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梓瑜听见楚瑾说:“梓瑜,你说我可以在你这儿肆意一点对吧?”
楼梓瑜心想不止一点,很多点也是可以的,可楼梓瑜还没说出口,楚瑾便接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可以在我这儿嚣张一点呢?”
楼梓瑜:“……”
楚瑾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明白,怎么组合起来他就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在我这儿嚣张一点,嚣张又是多嚣张,一点又是多少的一点?
楚瑾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梓瑜,我们俩成亲了,成亲两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何时才能让我宠你一下呢?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宠我,我也想宠你一下啊,可是你半点机会都不给我。”
楼梓瑜:“我……”
楚瑾直接打断了他:“前些日子,我故意与那王公子动作亲密了些,想让你吃醋,可你没有,你宁愿拿厨房里的鱼撒气,也不肯当面质问我,也不肯在我面前表现有一丝的不悦。梓瑜,我们是夫妻,连情感都藏着掖着,这还算什么夫妻?你说我可以在你那儿肆意,那你照样可以在我这儿嚣张,可以明目张胆的吃醋,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发火。”
楼梓瑜低声地说:“可我舍不得,舍不得对你发脾气,舍不得对你发火,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楼梓瑜低哑的声音,带着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的语句一字一字传入楚瑾的耳朵里,因为你比谁都要重要,所以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你是我捧在手心的宝,又怎么舍得对你发火呢,你是我心尖尖上的那块肉,怎么宠你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楚瑾将脸侧过去,埋在楼梓瑜的脖颈处,轻轻地蹭了蹭:“你怎么就这么好呢。”
温热的气息打在那比较敏感的地方,楼梓瑜觉得有些痒,低低的吃笑道:“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使劲地对你好,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的。”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慢慢从你的心扩大到你的整个世界,然后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好的东西给他,倾尽一身的温柔给他。都是你的全世界了,又怎么舍得让他流一滴眼泪呢让他受一丁点委屈,流一丁点泪,你都会觉得是自己的不好,是自己的过错。
这样的楼梓瑜像极了他当时喜欢林渊那样,爱的深刻,爱的入骨,又爱的奋不顾身。
楼梓瑜垂眸时看到楚瑾红了眼眶,心止不住地一抽一抽的疼,低头含住了那一颗挂在眼角的泪珠,然后对楚瑾说道:“ 我以前仗着有你,不知道有多嚣张呢,醋这个东西我以前吃的还少吗?”
楚瑾吸了吸鼻子,带着不是特别明显的鼻音道:“你说小玖?”
楼梓瑜不好意思地道:“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有他多粘你,而且那眼睛的爱意都快满出来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就你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变着法对他好。”
楚瑾理亏:“我哪知道我身边的人对我怀的都是这种心思啊。”
楼梓瑜:“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耀眼,我恨不得……”楼梓瑜突然放低了声音,在楚瑾耳边说了句下流话。
楚瑾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半推开楼梓瑜,可楼梓瑜依旧把他扣的死死的,不肯放开他。
楚瑾顺势不再挣扎,本来就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想推开他,楼梓瑜也看得出来,爱你的的人是不需要通过言语,便能知道你心中所想。
楚瑾继续窝在楼梓瑜怀抱里,似感慨了句:“要不是没有小玖,我可能早就被林渊弄死了。”
当初那些指证楚玖通敌卖国的证据,原本是放在他房中,是林渊用来陷害他的,那些证据就藏在了林渊送来的玉藻珊胡底座的暗格中。因为是林渊送的,所以楚瑾格外的上心,也没有多想,就摆在了房中最显眼的地方。一次楚玖偶然发现这里面的秘密,为了保全他的哥哥,所以把这些证据放在了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销毁,就被安排好的人抓住了。因为平日里楚玖与楚瑾关系最为要好,又有不少证据指向楚瑾,便有不少人猜测楚玖此番作为是楚瑾吩咐的。毕竟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而登基之路其实这么好走的若那些信件上的计划能成功,楚瑾就能早日登上皇位。
