剧情,虞子绥来了天牢后命人用烙铁烙程清让,而陈疏允并不知道这事。

她既然知道剧情又怎么会让悲剧发生,所以她必须亲自去。

“参见公主。”门口守卫见陈疏允出现连忙下跪行礼,天牢今个儿倒是热闹,皇后同公主都来了。

陈疏允在南絮的搀扶下进了天牢,刚下台阶便有一阵潮湿而腐败的气息随风飘来,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

狱卒在虞子绥的眼皮下不敢怠慢,每一次挥手都是用尽全力,打到后头便觉虎口发麻,有些拿不住鞭子。

匆匆走过拐角,陈疏允看到了眼前这幕,与她脑海里的画面如出一辙,心跳骤停,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扑了上去,挡在程清让身前。

清香扑面,程清让这才移了视线。

谁知狱卒这一鞭子没收住,结结实实地打在陈疏允的后背上,华丽的宫装瞬间破开,养尊处优的肌肤哪里受得住这一鞭。

“嘶……”陈疏允浑身一抽,下意识咬住了血色褪尽的唇瓣。

他怔怔地看着她,氤氲的双眸似乎跟以前并不同,然而还没等他细看,她攀在他肩头的手渐渐滑落,整个人软软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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