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絮对宋浅姝说:“若孩子真的在府上,我可以帮你说服我哥哥,放了孩子。”
宋浅姝诧喜:“多谢林小姐了。”
林荷絮虽疑惑宋浅姝的称呼,但还是沉默走着她身旁,想宋浅姝是否还记得起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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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九带领手下将每个房间全都搜查一遍,说:“王爷,并无任何发现。”
易阳说道:“王爷,并没有证据呢。”
“没有证据,那就先只能让先生跟我回一趟王府。”晏安昭不信大侠真的不在这里,想着如何先将易阳关押起来,让暗卫可以在这里仔细查找。
“恕易阳无法,易阳还未履约,与学子们畅谈诗词,怎可随王爷离去。”易阳将后院的书生们当做拒绝的借口。
晏安昭嗤笑:“畅谈诗词?”
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晏安昭知道书生随意一句话传开便可以抹黑他,或给他加以无罪之名。
晏安昭走近易阳,冷漠地说道:“我也喜欢作诗写词,正好可以和书院的文士们学习。”
说完,便径直走向后院,身后跟着五个拿着冷剑,面色冷肃的侍卫,像是要捉拿犯人。
洛和语与学生在易阳的院子,并没有任何闲情逸致来作诗吟对,院子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只有寥寥几盆花卉,甚至比不上他们自家的院子。
刚才出口要留下的书生齐成林,讪讪说:“也许易阳先生打算拿出收藏的书品让我们欣赏。”
晏安昭刚迈进院子就听到齐成林的话,转头对易阳说:“有什么收藏的书品?让本王也瞧瞧。”
易阳对身边跟随的家仆说:“去把书房里最末排的几本藏书拿出来。”
晏安昭在书生面前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淡笑道:“不知道各位作出了那些诗词,可否让本王赏赏?”
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大多在埋怨齐成林,加之这里没有笔墨纸砚,更无心情想诗。
洛和语站出来,他知道易阳邀请他们过来并非真心,也不给易阳面子,说:“笔墨纸砚还未准备,我等还未开始。”
易阳面笑,实则打算哪要杀杀洛和语的威风,他对远处打扫的家仆说:“快去准备笔墨纸砚。”
晏安昭见到宋浅姝的身影,便走过去牵住她,问:“姝姝,怎么不在马车上歇息。”
宋浅姝问:“还是没有大侠的形迹吗?”
林荷絮见两人亲密,撇头看向别处,对上易阳询问的眼神,还没开口。
屋顶便传来一个声音,“晏安昭,你的死期到了!”
第26章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屋顶,只见一个单臂男人提着一个五岁孩子站在上面,孩子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白色里衣上沾着鲜红的血迹,不知是男人还是孩子的。
孩子的脸上沾上污泥,看不出原本的白皙可人的面貌,两个黑黝黝的大眼睛哭得红肿,鼻子也红通通的,一副凄惨的模样。
下面的书生都有些忿忿,就算大人有什么过错,也不能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
洛和语认得晏蔺诺,看到孩子被劫持住,也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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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宋成于早已支撑不住,身上的伤痕虽然止住,但是失血过多,加之上面风大,如今他只能勉强站住身子。
会成这样,是在他正打算砍晏蔺诺一根手指时,忽然出现一个外族男子,用石子将他的刀弹开,并且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让他的腹部疼痛不已。
宋成于原以为男人是晏安昭的一个暗卫,但是不然,男人并没有带走晏蔺诺,而是仔细确认他无伤后,再次横暴地用宋成于的刀在宋成于的身上划了几道伤口,不深却血流不止
宋成于闭着眼睛,决绝道:“你想要伤我,便速决。”
男人手里拿着沾上鲜血的刀,却斜眼看着他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
“那你为何如此□□我?”宋成于何时落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了?”男人邪笑着又划了一刀,说:“我不杀你,还要帮你去报仇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成于问。
男人下一刻便将他一个八尺高的男人单手提着,右手抱着昏过去的晏蔺诺,使了轻功,轻盈地穿梭在林间。
宋成于心里大骇,这人武功之高,随时便就可杀死自己,到底是想做什。
男人带他到易阳的院子前,对他说:“你不是让昭王爷来这里接孩子吗?我自然要送你来还孩子。”
宋成于挣扎着要脱离,但是男人力大无比,左手没有任何松动。随后默无声息地登上屋顶,宋成于不敢开口求救,让人发现他的情况。
在晏安昭的暗卫发现他们之前,男人将他扔到一边的屋顶,随即将刀与晏蔺诺一并扔给他,而晏蔺诺也悠悠转醒。
宋成于迫不得已,不知这人的这人的用意,只好在屋顶上硬着头皮演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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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浅姝看到可怜状貌的大侠,不觉喊道:“大侠。”
大侠终于见到自己的娘亲,顾不得嗓子疼得厉害,沙哑地叫道:“娘!”