又是为了他哥哥,楚玖咬死里是自己干的,无人指使是自己鬼迷心窍。要不然通敌卖国的就是楚瑾了,当时有多少人想拉楚瑾下台啊,只要楚玖承认了是楚瑾指使的,即使不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但命好歹会保下来。楚玖到死都是想着他这个哥哥。在大楚灭亡后,楚瑾又靠着楚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真假不分地醉在林渊这壶烈酒里。
楼梓瑜不清楚楚玖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显能感觉到楚瑾的心情一下子变不好了,一想到林渊那个人渣做出来的事,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他更怕楚瑾多想,他好不容易才将他手中的玉的灰尘抹尽,才不愿在上面再添上一层灰。
楼梓瑜手指绕着楚瑾的发梢,琢磨着怎么问才不能显得自己小心眼。
楚瑾眼光余角瞥到楼梓瑜纠结地脸都挤在一块,跟他儿时面对太傅讲学时表情无异,嘴角不禁上扬,他尽量藏住自己的笑道:“梓瑜,跟我成亲的是你,宠着我的是你,跟我生活在一块也是你,而不是林渊。一句话的就能解决的事,看你纠结的。”
楼梓瑜面色一阵尴尬,他心里纠结的的确是楚瑾喜欢林渊的这件事,爱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无法捉透,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楚瑾,楚瑾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喜欢林渊。或许一个瞥眼,亦或许是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成为爱上一个人的理由。他不是介意楚瑾喜欢林渊,他是怕在林渊出现的那一刻,楚瑾又会跟着他走,然后伤的遍体鳞伤却没有人心疼他。
毕竟爱这个东西,真的很容易蒙蔽人的内心,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进去,又奋不顾身地溺在里面,到头来,伤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被楚瑾这么一说,楼梓瑜也算是想明白了,虽然过去楚瑾心思在别人身上,未来说不定也不在,但现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的。
楼梓瑜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然后鬼鬼祟祟地向下探去,稍一低头就含住了那红的欲滴血的耳垂,马上就要出事时,楚瑾似撒娇地来了句:“还疼着呢。”
楼梓瑜立马收手,十分贴心狗腿地帮楚瑾揉着酸疼的位置,楚瑾闷闷地吃笑,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楼梓瑜:“困了?那你睡了吧,我去把灯熄了。”
楚瑾点点头,楼梓瑜得令下床,结果被楚瑾叫住了:“披件衣服再去,冷。”
楼梓瑜答了句好,然后披上外衣,把灯芯挑了。屋内唯一的光源没了,屋内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楼梓瑜爬上床,把楚瑾抱在怀里,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说了句:“睡吧,我在呢。”
因为楚瑾睡眠质量不好,在刚开始那段时间里,楚瑾整晚整晚睡不着,于是楼梓瑜就陪着他聊天,连哄带药地让他睡觉。就算侥幸能睡着,不多时便会浑身颤抖,活生生地把自己抖醒,如此一来,也没睡过一次好觉。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楼梓瑜抱着楚瑾睡了一觉,然后发现他睡得格外安生,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抱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菜,自成亲之后,楼梓瑜这头浑身药味的猪就更有理由抱着他的白菜睡觉了。
不消片刻,屋内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殊不知,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一双嗜血的眸子。
经过连续好几天的下雪,在第二天停了,还罕见地出现了太阳。吃过早饭后,楼梓瑜抱着楚瑾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暖暖的阳光,让楚瑾整个人懒懒的,赖在楼梓瑜的身上不肯挪动半分。楼梓瑜也是惯着他,在药堂的药童催了几次之后 ,楼梓瑜才把人放在轮椅上,还叮嘱了番,才恋恋不舍地去了药堂。
楚瑾摇着轮椅来到窗边,映入眼中的是挂满雪的梅树,楚瑾吸了一口,梅香带着雪的清冷,一下子洗除楚瑾心中的阴翳,他好像有点想楼梓瑜了,明明才刚走。
前些日子,楼梓瑜找了好久的西洋大夫帮楚瑾接了脚筋,那个过程楚瑾不想体验第二次,真的是痛彻心扉。然后楚瑾就按耐不住想走路试试,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疼得直冒冷汗,到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殷殷红血透着纱布渗出来,在地面上凝聚一团的红色。