晏安昭见到大侠,原本紧攥着的右手才松开,手心流出的血也毫无知觉。瞥见大侠手上正流下的血液,看向宋成于的目光如炬,隐含怒火,说道:“宋成于,你要如何才肯放开孩子?”
宋成于疯癫地笑道:“放开他?你自断一个手臂,我便让你儿子平安回去当他的世子爷。”
晏安昭从容不迫地说:“你未免太过狂妄了。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还能脱身吗?”
在一旁的侍卫中两个将院里的书生与家仆们遣散离开,三个伪装的暗卫早已悄然无声地分散到各个角落,只待时机成熟上前去捉拿宋成于,将公子无恙地救下。
“我不能脱身,你儿子也脱不了身。”宋成于说着将晏蔺诺拎到身前,只要一松手,孩子便会掉下。“我不会让他轻易掉下的,这可是我的盾牌。”
宋浅姝瞋目切齿:“宋成于,你怎能如此残忍不仁!”
“我残忍不仁?”宋成于大笑,“晏安昭砍我时,你可知我跪地求饶,他却冷心砍了我的左臂。我原本是状元郎,仕途光明,却被他断了一切。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宋成于越说越癫狂,大侠被他勒得难受,嘴巴一抿,又要哭了。
暗卫趁机靠近,用剑刺向宋成于,却被宋成于一个转身闪过,将晏蔺诺挡在前面,让暗卫不敢举剑刺他。
“啧,真是麻烦。”男人拿出随手摸到一个石子正要击中宋成于的小腿。
这时安七甩出软鞭,鞭子绕住公子的腰间,宋成于还未抓住晏蔺诺,晏蔺诺便被安七卷回怀里。
安七当即将公子送还王爷,大侠回到身边的一瞬,宋浅姝才真的放心。
安九安六趁此与宋成于争斗,宋成于的武功并不高强,不出几招便落了下风,安六轻而易举便将他抓住,押到地上。
易阳脸色难看,对宋成于这个蠢货,他恨不得暗卫将他当场斩杀,以免宋成于再坐蠢事。
宋成于不平,手上亮出一块玉佩,说:“晏安昭,你若不放开我,我便毁了一块玉佩。”
一块浅绿玉佩,上面刻着的不是龙凤呈祥此类赋有祥意的图饰,而是三棵松树,三木成林,玉佩右上刻着一个林字。
晏安昭与宋浅姝面色不变,两人都未见过这玉佩,清楚这大侠身上并非有过这块玉佩。
易阳和林荷絮见到这玉佩顿时面容失色,这是他们林家的玉佩,只有族内的人才拥有。易阳猜想是谁掉落了玉佩,林荷絮在看到玉佩边角的一个缺角时,顷刻定住了,这是她的玉佩,她给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儿,她失神地喃喃道:“平安。”
晏安昭轻蔑地看着宋成于,说:“你凭一块来历不明的玉佩,就想胁迫我?”
宋成于扬起玉佩,吼道:“这可是双鱼玉佩!”
翠绿的玉佩在阳光下只显得晶莹剔透,松树的图样更加清晰。
大侠在爹爹的怀里,也不再害怕,指着玉佩对爹娘说:“那是平安送给我的玉佩。”
宋成于这时才发现这并非双鱼玉佩,这玉佩是他在晏蔺诺的颈上扯下来的,并未来得及察看。他凶相毕露,只恨得亲手杀了他们一家三口,但是暗卫将他牢牢按住。
宋成于闭眼,泄劲般跌坐在地上,丧气地说道:“我又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